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疇家附近一個新建工地的半截子樓上,站著一個神情激動的中年男人,手持一個礦泉水瓶子,另一手攥著打火機,沖著下面圍觀的上百號人不斷的嚷嚷著什么。
原來還沒開始自.焚,范疇一顆揪著的心暫時放了下來,想了想,不好意思的對打火機笑了笑。
范疇沒敢往人群里擠,小心翼翼的舉著打火機,在一個角落探頭探腦的看著那個滿臉悲壯的大哥,義憤填膺的在講述著自己遇到的不公,下面不少人在舉著手機或拍照或錄像。
好在這打火機是用煤油的,扣蓋即滅的那種,所以用不著范疇費勁按著放氣,他大概的聽了幾句就明白了,這是一個小包工頭,帶著工人干完活,老板卻不給錢。
這種事,這兩年可著實不少,范疇其實一直很佩服這種勇于抗爭的人,不管是自.焚的,還是跳樓的,爬塔吊的,摸高壓電的,范疇覺得,他們能為自己的命運去用生命爭取,都是生活的勇者,同時,也是悲哀的小人物,但,這個世界的秩序,往往就是許多小人物拼命換來的,他們值得敬佩。
中年男人越說越激動,突然把手里的礦泉水瓶子打開,直接往腦袋上倒去,空氣中頓時一股汽油的氣味彌漫開來。
眾人齊聲驚呼,頓時就有幾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紛紛起哄讓他點火,嚷嚷著:“快點啊,我們這都等半天了......”
范疇一見這情況就急了,有心想要跑出去勸說,又不敢明晃晃的舉著打火機跑出去,正在糾結中,打火機的小火苗里忽然有人說話。
“真是蠢貨,既然想死,還要啰哩啰嗦,我去送他下冥界好了......”
這聲音冷酷中透著無情,簡直不拿人命當回事,范疇嚇壞了,忙低聲道:“輝哥啊,可不能殺人,這里是和諧社會,那人也是被生活所迫,應該救他的。”
“哼,好麻煩的人......”
那男人正拿著打火機,神情緊張無比的大叫著,要工地的老板發放拖欠許久的工錢,而就在此時,范疇手里也拿個打火機,神情緊張的從另一側爬上了屋頂,所有人頓時再次驚呼,都好奇又納悶的看著他,心想這怎么還有幫著點火的?估計是跟要自.焚那個有仇......
“大哥,他們欠了你多少錢?”
范疇開口問道,心想先把他穩住再說。
誰知那男人一見范疇舉著打火機站在前面,臉上頓時就驚慌了,微微退了一步說道:“整整八十萬,幾十號人一年的工錢!咋,你能給我要回來?”
范疇搖搖頭:“我要不回來,不過我想說的是,你現在是債主啊,別人欠了你那么多錢,你就不活了?你應該開心啊,我還欠別人十多萬呢,我都沒去死,你有什么想不開的呢?是不是,人生嘛,退一步就是海闊天空,你走一步就是深淵萬丈,哎,手別抖,萬一打火機掉身上你就慘了......”
說著話,范疇下意識的往前走去,想著把那人手里的打火機先搶下來,那人卻嚇得連連后退,嘴里說道:“你別過來,你別過來啊,我要點火了啊......”
他越這樣說,范疇越著急,那人退一步他就進一步,竟然把人家逼到了屋頂的另一側,下面的人頓時就看不見了,呼啦一下子又都跑到側面繼續看熱鬧,有人還研究呢。
“你看把人家逼的,人家自.焚他送打火機,絕對是有仇啊!”
兩人正相持不下,從外面又來了幾輛車,十多個人跑了下來,大喊著排開眾人擠到里面,那個男人頓時更激動了,指著那為首的幾個人更加激烈的叫嚷起來。
范疇看明白了,那些應該就是欠他錢的人,來跟那男人談判的,可他們一見那男人叫得雖歡,可那個打火機卻離自己遠遠的,不住的哆嗦著,就覺得他頂多是嚇唬嚇唬人,拿腔拿調的開始跟那男人講條件,什么現在資金困難,互相理解,先解決一部分,之類的云云。
范疇正看的入神,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冷哼,緊接著手中的蠟燭里面飛出了一團火花,在空中稍稍一頓,就像一顆火流星一般,飛向了那個要**的男人。
這一幕被下面的人看了個結結實實,在他們眼里那就是一道火光從范疇手里飛出,毫無疑問,這小子把打火機點著扔出去了!
范疇心中大急,剛喊出了兩個字:“輝哥......”
“嘭......”
說時遲那時快,火星飛到了那人的身上,一遇汽油,轟的一下就燃燒了起來,范疇就看著那人上一秒還是好好的,只來得及一聲怪叫,瞬間就化作了一個火人!
不光范疇傻眼了,下面看熱鬧的包括建筑公司的人,全都傻眼了,場面轟然大亂,男人們在高聲叫嚷,女人們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而那個男人,卻根本沒出聲叫喚,也沒有痛苦掙扎,雙手叉腰往房頂上一站,任憑那火在身上熊熊燃燒,甚至還發出嘿嘿的冷笑聲。
這場景太詭異了,已經開始有人打電話報警,也有人不知從哪找來了滅火器和水,四處找地方往房頂上爬,建筑公司的人也跳腳大喊:“你快把火撲滅,我們馬上給錢,一分不少......”
下面的人亂成一團,那大哥在火團里面毫不在意,衣服都快燒光了,他卻依然傲然挺立在屋頂,透過火光,清晰可以看到他的面容,帶著冷酷,不屑,自信,驕傲,凜凜然如天神一般,俯視著眾生......
范疇剛才抽緊的心又開始好奇起來,他已經想到了,這一定是一輝以靈魂附體的方法,在控制那人的身體,所有的烈焰實際上都被一輝吸收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那人身上的火在燒光了衣服之后,竟然就開始慢慢的熄滅,真是著的快滅的也快,好不容易爬上屋頂的幾個人還沒等跑上去,就見那男人身上的火焰嗖的一下子就消失了,或者更確切的說,鉆進了那男人的身體里面!
“啊......”
人群又一陣嘩然,因為此時站在屋頂的這哥們,身上寸縷沒有,光著屁股叉著腰,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傲然看著下面的人群,估計是因為烈火焚身的緣故,有一物昂首雄起......
剛才那些不忍心看他**的大姑娘小媳婦們,此時卻都從指縫里露出了半只眼睛,至于那些歲數稍大點的,眼睛都亮了,同時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嘿,夠勁啊......”
“這要燒死可白瞎了......”
還有打電話的:“王姐,快來啊,這邊有好看的......”
范疇覺得自個臉都快紅了,在旁邊沖那人連比劃帶喊:“輝哥,快撤吧,丟大人了。”
那男人回頭看了范疇一眼,詭異地一笑,隨即眼珠上翻,仰天跌倒。
眾人一擁而上,范疇則舉著打火機,落荒而逃......
這一下范疇可算是明白一輝要火干什么了,他是要吸收火焰的精華,看來這是鳳凰涅槃必須的物質,那個哥們遇上一輝也算是好運氣了,除了丟了一次人,工錢也要回來了,順便還獲得了眾多老娘們的青睞。
回去的路上,范疇先去農機商店買了一桶煤油,那營業員一臉警惕的看著范疇:“賣你煤油可以,先把打火機滅了......”
到家后,范疇把打火機先放在一旁,在他爺爺留下來的箱子里掏了半天,找出一個老式油燈,那油燈捻都快成干脆面了,范疇從一雙舊鞋上抽出一根鞋帶,剪短了放在油燈里,再把煤油倒進油燈里面,片刻后,等鞋帶浸透了油,點火,哇,自制煤油燈成功了!
這回火苗可比蠟燭要持久旺盛得多,那運動鞋上的扁頭大鞋帶著實給力,一輝從蠟燭里跳了出來,顯出原身,用挑剔的目光看了半天,撇了撇嘴,貌似還是不滿意。
范疇搓著手,不好意思的說:“輝哥,委屈你了哈,相信我,這城市里一旦哪里著火了,我一定第一時間帶你去,還有,明天我帶你去個好地方,保證你喜歡......”
一輝這才哼了一聲,不太情愿的點了點頭,一頭鉆進鞋帶小油燈里去了。
范疇心里大定,卻不禁有點心虛起來,人家都盼著自己生活的城市安定繁榮,自己可好,盼著著火,這叫什么事啊?
他又捏了捏兜里,買了煤油之后只剩下十多塊錢了,范疇就又開始犯愁了,你說這崔命也是,哪怕給送個黃金圣斗士來呢,是不是還能從圣衣上扣點黃金出去賣,這不死鳥雖然挺酷,圣衣也是青銅的呀,扣下來一斤才幾十塊,再說了,到現在還沒看見一輝的圣衣在哪呢。
不過想來這里也沒黃金圣斗士什么事,那應該歸西方管,但是一輝也應該是西方的啊,為什么會跑到東方地府,閻王爺這片來了?
難道是為了躲避冥王哈迪斯?我勒個去,亂了亂了,還是以后問崔命吧,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賺錢最重要。
可這城市里貌似一片風平浪靜,沒聽說哪個有錢人家里鬧鬼,郭瘸子那里也沒消息,看來這個小說里經常出現的抓鬼賺錢情節,不怎么現實啊。
唉,都是當初那假冥幣鬧的,要不是因為這事,自己也不至于被崔命抓去,當這份苦差。
嗯?假冥幣?范疇心中一動,忽然就想到了一條發財的新路子......
PS:放心,今后不會出現冥王哈迪斯女神雅典娜黃金圣斗士,那樣真的太亂了,咱就守著輝哥過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