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世大廈21樓。
“先生，我以為你不會心軟。”郁欽走到沈眠川身邊，輕聲道。
沈眠川笑了笑，道：“有了粟粟和冬至，總要軟一些，軟了，就會相信福報這回事了。我不希望我身上的孽力影響到他們母子倆的福報。”
“知道了，先生。”郁欽點點頭，算是明白了沈眠川的惻隱之心。
這些年的沈眠川，可以說是已經做到了讓越世在互聯網行業甚至整個經濟體系中橫行，這些都離不開他溫和風雅外表下雷厲風行的手段和運籌帷幄的決策力。
但是有了言粟和言冬至，他就有了軟肋，他慢慢改掉了他的行事作風。
慢慢地……更像一個凡塵里的人了。
“對了，郁欽，百適那邊怎么樣了？”沈眠川關上正在看的網頁，放下了鼠標，看向郁欽，問道。
郁欽一五一十回答：“百適總裁職位空缺，幾個大董事起了內斗，是從白老先生去世之日起就已經有了的苗頭。”
“你去吧，如何？”沈眠川微微一笑，看著郁欽的眼神多了幾分堅定的期待。
“先生……我？”郁欽驚訝得瞠目結舌，甚至一時間忘記了手該怎么放。
“你這幾年在我身邊，替我做過的決策和對經濟形勢走向的掌控，已經不是平常人所能及的了。你可以的，郁欽。”沈眠川依舊笑著，言辭真誠而平靜。
郁欽能看得出來，沈眠川沒有在開玩笑，他也并不是喜歡開玩笑并且會開玩笑的人。
“先生，我跟在你身邊習慣了，我不想離開你，更不放心把你交給別人！”郁欽退后一步，低著頭，眉頭緊皺，眼神里竟然有一絲委屈，像是一個即將被沈眠川拋棄的小孩子。
沈眠川站起身，往郁欽的方向走了一步，笑道：“找一個負責我日常事務的人，不難，讓百適得到一個合適的領軍人，才不容易。何況，那本來就該是你的，不是嗎？”
郁欽沉默著冥思苦想，他知道沈眠川一旦做了決定，就很難很難再有更改的機會。
他必須想出一個極其有說服力的理由，才有可能能讓沈眠川打消這個念頭。
但是，他想來想去，根本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理由。
他太了解沈眠川了，他心里冒出了無數個推脫的說辭，都能瞬間在心里用沈眠川的口吻否定掉這些借口。
最后，郁欽病急亂投醫，開始胡說八道：
“先生，我不喜歡百適這個名字……”
“改。”
“先生，我覺得……總裁這個職位在百適這樣的企業，不算什么。”
“買下股份，兼任董事長。”
“先生，實際上我覺得我這個年紀吧，應該先成家后立業……”
“今天開始就讓粟粟給你物色女朋友，滿意的話原地結婚。”
“先生……你要這么說的話，我覺得我這個長相就不適合當總裁！”
終于，沈眠川沉吟片刻，抬眼盯著郁欽打量了半晌，遲疑著開口問道：“或許，你介不介意整容？”
郁欽崩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