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風暴終于結束,沒砸起多少驚濤駭浪,主要是一群校領導能力太過強悍,很好地把影響控制在一定的范圍內,除了幾個當事人,以及少數被封口的學生外,沒多少人知道今晚發生了一場令人多么震驚的事件。
至于那位囂張跋扈兇行傷人的家伙,一個名字叫秦棣的混蛋,一個扯著虎皮、狐假虎威、窮兇極惡的秦棣同學,此時坐在一輛黑色掛政府牌照的奧迪A6上。
開車的是薜秘書,姬竹心和秦棣坐在后排。
車內氣氛古怪,秦棣一言不發,姬竹心閉目養神,似乎也沒跟他談話的興趣,主要是這位大小姐對秦棣很有看法,十分的記仇,念念不忘秦棣諷刺她父親的事情,所以很是不感冒。
那位薜秘書更是目不斜視盯著前向,四平八穩開著車,只是偶而通過車內鏡子,瞅上秦棣一眼,似乎是一種審視,猜測這位到底何方人物,能驚動大老板給他擦屁股。
秦棣也不試圖打破沉默,也沒理會薜秘書一道接著一道古怪的眼神,很泰然自若。
到了。
車子駛進一座莊園。
莊園很是夸張,大得出奇,足以見得姬家在深海的能量,好在整個莊園并不奢華,古風味很濃。
薜秘書等兩人下車后,直接又將車開走。
姬竹心領著秦棣沒去客廳,徑直上了二樓,走進了一間書房。
書房不夸張,古色古香,十分簡單,兩排書架,兩把椅子,一個沙發;一個中年男人正自顧自地坐在沙發上煮茶,姿態祥和,正是“封疆大吏”姬忠信。他看到兩人走進來,微微一笑,朝秦棣點了點頭。
秦棣不卑不亢,回了一個微笑,目光落在椅子上的姬老身上,再無更多畫蛇添足的舉動。
老人閉著眼睛,手上拿著一個收音機,在聽深海一個頻道的時事報道。
秦棣站在門口,看著椅子上的老人,又瞧了瞧沙發上的姬忠信,感覺這父子,怎么都有一點秋后算賬的架勢。
老人睜開眼睛,看著泰然處之的秦棣,微微一笑,道:“人不可貌相啊,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厲害一手醫術,是不是覺得那天在醫院受了不少的委屈?”
“沒有!”秦棣十分的機警。
“坐過來說。”老人指了指他身邊一把椅子,似乎很隨意的一個舉動,可姬竹心驚呆了,因為老爺子這兩把椅子,一把是他自己的,一把大多時候是空著的,只有偶而一兩個來自京城的個老人,才有資格坐。
在姬竹心印象中,就是她父親姬忠信,也沒多少機會能坐一下。
而她,記憶中,除了小時候坐過幾次,長大后,一次也沒有。
姬忠信似乎也留意到了這一點,他聲色不動,繼續煮茶。
秦棣一點不知道這把椅子的含意,他老老實實坐下,一點都不忐忑,十分的自然。
“聽說那天在醫院,你面對群醫圍攻,不慌不亂,據理力爭,硬是好好諷刺了一把那幫庸醫,有氣魄啊,現在想起來,我都替你打抱不平。”老人關掉收音機,順手放在一旁,慈祥地道:“這幾天來,我身心所受的痛楚,想起來仍是令我印象深刻,而你一手針灸,簡簡單單一劑湯藥,就能讓我病情大有好轉,這份執簡馭繁、化腐朽為神奇的醫術,比起那些痛楚,更令我印象深刻啊!”
“你老人家過獎了。”秦棣笑道,十分的謙虛。
“你這話不老實,謙虛固然好,但太過謙虛就是做作了,特別是對你們這些年輕人而言,有些時候真誠一點,其實也沒有什么。”老人呵呵一笑,道:“再說那么多的醫生,那么多的專家,花了那么多的時間,仍然束手無策,而你,只是給我診斷了一次,就能將病情完全掌握,甚至立起沉疴,藥到病除,著實厲害啊!。”
秦棣“呵呵”一笑,沒有接話。
老人隨和笑道:“其實說起來,我要向秦醫生說聲謝謝。”
秦棣趕緊道:“不敢,救死扶傷,本就是醫者職責所在。”
“秦醫生醫術如此高明,不知道是師從哪位國手?”老人突然問道。
姬竹心立刻聳起了耳朵。
姬忠信也輕輕瞥了秦棣一眼,十分的好奇。
“我沒有師傅,我的醫術,是自個琢磨出來。”秦棣回答道。
老人呵呵一笑,顯然不相信,但也沒再尋根究底,只是道:“秦醫生好象不是深海人吧?聽口音,大概是陜省秦嶺一帶人士?家里還有什么人?父母在哪里工作,有沒有兄弟姐妹?”
一連串的問題,看似隨意,在拉家常,秦棣敏銳的察覺到,這一番話有玄機。
秦棣不相信姬老是真的在關心他家庭情況,顯然是對他做過了一番調查,畢竟姬老的身分太特殊,不把秦棣的身分背景掌握清楚,姬家確實不會放心。
斟酌了一下,秦棣道:“我家中沒什么人,我是一個孤兒,從十二歲后,就在福利院長大。”
“那十二歲以前呢?”老人很隨意的問道。
“不清楚,因為我記憶中,沒有關于十二歲以前的事。”秦棣看著姬老,人有些激動,他相信以姬家能量,要調查一個人,相信能把這個人的根根底底挖出來,說不一定姬家已經了解了秦棣那十二年的過去,知道他真實的身分。
只是秦棣令失望的是,老人非旦沒有任何反應,反而皺了皺眉,問道:“那就是說,你記不得十二歲以前的事?”
“是。”秦棣肯定的回答道。
老人突然一下沉默了,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秦棣根本沒發現,他身后的姬忠信父女,用一雙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
半晌,老人招了招手,姬竹心將那一壺煮好的茶送到老人身邊。
老人指了指桌上的茶,笑道:“別客氣。”
秦棣點點頭,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
“聽說你今天在學校惹麻煩了?”老人品了一茶,笑了笑,道:“說說,怎么一回事。”
秦棣心里喀噔一下,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