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空蕩蕩連水電都沒有了的房子,現在更是一把火燒了個干凈。
火勢已經被撲滅,黑色的濃煙還在往外冒,把深邃夜幕也熏成了炭色。
房子周圍拉起了警戒線,車輛進不去,人也不讓進。
言粟正在糾結要怎么回去,突然,路邊小樹林旁,一個男人的身影竄入她的眼簾。
是蘇澈。
他正一個人站在那兒,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無論是燒焦的房子,還是剛剛駛來的這兩勞斯萊斯。
“沈眠川,謝謝你,再見。”言粟看了沈眠川一眼,路燈的燈光從車窗外打進來,照亮了沈眠川半張臉,金絲眼鏡鏡片反射的光線擋住了他右眼的眼神。
但是言粟看清了他的左眼,她能感受到他的難受和擔心,很深很真。
對不起,沈眠川,白簌對你也很好,但是冬至只有一個。
從車上下來,言粟一瘸一拐走向蘇澈,臉上掛著劫后余生的笑意。
蘇澈看見言粟,不可謂不驚訝。
“言言,你的腿怎么了?”蘇澈迎上來,扶著言粟,心疼得皺眉。
“房子著火了,我出不來,只能從窗戶跳下來,把腿崴了一下,沒事兒。”言粟如實回答,但可以把傷勢往輕了說,她知道在蘇澈這個人面前,盡量不要說出什么讓他有過大情緒波動的話。
“只是崴了一下嗎?我還以為……”蘇澈說著,話音戛然而止。
言粟也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她知道他想說什么,他以為她已經死了。
房子著火,她出不來,房子燒得這么干凈,她沒死才怪。
但是,他以為她死了,他竟然還能這么平靜地站在這里,像個看戲的局外人……
蘇澈啊蘇澈,你真是深不可測地可怕。
“走吧,這里住不了了,我們回家。”蘇澈拉著言粟,并不管她腳上的傷勢如何,只是想走得再快一點。
言粟強顏歡笑對著他笑了笑,忍著痛和無力,跟著他往外面走。
身后,那輛勞斯萊斯一直緩緩開著跟在后面,不遠不近,正好能看見兩個人的背影。
蘇澈是知道車里面是沈眠川的,言粟擔心沈眠川這樣會激怒蘇澈,于是一咬牙,停了下來。
蘇澈疑惑回頭,問:“怎么了,言言?”
言粟雙臂搭上蘇澈的雙肩,整個人湊了上前,距離蘇澈的臉只有不到一公分的時候停了下來,道:“剛剛嚇死我了,我想抱抱你。”
蘇澈似乎沒想到言粟會有這樣的舉動,也愣了愣,然后笑著把臉往前湊,就要去吻她。
言粟靈機一動,一歪頭避開了蘇澈的動作,但是很自然地看向后面那輛勞斯萊斯,大喊:“看什么看?沒見過人談戀愛啊!”
說完,言粟很自然地抱著蘇澈,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緊緊摟著他的腰。
一是為了氣走沈眠川,而是為了不讓蘇澈有機會得寸進尺。
車上。
郁欽看著眼前的一幕,心里百感交集,啞聲開口:“先生,我們……”
“走吧。”沈眠川開口,聲音小到只有一點氣息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