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里,屋門前,站著不死道人和張狂二人。
張狂的身上穿著一件鎖子甲,甲胄已經銹蝕得很厲害了,只剩下一些金絲線勉強連接著各個甲片,但是卻更增添了一種歲月沉淀的風霜感。
不死道人此時也沒有穿道袍,穿的是一件文士長衫,長衫衣角處已經被歲月“沖刷”出了一些破損,但依舊能夠襯托出一種滄桑。
兩人身上的衣服已經是歲月的一種代表了,但是在近幾百年中,張狂習慣了赤膊上身,露出他本就顯得很羸弱的身軀,似乎他對現在身上所穿的這種甲胄很是不滿意;而不死道人近幾百年來也都是穿著一件道袍,如今再換上自己當年所穿的文士長衫,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當年的不死道人尊的是儒,而如今已然入道太久,早就模糊了自己當初的印記了。
當他們再次換上自己當初的服飾時,才覺得,無論是當初的記憶還是當初的自己,都距離現在的自己,是那么的遙遠了。
屋門前,兩座石獅子,它們在感受到外人逼近時,身上升騰起藍色的火焰,兩座石獅子慢慢站立而起,可以想見,若是張狂或者不死道人再前進幾步,它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將面前的存在徹底撕碎!
張狂指著屋門前的兩座石獅子問道:“你修了這么多年的道,這兩頭護門石獅能夠破開么?”
不死道人冷哼一聲,笑道:“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修的是山野之道。
當初清兵來這里修地宮時,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清兵之中抓來一個道士,從他身上搜出了幾本道術經書,幾百年來才修行到這種層次而已。
而這兩座石獅,一看就是劉基當初以《奇門遁甲》之術點化出來的御魂獸。劉基的手法是堂堂正正的真玄術,我的手法只是山野之術,就算是我如今修道境界不低。但是兩者之間根本尿不到一個壺里去。若是我在這兩座石獅子面前施展我那個所謂的道術,只會徹底激怒它們而已。”
“呵呵,修了這么多年,又沒把自己修死,又沒修出什么特殊的本事,你瞎折騰這些干什么。”張狂不屑地道。
“我說,你就別廢話了,我們之前怕的,無非是外面那頭地底下的嬰尸和屋子里劉基的后手,但是既然眼下我們都徹底破罐破摔了。嬰尸也沒了氣息。屋子里之前數百年一直流露不斷的劉基氣息也消失了。我就不信,區區兩座石獅子,真的能夠擋得住咱們。”
一邊說著話,不死道人一邊向前走了幾步。兩座石獅子怒吼一聲,向著他撲過去。不死道人身形比較敏捷,直接閃避過一頭石獅,隨后一只腳狠狠地踢中了第二頭石獅的腹部,石獅被它踢退回去,但是不死道人卻沒有見好就收,反而快速向前,雙腿齊出,借用自己強大的腿力冇將這頭石獅子穩穩地夾住。而后腰部發力,他的人懸空轉了百八十度,石獅子被他的雙腳帶動也旋轉了身子摔倒在地。
張狂深吸一口氣,上前雙臂伸直,直接抓住了一座石獅子。順勢將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是這種程度的打擊對石獅來說并不算什么,它拼命揮舞著爪子向著張狂拍打而去,張狂硬生生地承受了好幾記獅掌傳遞而來的強大力道,一只手死死地扣住石獅將它完完全全地壓制在地上,另一只手握拳,對著石獅的身體就是狠狠地砸去,一拳,兩拳,三拳……
兩人兩獅開始了戰斗。
屋舍之中,徐帆和姚舞站在坎位上,李凌頹然地坐在地上,他此時根本就看不見徐帆和姚舞,整個屋子里,似乎就他一個人,但是這又怎么可能,剛剛李凌可是親耳聽見徐帆是想拿自己當做替死鬼的,要不然一直裝昏迷的他又豈會想要搶占先機暴起發動偷襲?
而徐帆這時則沒有再浪費時間,他的時間,本就不多了,十根注射劑徹底激發出了徐帆身體丨內最后的一絲生命力,就像是最后的花火燃丨燒一樣,雖然這時候他像個沒事兒人一樣,但是只要時間一過,他就會迅速潰爛成一灘爛肉,甚至連保留個全尸的可能都沒有。
徐帆不想死,非常不想死,剛剛學會了《奇門遁甲》的他在輪回世界之中生存下去的幾率被大大提升,他不甘心就此死去。
“替死之術!”
心里默念一聲,徐帆咬破食指,用指尖鮮血在琉璃小房子上刻畫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和性命,最后又集結自己額間精血和舌尖精血一同將自己的氣息徹底烙印進去。
琉璃小房子一閃光,從琉璃墻面上,居然出現了徐帆的模樣,第一步是完成了。
“我這邊完成了,得讓他先安靜一會兒了。”徐帆將琉璃小房子放在地上,掏出了自己的黃金沙漠之鷹。
這個房間內的布局都很有講究,徐帆不想用自己的意念力將這個房間弄得一團糟,相較而言,用手丨槍,反倒是最為高效的選擇。
槍口指著李凌,徐帆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只是李凌的反應也是極為靈敏,在他的身側,居然出現了一個綠色的五角星芒,直接將徐帆這一槍給擋了下來。
“難辦了。”徐帆喃喃道。
“我來。”姚舞落下這兩個字,身形直接從徐帆身旁彈開,直撲李凌,同時連環刀緊貼手臂,迅速抬起,刀光之中,黑芒閃爍。
李凌怒喝一聲,困獸尚且會去斗一斗,惜命如他自然不會甘心束手待斃,在李凌的身前出現了一道紅色五角星芒,直接向姚舞沖過去,紅色五角星芒,主殺伐。
“破!”
姚舞提刀而下,連環刀發出赫赫之音,最終一刀將迎面而來的這道紅色五角星芒斬碎,但是姚舞的身形也因此一滯,而這時,李凌的第二道紅色五角星芒又激發出來,沖向了姚舞。
徐帆手中的沙漠之鷹不斷射擊,將李凌身旁的綠色護體星芒不斷擊碎,厄爾姚舞則是不斷劈出刀芒,斬碎一個個紅色五角星芒,兩人一同向著李凌逼近,形成絕對的壓迫之勢。
眼見著局面對自己越來越不利,李凌忍不住怒吼道:“可惡,為什么,為什么,我們是隊友啊!你濫殺隊友,隊長不會放過你的!”
“你還記得你在《猛鬼街》時的選擇么,在隊長和他的復制體交戰時,你選擇了妥協,所以,自那個時候起,我們就不再當你是我們自己人了。
另外,再告訴你一句,隊長比我們更看重一支隊伍的純潔性,當初我也陪著隊長通過內丨斗的方式,將整個中丨國隊都清醒了一遍,所以,你的存在,其實是隊長最不愿意看到的,因為你玷污了這支隊伍的純潔性。每個人都貪生,也都怕死,但是,有的時候,一些選擇如果做錯了,那么就永遠無法改變了。”
徐帆一邊扣動扳機一邊說著,終于,他和姚舞終于一同逼近了李凌身旁,李凌體丨內的奧術力早就已經枯竭了,之前的他本就是強弩之末了,在姚舞一刀斬斷了他的一只手臂,徐帆一槍崩斷了他的一只腿后,李凌發出一聲慘叫,整個人頹然倒在了地上。
“砰,砰。”又是兩聲槍響,徐帆毫不猶豫地冇將李凌的四肢全部崩斷,隨后,他蹲下來,將琉璃小房子放在了垂死的李凌頭上,琉璃房子上散發出一道幽光,覆蓋住了李凌的額頭。
而這時,徐帆將沙漠之鷹對準了自己的額頭,扣動了扳機。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