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六章 以人身執掌凈地的“規則”,孟衍首次體會到成為神魔的感覺,那完全就是人類……或者普通三次元生命體,無法想像到的體驗。
然而,這個體驗的時間卻太短,才只是瞬息之間,天地風云就開始變回本來的形象,這也等若告知孟衍,自己的時間有限,如果不盡快動作,好不容易搶到的近神之刻,就白白浪費了。
‘掌握規則,在領域之內,等若成神,但神也不是能在一瞬間做完所有事的,如今,我該做的事……’
要不是之前苦思良久,孟衍勢難在頃刻間做出判斷,現在情勢緊逼,也不用再想,直接將構想付諸實現,發動規則之力,首先做的,就是一道無邊無際的焰流,掃遍整個天空,傳往無限遠處,瞬間跨過千百里遙距,直抵凈地邊緣的時空分際。
涅槃凈地邊緣上,有著凈地本身的封護,還有尸龍群為了封鎖外援,另外設下的禁制,雙重鎖禁,連續多日來,外界千門萬派不住攻打,就是無法突破這兩道屏障,遲遲不能進入。
這兩道鎖禁,即便帝皇也不能打開,但焰流橫掃千百里,與凈地邊緣的封護一觸,封護立刻被撤除,能量爆發,連外頭尸龍所設的封禁,都被連帶震破。
禁地之外,東土千門萬派正在持續攻伐,有的用蠻力硬轟狂砸,有的以通天手段試圖直接傳送穿入,因為已連試多日,大部分的高手都已撤下休息,只余下一些中低階的人員,受命守在崗位上,作著看似無用的嘗試。
誰也料不到,連續嘗試多日都沒進展的工作,忽然在瞬間,屏障大開,那些正試圖找出空隙,發動傳送陣的人們,一下傳送陣發動成功,成千上萬的人們,從原處消失,被傳入涅槃凈地之內。
以傳送手法入侵神魔禁地,這絕非罕見,還是一套行之有年的主流做法,只不過,這次的狀況有些不太一樣,倉促被傳進去的人們,沒踩著地,而是掉了坑,一個瞬間成形的巨大法陣,承接住被傳進去的眾人,甚至還沒等他們意識到,這個短暫存在的法陣,就自行運作了。
存在的時間很短,但這法陣已經發揮了效果,一瞬間,被傳誦進來的近萬人,直接被法陣血祭,骨肉神魂均遭煉化,完成獻祭,近萬道血光流星,沖天而起,迅速沒入天上的千萬里云渦。
‘……血祭是最好的催化物嗎?行,我就給你們血祭,既然不是你們死,就是我死,便不用說什么仁義道德了,來闖神魔禁地,本就要賭命,做好了準備才來的,死了也不能算冤枉吧!’
心里不是沒有不安,但孟衍決定硬下心去干,如果不死這些人,就輪到自己所關心在意的那些人要犧牲,兩相權衡,殺沒見過面的陌生人容易多了,轉眼間,獻祭已畢,而得到大量血祀之后,祖凰秘陣就像是打了亢奮劑,離散的能量重新聚合,即將崩解的術式,再一次運作起來。
血祭,是祖凰秘陣的最佳催化物,這點確實不錯,只是頃刻間,理應早就碎裂的大陣,在沒有任何人發動的情況下,自行運作,聚合天地人要素,逆亂因果,斬時空牽連,將早已淹沒在時空之流中的祖凰魂識,重新拉回,與現世重疊。
一下無聲的精神震擊,這片天地內的所有生物,都本能地打著寒顫,連尸龍群都不例外,祖凰的氣息,彌漫這方天地內的每一處,對它們更是致命的鎮壓。
‘太好了!呃,不對,是太不好了!’
孟衍最初一喜,但很快便確認,自己的近神之刻已經結束,眼中所見的法則回歸原樣,更再也無法調用規則之力,偏偏此時此刻,周圍的滾滾雷電,還有高速迫近的尸龍群,全都從被靜止的狀態回復,狂轟而來。
‘能調用規則之力的時間,只有剛才一瞬,如果直接用這力量掃掉在此的它們,境地深處的攻伐仍在繼續,并無意義,唯有喚醒祖凰,以它至高無上的力量鎮壓一切,才能徹底解決此難……我沒做錯,只不過,在祖凰徹底蘇醒前,我還得再多撐這最后的幾分鐘,撐得過,就是我去收帳,撐不過……就是白犧牲奉獻了。’
意識到這一點,急速迫近的危機,甚至讓孟衍背后淌滿冷汗,但面對因為一度受阻,現在更顯得狂暴的劫雷,還有二十余條地皇、人皇境界的尸龍,如山洪、雪崩般涌來,就算是自己,也不可能敵得過。
手邊所有的底蘊,全都已經用過一次,哪怕是用上自己最得意的天王戰能,在這懸殊的強弱比數下,也不可能撐過一分鐘,不管怎么想,自己似乎都是死定了,而三生花的三次使用,也全數耗盡,這回再死,估計就沒有活的可能了。
‘有沒有搞錯?難道……我苦心周旋到現在,最終的結果就是計畫成功,我自己卻要犧牲?這太荒唐了,拚死拚活打到現在,我不是為了這種結局的!快點想辦法,一定還有甚么其他方法的!’
想歸想,卻沒有什么主意,辦法通常不是緊急想得出的,而劫雷、尸龍群的距離太近,封住所有退路,別說是戰,就連逃都逃不掉!
剎那間,孟衍腦中閃過無數念頭,甚至還包括死時擺什么姿勢會帥一點,或者要不要干脆自爆,撈個本也好,就在他想著這些東西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出現在腦里。
‘不想死的話,把身體的操控權給我!’
‘舞、舞丑?你死到哪去了?怎么這種時候才回來?真怕死想要溜的話,就別在這種時候回來啊!’
孟衍有滿腹的疑問,但忽然出現的舞丑,似乎沒有回答的打算,而是馬上又補了一句,‘情勢緊急,如果你不想交出身體操控權的話,仔細聽好我的話,我說什么你就照做。’
口氣奇怪,還未用敬語,這是孟衍識得舞丑以來未有之奇,他心知有異,但這時已不能糾結,當下果斷應了一聲。
‘說出你要說的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