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粟陪著言冬至上了一上午的課。
幼師慚愧地表示:“太太,小少爺這個基礎我快教不了了,可以請一個更專業的老師來教了。”
言粟眨了眨眼睛,想起剛才言冬至十萬個為什么似的問了幼師一百八十個超綱的問題,對對方深感同情,畢竟能力范圍外,確實有壓力。
言粟點了點頭,道:“好,我先把工資結給你,有信得過的老師可以推薦一下。”
幼師美滋滋地拿著工資下班了。
吃過午飯,言粟正在陪言冬至打游戲。
忽然,客廳的門鈴響了。
夏姨去開門,然后聽見夏姨打招呼的聲音:“老爺,夫人,你們怎么來了?”
言粟耳朵動了動,老爺夫人?
沈文楠和容惜?!
“我們來看看孫子。”容惜回答。
“怎么?孫子在家,我們不能來看看?”沈文楠的語氣沒有容惜那么和藹。
言粟想也不想,抱起言冬至就要上樓。
卻在樓梯口被容惜喊住了。
“言粟!你把孩子放下!”容惜的語氣并不是商量,而是她作為豪門貴婦這些年慣用的命令口吻。
“媽媽,他們是誰呀?”言冬至感覺到言粟的不安情緒,想要安撫她,只能想了解情況。
容惜聽見言冬至說了話,更是看見這孩子和沈眠川小時候簡直可以說是一模一樣,欣喜不已,走上前來,溫柔道:“寶貝,我是你奶奶呀,叫奶奶。”
言冬至聽見“奶奶”兩個字,反應卻有些大,眼神里先是詫異,再是懷疑,最后是抗拒。
“寶貝,聽說你叫冬至?對嗎?”容惜以為,言冬至只是和普通小孩子一樣,只是怕生,所以繼續去哄他。
言冬至搖了搖頭,道:“媽媽,我們在樓下玩會兒吧。”
本來已經邁出一步準備抱著言冬至上樓的言粟,不得不停了下來。
是啊,她是言冬至的奶奶,舊仇是她的,她不想再讓這段往事還在她的孩子身上延續下去。
她可以不承認沈文楠和容惜,但是孩子是沈眠川的,他們倆是沈眠川的父母,冬至有認自己爺爺奶奶的權力。
這份愛,她沒有權力剝奪,也沒有能力彌補。
但,前提是,他們是真心對冬至好,至少,得是善意的。
言冬至謹慎地從言粟懷里下來,看著容惜身邊的沈文楠,歪著小腦袋,問道:“那你是爺爺咯?”
沈文楠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平時不茍言笑的一張臉上,此刻竟然堆滿了笑容,道:“是,我是你爺爺!”
言冬至點點頭,走到沙發上坐下,指了指茶幾上的水果拼盤,道:“你們吃水果吧,橘子還挺甜的。”
沈文楠和容惜很開心,連忙坐了過去,恨不得立馬把言冬至抱緊懷里,親親自己的親孫子。
言粟卻覺得奇怪,言冬至很少有此刻這樣的表情。
甚至讓言粟都有些摸不著頭腦。
看不出他到底接不接受他的爺爺奶奶,也看不出他現在到底是什么情緒。
沈文楠從衣兜里拿出一只小恐龍,遞到言冬至面前,道:“爺爺從家里翻出來的,小時候你姑姑喜歡玩兒,現在送給你,好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