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白衣人并不只是以神念傳聲,就在他聲音響起之際,陸正的神念也已被他牽引至于六龍佩之中。±,雙方神念皆入玉佩,那是可隨神念化轉的天地,依舊是如之前一樣的茫茫。只是少了原本在天空之中游走的六條金龍,它們已經盡數被陸正煉化了!
神念相引,睹面相對,白衣人已不再是當初背對之身,而就是以當初圣宗面目與陸正相見。當他急切地說完這一切利害之后,卻見陸正始終冷靜以對,看起來是絲毫沒有被他說動。白衣人一皺眉,嘆了口氣道:“還是為了風琳嗎?若你真是為了她好,就應該讓她繼續在這天地之間活下去。現在眾生劫難,你卻還是只顧及她一人。天地都將反復,屆時天地之間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你真的愿意這樣嗎?陸正!”
白衣人說到最后,已是十分激動,臉上的慈悲不忍,足以讓見者無不動容。但奇怪的是,陸正好似鐵了心腸一般,還是沒有任何表示。別說開口答應,就連一句其他的話都沒說。白衣人察覺有異,看著陸正道:“陸正,你這是什么意思?倒是說句話啊,就算你實在不愿意,那你就直接告訴我,讓我死了這個心思。全當是天地不仁,一切生靈當滅于此劫吧!”
“你是誰?”陸正終于開口了,卻是最離奇的一問。
白衣人一愣,不知道陸正為什么問出這個問題。陸正見狀,便又再問了一遍:“你到底是誰?”
白衣人道:“我是圣宗的一道殘念,這一點我不是已經告訴你……”
白衣人才說了一半,陸正突然打斷道:“師父……也許這是我最后叫您一聲師父了!您告訴我說您是圣宗殘念之身,從我聽說到剛才為止,因為心中敬您為師。我都是一直深信不疑的。但是現在我卻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我不再相信了!”
白衣人既吃驚又不解道:“這么要緊的時候,你怎么會突然胡亂懷疑起這個事情來?難道以你的修為還不知道,如果我不是圣宗的殘念,如何能夠催動你的命鏡?更不要說帶著你回看三千年前發生在圣宗身上的事!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還想不清楚嗎?”
陸正沒有理會白衣人的解釋。移動目光盯住了白衣人道:“師父,現在我只想您回答我一個問題,您為什么要避開丹穴山的妖物?”
“什么?”白衣人似完全不明白陸正的意思。
陸正道:“命鏡之中所見,圣宗是妖物出身,是丹穴山的麒麟一脈,也是當初留下火靈神樹給赤焰豹一族的人。所以說對圣宗而言,丹穴山是絕對可以值得信賴的,但是作為圣宗殘念之身的師父你,為什么一直避開丹穴山一脈呢?”
白衣人道:“我什么時候避開丹穴山的妖物了!陸正。現在可不是爭論這些的時候,雖然我們在一念之間交流,但也維持不料多久,地妖可是馬上就要出來了,你得趕緊要做出決斷了!”
“我記得很早之前,您說要隱藏我的氣運,避開修行人、不要與妖物做過多的接觸,指引我行于蠻荒。偶遇了赤焰豹一族。那時我就感覺到了赤焰豹一族對我有一種特別的恭敬!當時我不清楚,現在想來應該是他們早就發覺我極有可能就是圣宗轉世之身了。所以赤靈大哥一直對我如異常恭順。后來我入七情劫,您不得不找上赤靈幫忙,但是卻一直對他隱瞞自己的真實身份,后來對待開陽等也是一樣。其實以您的身份和要做的事,依照常理,丹穴山的妖物該是您第一個要找上的。但是您卻恰恰沒有,這是為什么呢?”陸正沒有理會白衣人的焦急,緩緩說道。
白衣人立即解釋道:“圣宗轉世牽扯太大,斷慈山的妖物豈能不盯上丹穴山。我是為了提防過早暴露你,所以才這樣做的。”
陸正卻呵呵一笑。道:“真的是這樣嗎?您當時真的是怎么想的嗎?”語氣之中顯然滿是不信。
白衣人被他笑得一愣,一時不知如何辯解,他這話說來合情合理,但事實上在當時他根本就沒有這樣思量過。何況以他的手段和開陽的能為,要瞞過斷慈山的耳目,實在是太過容易了,以此為理由實在不足取信。
陸正也不繼續逼問,而是道:“我的修行已至知天境界,再往前一步應該是邁入脫天境界。但是這一步該怎么邁出去,我卻有別樣的想法了。師父,您應該還記得御龍訣吧,這是圣宗留下的法訣。那您知不知道,在御龍訣最后一層境界的亢龍訣,圣宗講了什么?”
白衣人道:“亢龍訣?這個……我并不清楚,你提起它做什么?”
陸正點點頭道:“所有的修行法訣您知道那么多,沒想到圣宗所創的御龍訣您卻并不盡數了解。可惜了,如果您早些知道御龍訣的內容,只怕早就醒悟了!”
白衣人愕然道:“醒悟什么?”
陸正正要說話,身心忽起震動,心知外界有變,只得微微一嘆,道:“來不及了!我就直接跟您說了吧,您到底是誰我不清楚,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的是,您確然不是圣宗的殘念之身!”
說罷之后,不等白衣人有何等震驚反應,陸正當即收攝神念離開玉佩天地。這一念回轉,雙目看去,便見周遭景象已是大不同。被蚩尤劈開的虛空之中,地妖燭九陰白色身影已經來至裂縫之前,眼看只差一個轉身就能走出裂縫,天地雙妖就要再次出現在天地之間了。
“淵師兄,看我們的了!”
危急之際,荒未央忽然大喝一聲,手中銀絲拂塵一揮,居然是直接拋向了淵無咎。同時他身形從開陽等三妖之間沖天而起,手中碧玉龍簪化為青龍環繞在他周身一起破云而去。再看銀絲拂塵落在了淵無咎的手中,他一把將之握在手中,便高高舉起。向前方虛空橫掃一記。頓時一道如長江大河一般的銀光憑空而生,橫亙虛空,宛如一座銀橋。就在銀橋出現的剎那,已經到升空達最高之處的青龍發出九霄之吟,倒轉而下,直撲銀橋而來。居然形成了碧玉龍簪和銀絲拂塵,道門兩大傳世神器互擊之勢!
無數驚呼之中,青龍撲中銀橋,兩者頓時炸開,鋪天蓋地的銀色光芒傾瀉而出卻偏偏一點兒不晃眼。銀輝之中,卻見道海三山之景晃動,原來兩大神器相擊,卻是荒未央和淵無咎施法移轉了道海!
道海鋪陳,顯現虛空。立即有一聲古怪的鳴叫從道海之中響起,成百上千的觸須從道海之中刺破水面而出,掀起的無數遮天蓋日的水柱浪花,又在剎那之間盡數縮回水中!
不管是修行人還是妖物,見此一幕都是大為贊嘆,這是道海之中盛名已久的混沌之妖,太古之鯤!
“陸正,引動佛山。小鯤要化形了!”
荒未央的大喝不知從哪兒響了起來,陸正一聽。太古之鯤要化形,這是怎么回事。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便聽見無數悶雷似的炸響從道海之中爆發出來,不再是觸須,居然是一只帶羽的垂天之翼從道海之中搶先破水而出,激蕩起三千里濺玉流珠!
道海水下的妖物只有太古之鯤。但鯤魚怎么會帶羽,怎么會是如此之大的一只翅膀,長短不知多少里?陸正與眾同驚,尚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忽然一股天地之力罩頂而來。
這股力量與他熟悉的天地之力大不相同,且帶著難言的玄異古怪。陸正體內天命花中蘊含的天地之力登時受到激引。全力與之抗衡起來。想要再催佛山法陣已是不能,又無法出聲,陸正凜然之際,回頭一看,正看見地妖燭九陰將身一轉,登時帶動他仿佛天地倒轉,這股異常的天地之力,正是來自她和蚩尤!
兩大天地之力沖撞之下,陸正登覺形神一空,萬物無聲遠去,自己竟被沖到了萬物之外,一切都在剎那之間從他眼前幻滅。在他最后一眼所見是,從道海之中沖出了一只大得不可思議的鳥兒,展開之翼相距不知有多少里。更奇者,在他寬闊的后背之上,佛山不知何時已帶著所有的佛門中人和修行人再度縱身虛空,瞬間落足在這鳥兒背上。在佛山之前引動天鏡的,赫然就是淵無咎!
陸正看得無比清楚,偌大一座佛山,在這鳥背上所占據的只不及萬一之地。而就在佛山落足的剎那,這鳥兒登時大叫一聲,從口中吐出一物丟棄,然后便震動雙翅,乘云氣,馭風雷,摶扶搖而上青天,極速飛天而去。速度之快,所有的妖物都幾乎還沒有回過神來,鳥兒已經沒有了蹤影!
天地之間,竟有這等鳥兒!陸正看見這一幕之后,卻見荒未央和三十二相各自伸出一手沖自己抓過來。荒未央的手甚至觸到了他的眉毛,但是兩人不免還是抓了個空。隨后陸正便看見荒未央和三十二相的臉上露出的震驚無比之色,他正不解,眼前便是一黑,天空幻變出一個巨大的漩渦,內中閃爍金色和黑色兩種雷電,漸漸地從大變小,最終消弭于無。最后,終于一切都看不見了!
再睜眼時,陸正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在另一處陌生之地,看起來應該是在一片山谷之中。前方似乎有什么聲音傳來,他趕緊瞬移過去,發現自己所往乃是此地地氣環繞靈樞中央匯聚之地。當他接近靈樞最中心之際,遠遠便看見前面有一塊一丈見方的半黑半白的石頭正坐落地氣中央之所,而石頭上居然還站了身穿一黑一白衣服的兩個人,恰好也各自站在石頭黑白之分上。
陸正定睛一看,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這兩人面目竟是一模一樣,五官赫然就是圣宗!只不過這會兒,他們都是閉著眼睛的!怎么還有兩個圣宗,這到底是什么地方?陸正心中大訝,顧盼四周,不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正要接近想搞清楚眼前到底所見為何。突然石上的兩人猛地都睜開了眼睛,對望了一眼,眼中神色各自不同。
那穿黑衣的圣宗先冷冷道:“這就是你說的轉世,究竟是真還是假?”
那穿白衣的圣宗道:“可以是真。也可以是假。剛才你我一念之間所見的一切,都可以是真,只要你我隨天地之力轉化而去,那一切就會照我們剛才所見而發生。但如果前輩您拒絕,那一切自然就不會發生,咱們今日之締命便不成。”
那黑衣服的哼得一聲道:“你是故意讓我看見這些未來的變化。投胎之后的事情。難道就不怕本座反悔嗎?你以為轉世之后,本座真的相信會要和你一起去人間做兩個乞丐?”
陸正聽他口稱本座,心中一動,莫非這是蚩尤?但這里又是什么地方,莫非自己又入幻境了嗎?正思索之際,那黑衣服的說完,卻忽然轉頭沖他瞪了一眼,身形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陸正剛要詢問。那剩下的白衣服的圣宗呵呵一笑,然后沖著自己道:“你且稍等一會兒!”說著,飛快地一攤自己的手心,掌心之中剎那之間竟生六條金龍呼嘯游走。白衣圣宗口中一叱,噴出一口青氣,頓時將六條金龍包裹進去。不多時,煙霧散盡之后,赫然成了那塊六龍玉佩!
做完這一切。白醫圣宗便將玉佩從手中彈射入空,陸正見此一幕。心里不由一毛,莫非這是三千年前之景,但剛才他分明就跟我打招呼?難道自己回到了三千年前,要不就是自己入幻太厲害了?
再看那六龍佩飛出之后,就要消失在虛空之中,突然一顆黑色珠子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從中噴出一道黑光,直接注入了六龍佩之中。然后又和六龍佩一起消失在了虛空不見。
白衣圣宗這才道:“看見了吧,那就是六識珠,是蚩尤前輩凝練而成。剛才噴出的那道黑光是他盜了我的一縷神氣寄養此珠之中,以他之六識養出神念。然后才注入了六龍佩中。你現在明白六龍佩之中那道殘念怎么來的了吧?那不是我的殘念,而是蚩尤的一道殘念,雖然蘊化在六識珠,但卻是我的神氣,到時候這道神念會自認為誰,只怕連我也不知道!”
陸正當即恍然大悟,也就是說,從后事來看,那道心念還懵懂不知,其實自己應該是蚩尤的一道神你那。但看著眼前的穿著白衣的圣宗,卻更為困惑,直接就問道:“我這是在哪兒?”
那白衣圣宗道:“巫山靈地,三千多年前,你剛才看見跟我長得一樣的,就是蚩尤前輩。他剛剛不是消失了,而是真的入天地輪回之中了。我也要趕緊去投胎才是,否則三千年后可沒有你!”
“三千年前?你是說我來到三千年前嗎?這是你們剛剛開始打賭的時候?”陸正驚呼道,“這究竟發生了什么?我怎么能夠看見你?”
玄黃道:“此一時,彼一時,一時相通罷了。天地之間玄妙眾多,也沒什么稀奇。你可以認為自己是偶然誤打誤撞來到了,也可以說這就是天意的安排!不過你留在這里的時間不多了,沒一會兒就要回去,你有什么想問的,就盡管問吧!”
陸正“啊”的叫了一聲,不敢再浪費時間,當即鎮定心念,想清楚自己最重要問得問題。他首先問道:“剛才蚩尤離去之前,你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真的,什么假的?”
玄黃微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只不過是我讓蚩尤看了看投胎之后會發生哪些事。剛好看到道海的鯤魚化為鵬帶著佛山眾修行人往日月廬而去,脫離了妖物的包圍,你就被天地之力送來了。蚩尤前輩一見你,就直接投胎去了!”
什么?玄黃和蚩尤在轉世之前,居然先看了自己轉世之后會經歷的事。陸正被這番話震驚得愣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玄黃伸手在他眼前一晃,道:“機緣難得,你這時候發什么楞,快想清楚還要問什么吧!”
要問什么?陸正要問的可太多了,首先就是各種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后還有自己無端來到三千年前,將會何去何從;再者比如按他自己現在所處,就是三千年后蚩尤到底會不會毀滅天地呢……如此等等。但陸正轉念又想,這些問題之中還是之后蚩尤毀天滅地之事比較重要,于是便向玄黃問了。
哪知玄黃卻笑了,見陸正懵懂。便道:“蚩尤會不會毀天滅地,這件事最應該問的不是你自己嗎?否則我在做什么,三千年后,你又在做什么?”
陸正似有所領悟,沉吟了一陣,問道:“有一件事。妖物解脫之路,你已經找到了,就是御龍訣的修行。最后所謂的亢龍訣,正是你在佛祖和道祖之外,求證的妖物解脫之路,對嗎?”
陸正問到此,玄黃才收起了笑容,道:“我和你之間說話,就是一番玄妙啊!其實真正的解脫。何必一定要在天地之外別創天地呢。其實在我看來,妖物也好,乃至修行人也好,并不需要解脫,也沒有什么身或者心需要解脫!身是天地之化,心是天地之道。天地長生,因而一切生靈本就是長生的!”
陸正不解,道:“難怪亢龍訣中所教。只是一句話,不是脫天而去。而是重返天地!但這么一來,豈不是說不必修行了嗎?”
玄黃奇怪地看了一眼陸正道:“以你的境界,怎么會問出這么膚淺問題?”
“是我問錯了,其實也不該問了!”陸正立即察覺自己錯處,趕緊又重新道,“身心道命天。修行諸劫,都是步步返歸,使不離于己,明天地與我無別。妖物也好,修行人也好。有神通也好,無神通也好,只是行之差別。或合乎天地之道,或悖亂天地之道,合乎天地即合己,悖亂天地即悖己!我現在終于明白了,難怪你會種下籬笆,讓神通不入人間。那么接下來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拆了籬笆,削去人間神通,讓人間再無神通!”
玄黃笑了笑,伸手一指陸正,道:“你說錯了,拆籬笆,削去人間神通的不是我,而是你!”
陸正心中一苦,掰著手指:“呵!要拆了籬笆,首先就要對付蚩尤還有他手下的那些妖物。這還不止,佛門也好、道門也好,還有修行界形形色色那么多修行人,都已經習慣了倚仗神通,妖物好禁,修行人卻難止。哪一件都是要命的事,哪一件也不是一時可成事,你真的覺得我做得到嗎?”
問話無應,陸正一抬頭,卻見眼前石上空空,玄黃已經不知所往。隨即清風忽動,一道白色的身影落下,站在石上。陸正抬頭一看,眼前不是別人,正是地妖燭九陰。他正想問燭九陰一句,玄黃是不是已轉世而去,耳邊就響起了玄黃的聲音:“既然不是一時可成,那就慢慢去做吧,天地既無盡頭,要走的路,自然也沒有盡頭!”
玄黃話音剛落,陸正見眼前的燭九陰身形如水波一樣晃動、模糊了起來。一陣天旋地轉襲來,天地之力再至,他又覺得自己的形神被移送到了某處。等到身心一定,他睜開眼睛,只見自己所在正是剛才和蚩尤僵持之處,但四周已經不見任何修行人和妖物,唯見四處山川狼藉一片,乃是妖物經過留下的痕跡。
日月廬!他們都去了日月廬!陸正回過神來,正要往日月廬趕去,身子才一動,形神變化驟起,身心如天地而雙目如日月,天地之間一切萬物景象剎那之間都入于心中,纖毫畢現,歷歷分明。他看見了每一處山川、河流、草木,以及每一顆星辰和每一個生靈。
忽然他看見了日月廬,日月廬的廢墟已經炸開,在籬笆邊上,無數的修行人和無數的妖物對峙在一起。修行人之中為首的自然是是荒未央和三十二相,在他們身后站著的是佛門和道門以及其他門派的修士。妖物之首則是天地雙妖,在他們背后則是混沌之妖,好像比之前又多了幾個,再有就是各色妖物。但在妖物的左側竟然還站著一些修行人,看樣子都是投降妖物的修行人!
雙方隔開百丈之距相持,中間的平地上,則是有兩具尸身倒落在那里。當陸正的心看清楚這兩具尸身的時候,兩個名字立即浮現在了腦海之中。那是樂先生和老師,他們怎么會……陸正劇痛襲心,瞬間從半空摔落。
但是他沒有跌落塵埃,在觸地之前一寸,被一股力量托住,讓他緩緩地落在地上。陸正掙扎起來,看見不遠處停著一輛小車,小車上有一個帶著面具的人,是大夏龍圖。難怪剛才沒看見他在日月廬,原來他來了這里。當雙方四目相對,互相看見了彼此之后。陸正聽見大夏龍圖說了一句:“走吧,我等你很久了!”
“原來你是……”陸正說了一半,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原地,和大夏龍圖一起化光飛向天空,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他們用了極為高明挪移虛空的法術,因為他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趕往日月廬,那里有十分重要的事在等著他們!
其實在看見日月廬之前,陸正還看見了其他的場景,比如他看見在道海清都山上,心兒安然地躺在竹林的屋舍之中,安靜的睡在那里,等待著她的小哥哥去將她喚醒。他也看見了,在修行界和蠻荒的交接處,一個山頭之上,有一個同樣面孔的女子癡癡地向著某個方向眺望。她已經不知道站在那里多久了,好像已經站了很多天。
終于,她突然動了,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化為原形。那是一只狐爪,爪子尖銳鋒利。忽然,她不知為什么舉起爪子地在自己的臉上一劃,爪子緩緩從左額到右臉抹過,劃出了數道傷口,鮮血噴涌而出,覆蓋了她整張臉。但她一動也沒有動,也沒有處理傷口,任由鮮血在臉上凝結!她只是舉起了左手,她的左手里有一對角,那是一對通天徹地犀的角,傳聞只要兩人各執其一,不管相隔多遠,都能知道對方之心。
她凝視著手中的這對難得一見的寶物,口中喃喃道:“哪怕是通天徹地,我也得不到你的心!現在我已經跟她不同了,再不是她的面容了,你又看見了嗎?”
一陣風來,將這幾句話吹散四周,四周傳來一些蟲鳴鳥叫。她側耳凝神聽了一會兒這些聲音,然后猛地一轉身,消失在了蠻荒之中。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