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川的聲音像是一根大提琴的琴弦,只是輕輕一撩撥,那條聲線就緊緊環繞在言粟的心頭,然后越收越緊……
“不……不洗了,洗什么洗,我不舒服,睡覺了。”言粟深吸一口,從沈眠川身邊繞開,快步走進自己的房間里。
剛要關門,卻沒想到門被一只大手推開,沈眠川走了進來。
“粟粟,這套房子我沒住過。你不在房間里,我會休息不好的。”沈眠川走進來,很自然地關上了門。
言粟眉頭一皺,看向沈眠川,道:“這么多年了,你現在跟我說我不在你會睡不好?怎么?別的女人伺候不好你啊?”
沈眠川聞言,慢慢靠近言粟,兩個人靠得很近,沈眠川的呼吸輕輕滑過言粟的額頭,再流經鼻尖……
他低沉的聲音輕柔地傳來:“沒有別的女人,除了粟粟,從來沒有其他女人。”
言粟的一顆心早已經撲通撲通亂撞。
誰信啊?
她離開之前那個晚上,他明明那么……
這像是不會找別的女人的人?!
言粟努力靠著在心里埋汰沈眠川,來保持自己最后的一絲理智。
“請粟粟收留我。”沈眠川垂著眼,看著言粟眼睫毛的每一次閃動,誠懇地輕聲道。
言粟終究什么話也沒說得出來,迅速逃離開這樣和沈眠川近距離的接觸,最后喃喃道:“那邊有沙發,還是你睡沙發吧!”
沈眠川笑了笑,沒有再追著她,像是默認了。
兩個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個躺在沙發上。
仿佛時間瞬間穿越回了四年前。
有那么一刻鐘,言粟的精神是恍惚的,她甚至懷疑,此刻就是四年前,她還是湛城大學大二的學生,沙發上那個人還是她的四叔。
而四年前她得知的那份真相,還有這四年所發生的一切,她的冬至……
會不會都是她的一場夢罷了?
這時,一陣微風吹進房間。
風的味道是屬于林間夜晚的清香。
不是四年前的那個房間里,因為夜晚的風里,再也沒有聞到花煙草的香味兒。
言粟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夏天的晚上,不喜歡的確睡不著。
不行,她得悄悄起床去洗個澡!
于是,半夜一點,言粟一個人躺進了浴缸,閉上眼睛開始享受這片刻的放松。
忽然,當言粟完完全全忘記了一切的時候,浴室的門突然打開了。
言粟嚇得劇烈一抖,整個人滑進了水位線以下,嗆了好大一口水。
“粟粟,沒事兒吧?”沈眠川連忙走進來,把言粟的腦袋從水里托起來,替她整理著額前成縷的發絲。
言粟抵觸地從浴缸里站了起來,回過魂,瞪著沈眠川,罵道:“你干嘛?!嚇死我了……”
沈眠川正要道歉,卻無意間被言粟因為生氣而起伏的胸口吸引了視線,一雙深邃的眼睛就這么望了下去。
言粟感受到那股炙熱的視線,連忙抬手捂住自己,并大喊:“沈先生,我現在是有孩子的人,請你自重!”
沈眠川笑道:“讓我自重,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