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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時至

  忘我老人這一喝之蘊含渾厚無比的神通法力,其聲如浪如潮,猶如實質一般沖著那些出手的修行人沖擊而去。霎那間整個率意山四周回蕩起來一片忘我老人的聲音,猶如滾滾驚雷,轟隆隆地震蕩元神,所有修行人都不覺眉頭一皺,這些攻擊雖然不是鎖定他們,但是余波的沖擊,也讓他們元神一陣陣的晃動。這忘我老人的修為果然不可小覷!

  “啊,啊,啊……”

  只聽連續的慘叫之聲響起,隨即是連續不斷地爆裂聲音響起,卻是那些控制不住出手施展法力、祭出法器的修士在忘我老人這一聲震喝之,形神爆裂,炸成了碎肉飛濺,騰起了一團有一團的血霧!同時那些飛出的法器一件件都因為失去了法器之主的操控,都紛紛在半空跌落下來,摔落在地上。在場的修行人忌憚忘我老人,避開掉落的法器,竟無一人敢去撿拾。

  這一聲吼出,率意山四方都有修行人被活活震死,約莫有二十多人,但大多數都不過是知心境以下的修士,否則也不會只是稍有天地異動,就會如此失控了。眼看這一團團的血舞飄散,眾人這才明白,剛才見到淵無咎和知緣居士先后與他斗法,只感場面宏大精彩,卻忘記了其的兇險,動輒有差,便是性命攸關。

  最初的震驚和恐懼過后,天地感應發出的震動也慢慢停止,影響到元神和法力的異動漸漸平息下來。修行人之爆發出了陣陣怒吼。但卻不是沖著忘我老人,而是大聲疾呼云臺之上的道門眾人。他們自己不敢跟忘我老人直面相對,自然要找一個足夠分量的。既然淵無咎口口聲聲說要維護此地秩序,現在這種情況自然應該由道門出面!

  但是不管在場的修行人如何呼喝,云臺之上始終沉默無聲,無人回應。頓時不少修行人當即大聲喝罵起道門眾人來,尤其不少散修更是直截了當的喊出淵無咎的名字,指名道姓的痛罵不已。

  在率意山東麓之,方若水眼見那么多修行人胡亂呼喝,不由皺著秀眉。氣呼呼地道:“這些人是怎么回事。竟然如此不分敵我?”

  歐樂山道:“方妹不需理會,若不是道門諸位前輩在此,豈能維持眼前的局面,那些妖物邪修早就打開殺戒了。這些人連這一讀都看不清。實在沒必要與他們爭辯!我們還是要小心在意了。等到花苞再度綻放。便是天意花降世之時,屆時只怕諸多亂象發生,我們千萬要小心躲避。”

  一旁的卜華南也面色沉重。道:“歐老弟所言極是,雖有道門彈壓,但是眼前妖物邪修制衡,只怕到時候一心想要得到天意花的修士會紛紛冒險出手,而且應該還有各種潛伏暗處之輩。屆時如果發覺情況不對,千萬不要流連,一定要果斷先離開此地。”

  方若水嘴唇一動,似乎想要說什么,卻感歐樂山拉著自己的手一緊,只聽歐樂山笑著回應卜華南道:“師叔說的正是!剛才那邪修忘我老人只是一喝,便能引動那些修行體內法力爆沖,將他們生生炸碎。這等修為實在不是我們可以抗衡的,剛才他還是針對那些修行人而發,屆時紛亂之,勢必施展更多大神通法力,那時候波及的修行人可就多啦!若是你我遭受池魚之殃,可就哭訴無門了!我女兒可還在石景山眼巴巴的盼著我回去呢!”

  方若水聽到這最后一句,心一軟,她明白歐樂山這是故意說給自己聽的。歐樂山身為丈夫自然最了解方若水湊熱鬧的個性,生怕她留戀要目睹天意花降世,所以拿女兒來說動她,微微嘆了口氣,握著歐樂山的手也緊了一緊,同時目光轉柔,看著歐樂山,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歐樂山這才放心,大大松了口氣!

  正在這時,忽聽那忘我老人的聲音再度響起,先是桀桀一聲怪笑,一陣滄桑之極的笑聲從孩童之軀發出,要多詭異有多詭異,加上剛才他一喝之聲便殺死那么多修行人,更讓眾人感到膽寒不已!

  笑聲過后,只聽忘我老人高聲道:“哈,淵無咎,你看見了嗎?日出將至了,眼看天意花就要降世,這里人人都想要得到天意花,你的道門將欲何為?”

  淵無咎還沒回答,率意山下就有修行人冷笑一聲,道:“除了當縮頭烏龜,道門還能怎么……啊……”此人話還沒有說完,便發出一聲慘叫,話說了一半便戛然而止,隨即見率意山東麓一個修士仰天摔倒在地,卻沒再爬起來,已經昏死了過去。

  是誰出手了?

  附近的修士看來看去,根本沒注意到是誰動的手。在場的高人太多了,誰出手都有可能。這修行人也是不開眼,竟然在這種時候公然侮辱道門,當然是活該。且不說道門本身的高手,在場那些源出道門的世家和宗門就首先饒不了他。

  “淵某早就已經說過了,道門在此,一不與眾人爭搶天意花,二是為了在天意花降世之時,維護此地秩序,讓天意花能自擇宿主。因此,如果有誰膽敢出手搶奪,道門自然會以各種手段盡力阻擋!”淵無咎終于開口了,他的聲音平靜淡然,從語氣之聽不出絲毫的心緒波動。

  聽見這話,眾修行人也紛紛明白了他的意思。雖然這幾句話跟之前說的差不多的,但此刻聽在耳內,淵無咎這是話有話啊!

  除了表面的意思之外,淵無咎這話也解釋了剛才為什么沒有阻止忘我老人,正是那些修行人胡亂作為,收攝不住自己的緣故。而且他明白說了是維護天意花降世之時的秩序,而此時天意花卻尚未降世啊。

  此外。淵無咎還表達了一讀,既然天意花降世會自擇宿主,那么修行人自然不需要妄動爭搶,只需原地靜待即可,否則道門便不會相助。因為那時候他們已經不是道門維護的對象,反而站在了道門對立的一方了!

  轉念一想,淵無咎這話可是藏了不少心眼,如此一來不僅免去了那些修士想用道門來牽絆那些邪修妖物,自己趁機謀作的用心。而且從事實上來看,在天意花降世之時。如果某個修行人成為了天意花的宿主。當天意花向他飛去之時,事情其實會出現微妙的變化,取決于該修行人究竟是動還是不動呢?

  如果真如淵無咎所言安住不動,說是等天意花臨身。但事實上豈不是傻乎乎坐以待斃?那些邪修妖物勢必在天意花出世就密切注意其動向。哪里會等到天意花進入宿主之身。要知道。天意花一旦和宿主相融之后,再殺掉宿主奪得其花,那天意花功效就要大打折扣了。因此妖物勢必提前出手爭奪。哪里輪的著在場的修行人。

  但如果想要提前迎接天意花,這也幾乎是不可能的,天知道當天意花飛過來自己這一邊的時候,周圍有多少修行人也以為自己是宿主。到時候豈不成了爭搶的局面,這樣一來,不僅天意花不得,反而成了道門對付的對象。是不是真的感應到了成為天意花的宿主,誰還會給你這個時間去分辯!

  所以仔細琢磨下來,淵無咎這話倒是說的漂亮,但最后卻極有可能在現實之反而形成道門和妖物邪修一起來針對妄動的修行的局面。至于妖物出手爭奪,道門所言的用各種手段去盡力阻擋。說歸說,但這樣的盡力是怎樣的一種盡力呢,難道還真指望道門殺了那些妖物替自己報仇嗎?就算真的報了仇,又有什么用?

  在場反應過來的修士們都是心一寒啊!但也幾乎馬上想到了淵無咎為什么這么做,眼前可是有兩個脫天境的邪修啊,那么多的妖物,動向不明,道門哪里顧及得過來呢,更何況這還只是露面的,還有沒有露面的那些呢?是不是也該做一些防備呢?

  想到這里,有些修行人就疑惑了,既然是這樣的局面,道門為什么還口口聲聲說不參與爭奪呢?或者說,既然忌憚妖物,怕打不過人家,那道門之人在這里還有什么用處,所成的威懾好像只是針對了修行人啊,全然沒有針對妖物嘛?傳聞淵無咎深謀遠慮,極擅用時,怎么會做出這個愚蠢的決定,除非他別有目的,難道是……很多修行人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

  “哈哈,這樣最好,那本君就靜等天意花降世,落在本君的頭上了!到時候代輔天可要幫助本君對付那些想來搶奪的卑鄙之徒才是啊!”聽見淵無咎這么說,忘我老人自然一下子就識破了其的意思,知道淵無咎已經不會在天欲花降世之時全力出手,看來他是準備將道門之力都用在后面的天怒花和天命花之上了。

  淵無咎淡淡答道:“哦,幾曾見天意花居然會選擇一個邪修作為宿主了?真是笑話!”

  忘我老人悠然道:“靠嘴皮是沒用的,馬上就要日出了,代輔天還是準備好對付那些妄動出手的人吧!”

  果然,就在忘我老人話音剛落,東方天機散出一片燦爛的紅霞,暈染東方天空的魚肚白,將流云都染得紅彤彤的,所有人都緊張了起來。等待偌久,天意花降世的一刻終于來臨了!

  大地盡頭,山巒背后,一輪紅日升起,第一道晨曦破風穿云、欺山壓巒而來。剎那之間,越過千里,直接奪至率意山射了率意山合攏的花苞露出小半截的花柱石臺之上!

  初陽一照,天時已至,整個率意山轟隆一聲,從山體內部發出共鳴之聲,隨即大地震動,花苞狀地山體劇烈的顫抖一陣,花瓣依次向外倒下,巨大的石花綻放,露出了央的花柱石臺。所有的修行人目光匯聚之處,只見那道晨曦凝聚成束,光照花柱石臺不散,而光輝沐浴之下,一股圣潔無比的氣息彌漫散發,瞬間充斥了整個率意山。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之際,那道晨曦忽然鉆入了花柱石臺之。就在光柱沒入的剎那,天空之驚雷一炸,風走云急,原本聚集的流云在片刻之間四散一空,天空頓時朗凈如鏡,灑下了無數的清光。眾人心同時都有一個感覺,天開了!

  當清光落在了花柱石臺的剎那,一道紅光從石臺上猛然射向天空,隨之七朵血紅色的蓮花從花柱石臺之上冒出,排布猶如北斗,靜靜地懸浮在了半空,接受天空上的清光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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