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秦棣身上的氣勢有些凌厲起來,輕輕地哼了一聲,目光盯著方胖子,閃爍著絲絲寒意,冷冷問道:“然后呢?納蘭家跟青城道教的人干上了?還有,你將云省這一帶的情況,都給我說一下,越具體越好。到底有多少外省勢力插手進來,你們方家有什么目的,一并給我說清楚。”
說到這里,秦棣的手輕輕地按在紅木椅上,片刻間那堅硬的檀木,頓時粉碎,隨后秦棣深深的看了方胖子一眼。
威脅之意,表露無遺。
方胖子被秦棣看得頭皮發麻,只覺秦棣眼中是毫不加掩飾的殺意,十分的嚇人!那森然冰冷的眼神,宛如一頭兇獸。
方胖子抹了一把汗,那敢猶豫,把他知道的一切說了一遍,就跟官場上做報告一樣,簡明扼要,連方家的圖謀和計劃都說了出來。
然后這渣站在原地一臉惶恐,秦棣帶給他的壓力太大,讓他如履薄冰,一個眼神就讓他風聲鶴唳。而且,方胖子心里清楚,眼前這廝殺他是不會考慮方家會做出什么反應,也堅信就算是被秦棣給切下袋頭,方家百分之百不會為他報仇申冤。
最后,這渣瞥了秦棣一眼,感覺這一刻的秦棣,真有彈指間就不戰而屈人之兵。
“也就是說云省大半地盤,都被青城道教給搶了?”秦棣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概,他沒想到青城道教竟然如此犀利,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連續逼退試圖染指云省的各大勢力,連挑云省境內的幾個豪門世家和五座種蠱神寨。劍鋒所指,無人能敵,已經掀起了好大一場波瀾。
現在青城道教進攻大理,讓西部諸省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這里。納蘭世家肯定是擋不住青城道教,正如方胖子所說,納蘭家能扛得了幾天?
五天都懸。
“不僅如此,青城道教放言,要血洗納蘭世家,估計這一戰后。整個云省,都將落入青城道教手里,他們是要拿納蘭家儆猴,威懾雄群。”方胖子仔細的盯著秦棣,確認秦棣對他沒有殺意后,他才暗暗地松了口氣。也知道秦棣不弄清楚情況,是不會放過他。
秦棣默默掏出一根煙,方胖子多機靈的人,飛快給他點上火,然后站在一旁默不出聲,大概知道秦棣在想事情。
“青城道教打算什么時候動手?”一支煙抽完,秦棣微笑地看著胖子。
“早則今天深夜。最遲明天黎明前,青城道教就會向納蘭世家發起進攻。”方胖子小心翼翼回答道。
秦棣再次沉默,正要問方胖子一些具體情況,敲門聲響起,在秦棣和方胖子都沒有應聲下,門便被推開,一個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男子就出現在門口,他身后跟著一群更加耀眼的人物,三個妹子,青一色絕美;五個青年。俱都是脫凡一重天的修士。
瞧模樣和氣質,顯然是一批來頭不小的人物,都是這一帶的地頭蛇。
西部之地,可不同于深海,只有一個黟山王家稱王稱霸。這里世家扎堆。有無數的門派世家,雖然并不一定都能稱之為豪門,更不可能隨便站出來一個人來,都有一個龐大的家族罩著,但起碼這里修士不少,每個世家也或多或少都有些關系,這也避免了擦槍走火的幾率。
秦棣看到這一批突然闖進來的人,輕輕的擰了一下眉頭,臉上也不加掩飾的露出不喜的表情。
那位玉樹臨風的男子顯然沒發現秦棣的不爽,或許他發現了,只是被他給忽略掉了。
所以沒等秦棣請,他就徑直走進來,目光在秦棣和方胖子身上環視一眼后,他眼睛里掠過一絲驚訝,隱藏得很好,然后這家伙呵呵一笑道:“方仁兄大駕光臨,蓬蓽生輝啊!今天無論如何,給任某一個機會,聊表一下心意。”
不等方胖子回答,這家伙直接飛快地走到秦棣跟前,以一種挑不出一絲瑕疵、卻暗藏霸道的姿態微笑道:“我是任強,這位朋友哪里人士?”
秦棣沒理睬他,瞥了方胖子一眼,問道:“你朋友?”
“不算,見過兩次,喝過一次酒。”方胖子顯然也對突然闖入的瀟灑男不感冒,連起碼的表面功夫都欠缺,一點好臉色都沒有。末了,他又加了一句:“是大理任家的人,這里的地頭蛇,八層是剛才的風波,將他引了過來。”
秦棣知了,連起身都缺欠。
那家伙一點不尷尬,顯然道行不錯,臉上一點怒容都沒有,到不是他多么畏懼害怕方胖子,實在是對秦棣來頭沒有一點底,加上最近大理太亂,外省勢力扎堆,天知道眼前這位何方人物,再說他進來時看得清楚,仿佛方胖子在這位面前,都快直不起腰板來。
這時候他聽到秦棣和方胖子的一問一答,他更加堅定心中的猜測,語氣繼續熱情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是朋友,今天我做東,所有的消費全記我賬上。”
方胖子不接話,當他是透明人,他面對秦棣,是敬畏加害怕,但對任強,那會客客氣氣,就差沒下逐客令。
“我們走吧!”該了解的已經了解,秦棣現在唯一要去的,只有一個地方。
他起身瞥了方胖子一眼道:“跟我去納蘭家,到了那里,我再放你走人。”
方胖子沒拒絕,知道不去都不行。然而,那位瀟灑哥很不爽,更不滿方胖子對他的態度,不過他也夠圓滑,并沒有因為被人折了面子而大怒,可是他身邊跟著的五個家伙不滿意了,其中一個充當攔路虎,臉色不善地道:“兩位朋友,這么不給面子,是不是太目中無人,太不把我們放在眼里?”
凡是留一線,事后好相見,這是修煉界不成文的規則。
任強熱臉貼冰屁股,丟人也太丟臉,連帶他們都覺得沒面子。何況,幾個男士身邊還站著三個大美女,如果就這么放秦棣和方胖子離開,以后他們的面子往那里撂?
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一樣是一句被說爛的大道理。
“怎么,要強留人?”方胖子眼睛瞇起來,一點不怕事,已經沒落的云省,能拿得出幾個令他方家害怕的人?
大概是仗著人多勢力,加外自己地盤,這條攔路虎微笑道:“強留?不會,我都是同道中人,動強多傷感情,最多就是擺一桌,你們兩個給我任兄道個歉就夠了!”
“道歉?”方胖子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對,道歉!”攔路虎很想提出一個過分條件,可想了一想,覺得對方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不好得罪太狠,于是他指著包房餐桌上的一瓶沒開封、一斤裝的高度酒,微笑道:“你們人一人一瓶,一口喝完,這事就這么一筆帶過如何?”
“算了熊子,方仁兄是我朋友,讓他們走吧!”任強心里冷笑,但起碼在禮儀上要做到滴水不漏,算是給方胖子一個臺階下。
可那條攔路虎既然敢站出來抱不平,給任強出頭,顯然不是那種懂得迂回圓滑的人,剛才也沒看清楚房間里的情況,冷冷的看著秦棣,道:“既然這胖子是任哥的朋友,算了也算了,不過這位朋友是不是太目中無人,是不是該表示一下呢?”
“表示你媽,你找死啊!”方胖子怒道。
“那就沒得商量了!”攔路虎也怒道,他瞥了任強一眼,見對方默許,立刻臉色一沉,道:“我看你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要被人抬出去是吧……”
他話還沒說話,一直冷眼旁觀,不打算節外生枝的秦棣兄失去了耐性,抬起腳就踹在這家伙胸口上,“砰”的一聲,那條攔路虎就飛了出去,狠狠的摔在過道上,滿嘴是血地躺在地上全身抽搐。
“錚!”
一道紅劍從秦棣眉心跳出,斬在那渣腦袋上,一瞬間收割他所有生命。
一言不合,拔刀殺人,立刻血濺五步。
任誰都沒想到“弱勢”的一方,率先動手,而且沒有手下留情,出手就要人命。
這一刻,連方胖子都感到意外,沒想到秦棣會做得如此的絕。不過他微微怔了一下,便釋然了,在昆侖殺戮場,秦棣那才叫真正的十步殺人,隨后縱容離去,才不管它什么道理是非。
“我們走。”秦棣仿佛干了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舉步便走,現在他一刻也不想耽擱,天知道青城道教會不會提前對納蘭世家發起攻進。
在這里每耽擱一分鐘,納蘭城的危險就多一分。
秦棣的朋友不多,真正稱得上生死兄弟的就那么三個,連楊寬都不算。
“如果有一天,你開口,天涯海角一路刀山火海,我也會第一時間趕過來,不是為了雪中送炭,是為你兩肋插刀來了!”
六年前,離開昆侖山時,有三個家伙,是如此斬釘截鐵的對他說。
而納蘭城就是其中的一個。所以,在秦棣眼中,哪怕把這一屋子的人都殺了,也稱不上“一路刀山火海”。
“給我攔住他們!”任強到底是有大將風度,迅速的從震驚中回神。
“上,將他們抓起來,千萬別讓他們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