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識她?
言粟倉惶地收回手,擠出一個算不上自然的笑容,輕聲道:“四……四叔他生病了。”
說完言粟就后悔了,她解釋什么?晚輩給行動不便的長輩扣個紐扣怎么了?越解釋越欲蓋彌彰。
“是,他是生病了,這么晚才告訴我,活該此刻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女人走進來,把肩上的包放在床邊,火急火燎往外拿儀器。
沈眠川輕笑著,對她這番話也不惱,輕輕抬手指了指,示意言粟,道:“粟粟,這是郁霜,郁欽的姐姐,一位優秀的醫生。”
已經站到一旁的言粟連忙打招呼:“郁霜姐,你好。”
“客氣什么,還真是沈眠川養出來的女兒,性子也隨他。”郁霜看了言粟一眼,眼神落落大方,語氣大大咧咧,讓人很快就能和她親近起來。
“粟粟可不隨我,你還不了解她。”沈眠川只是笑,笑著反駁了一句,聲音很輕。
說完,他差點又要咳嗽起來,連忙皺眉屏息,壓抑住了咳嗽的欲望。
郁霜從包里拿出聽診器,按在沈眠川的胸膛上,隔著睡衣布料,挪動了幾次,聽得很認真。
再然后,她的視線被床頭柜上的藥瓶子所吸引,抬手拿起來看了看,道:“不錯,這次噴藥倒是及時,否則我可能都救不了你了。這么大個人了,有病還不注意身體,還能給自己整得發這么高的燒,并發癥多可怕我沒講過嗎?”
說完,郁霜摘下聽診器,收進包里,繼續道:“只噴藥也不行,把這些藥先吃了。”
此刻的沈眠川,乖得像個小孩子,任由郁霜責備、教訓、吩咐,也不置一詞,并且統統照做。
言粟卻滿心疑惑,有病還不注意身體?
是說沈四叔本身就有病?
聽起來好像還挺嚴重的樣子。
再然后,忙上忙下忙前忙后的郁霜從沈眠川手里接過溫度計,對著燈光一看,驚呼出聲:“39.5度,再高一度,就算你能活下來,你這腦子也別想要了。”
說著,郁霜又從包里拿出幾瓶藥,看向言粟:“粟粟,再幫我倒杯水呢。”
“哦,好!”言粟照辦。
沈眠川吃下藥,繼續聽郁霜嘮叨:“先看看吃了藥能不能退燒,不行就要給你打吊瓶了。我真的服了,你多大了?27歲了,還能燒成這樣才給我打電話?你沒了就算了,粟粟還這么小,她要怎么辦?”
言粟一愣,嗯?怎么還能提到她?
怎么辦?她要不要接個話?
“嘿嘿,郁霜姐,四叔常說,郁霜姐醫術超群,就算他沒了,你也能救活他的!”言粟一緊張,竟然信口說起了胡話。
但是歪打正著,說進了郁霜的心坎里,雖然她表面上還是一臉嫌棄,但是實際上眼底的笑意已經藏不住了。
“粟粟確實不隨你,嘴巴甜,會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