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感受著他的即將和她貼合的體溫——
然后,沈眠川的手在她身后幫她把枕頭和被子整理好了。
言粟的手臂卻已經環在了沈眠川的腰上。
空氣中有了良久的沉默。
言粟愣住了,她誤會了,她以為四叔要抱她?
沈眠川也愣住了,言粟環在他腰上的手還沒有拿開。
“粟粟。”沈眠川輕聲開口。
言粟終于回過神,把手收回來,滿臉通紅,紅到了脖子根。
“對不起……四叔,我以為……我不是故意的。”言粟閉著眼睛,懊惱地道歉。
“為何不能故意?”沈眠川笑了笑,看著言粟。
意思是,可以故意嗎?
言粟的臉已經紅得不行了,甚至連呼吸的節奏都變得莫名地慌亂起來。
頭一回覺得,呼吸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她平時是怎么做到自如地呼吸的來著?
喘不過氣了……
啊啊啊,沈眠川你不要再看我了,真的要窒息了啊!
見言粟的表情如此局促又緊張,沈眠川眼底的笑意浮到臉上,重新張開雙臂。
言粟以為沈眠川又要整理什么,連忙往后縮了縮,給他讓位置。
“四叔陪你。”沈眠川解開襯衫的第一顆紐扣,說話的時候,喉結輕輕滑動著,帶著蠱惑的魅力……
言粟懵了。
陪她……是什么意思?
然后,沈眠川側身躺下來,把手臂放在枕頭上,示意言粟也躺下來。
言粟澀澀地看了沈眠川一眼,抿著唇,大著膽子把頭枕在了沈眠川的胳膊上。
是……這個意思嗎?
沈眠川并沒有說什么,幫懷里的言粟整理好被子蓋上。
“這樣會不會不舒服?”他問。
言粟把頭埋在被子里,沉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來:“不會!”
回答得很堅決果斷,好像生怕對方會誤會一般。
沈眠川笑了笑,替言粟把被子壓下去,露出鼻子,道:“捂著鼻子睡覺不好呼吸。”
言粟不得不離開被子,直面沈眠川。
“一個人面對危險的時候,會不會害怕?”沈眠川放輕了聲音,想要和她聊聊天,聊著聊著她也就可以安穩睡著了。
言粟沉默了片刻,道:“會,但是好像總是沒有時間害怕。這些年一個人慣了,害怕也就變得沒有意義了,反正再怎么害怕,還不都得自己挺過去。”
言粟說得誠懇,也盡量說得云淡風輕。
她這些年就是這么過來的。
沈眠川聽著言粟說,慢慢靠得更近了一些,另一只手臂隔著被子撫在了言粟的后背上。
“以后有四叔在,粟粟不需要再害怕了。”他輕聲說著,一邊輕輕拍打著言粟的后背,就像她幼時奶奶哄她睡覺那樣,“睡吧,我的女孩兒。”
有沈眠川在的每一次睡夢,都安穩得像是童話故事一般。
第二天,言粟起了個大早,去醫院看望夏涯。
聽郁欽說,夏涯傷得不輕,渾身都是傷,好在年輕人體格不錯,傷筋動骨的也好恢復。
言粟拎著夏姨做的病號飯,買了兩袋水果,來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