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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七章 魯班經

  范疇一聽,這東西居然還是個寶貝,忙問泰山:“你先甭管在哪弄的,先告訴我這是個什么寶貝?”

  泰山指著那令牌,不慌不忙道:“此物不應人間有,我一眼就看出來了,非同一般啊。”

  “不應人間有?這么厲害啊,你是怎么看出來的?”

  “簡單得很,因為這種材料,就不是人間所能有的東西。”泰山拿起令牌仔細看了看,嘖嘖連聲,侃侃而談。

  “世間物質,不外乎五行之中,金木水火土,必定為其中之一,這個令牌,乍看上去也似在五行之列,但要仔細觀察,其中卻同時包含了這五種物質,為金木水火土五行鍛造而成,所以,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東西應該不懼五行傷害,所謂金不能斷、木不能傷、水不能浸、火不能燒、土不能掩,縱然歷千載歲月,也依然如初,單從這一點來看,就已經是天下至寶,更加不可能是出自凡人之手。”

  范疇有點聽糊涂了,撓撓頭:“你說的這玩意,怎么聽著像屠龍寶刀,這不就是個牌子么,哪有那么多玄機,我是讓你看上面的字啊,你分析材料干什么。”

  泰山一愣:“字?這上面還有字?”

  范疇無語:“我暈,這不就是啊,彎彎曲曲的這個,泰哥你真是太敬業了,我就聽說伯樂相馬,能透過表象看馬的內在,卻連毛色都能無視,你跟他差不多,一眼看出材料,卻看不到上面還寫了字,你們大師級的人物都這么奇葩么......”

  “可是這上面明明沒有字啊,就是一道符而已,符不能算是字吧?”

  “你說什么,符?你說這上面是一道符?”

  “是啊,而且還是很古老的那種,不過我也只是能看出是符。至于是什么符就不知道了。”

  范疇上下打量泰山,不可思議地說道:“泰哥,可以啊,連這都能認出來,不過你不是木匠么,怎么還兼職道士的活兒嗎?”

  “胡扯,我當然是木匠,跟道士有什么關系,不過,木匠這個職業其實也很古老和神秘的。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會蓋房子做家具就可以了。有些時候,木匠,是可以通靈的。”

  “通靈?木匠還能通靈?”范疇覺得簡直不可思議,“你說的能通靈的。是巫師吧?難不成你們還真有兼職?”

  泰山搖搖頭:“不是的,你不要小瞧了天下的手藝人,其實無論是木匠、畫匠、泥瓦匠,都或多或少的懂得一些風水巫術,古時人們蓋房子,從來不敢怠慢了工匠,就是怕工匠暗中做鬼,在施工的時候做些手腳,破了風水。敗家喪命那都是常有的事。而且,那些機關術、厭勝術,法器、法臺,哪一個不是工匠制成的?要不是懂得其中關竅,豈能做的出來?再說。就算不用這些術法,工匠技術到了一定境界之后,本來就可以驚天地泣鬼神,這可不是平白無故說的。”

  泰山難得一次性說這么長篇大論,范疇聽的新鮮,一時把那令牌都忘了,不過泰山說的的確有道理,古時工匠一般都會點手段,這倒是真的,但沒想到會有泰山說的那么神奇,要是按他的說法,木匠都能當道士用了?

  “泰哥,我記得古人有畫龍點睛的典故,說一個人畫龍技藝很高,卻從來不點眼睛,別人問,他就說‘點之即飛去’,后來皇帝聽說了,就非讓他畫上眼睛,結果他剛給一條龍畫上眼睛,突然一陣電閃雷鳴,那龍竟破壁而去。你剛才說的某方面技藝達到一定境界后,是不是就能有這效果?”

  泰山斜著眼睛似乎看了看范疇,思索了下搖頭道:“這個典故我倒是沒聽說過,估計比我晚,不過我相信這事兒有可能發生,其實不僅是畫工,任何技藝達到巔峰后,都會產生靈氣,比如他在墻壁上畫龍,如果真的能畫出龍的真實形態和神髓,就有可能被游走在天地間的龍之真靈看中,因之而徘徊不去。但常言道眼乃心之門,沒有眼睛,那龍靈就無法進入畫壁之龍的體內,所以那人不敢畫眼睛,此時要是畫上眼睛,龍靈趁機而入,就能占據那畫壁之龍的軀體,從而破壁而出,翱翔九天而去,這也是很可能發生的。”

  范疇聽的是搖頭吐舌,想不到這畫龍點睛的典故,居然讓泰山給解釋得跟真事似的,但也不由對泰山肅然起敬,他心里知道,天下的技藝大師,達到頂峰后,的確是可以讓作品擁有某種靈氣,甚至靈魂,就像他之前做的會飛的竹鳥,會跑的木頭耗子,還有那個能翱翔天際的青鳥,范疇相信,那些東西都是擁有靈魂的,也就是器物的靈魂。

  “呃,跑題了跑題了,泰哥,我相信你有本事了,不過你還是先幫我看看,這令牌到底是啥東西吧。”

  “這個嘛......我還真是不知道,只能跟你說,這絕非凡物,還有,你不要拿出去隨便給人看,這上面的符很不一般,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看的,小心惹禍上身。”

  范疇不由心中一凜,他還真有這個打算,出去找人認一認,比如那個曾經買下竹鳥的那個秦教授,但聽泰山一說,這還真不是鬧著玩的,想想也的確如此,要是能隨便給人看的東西,也不會在家里藏的那么隱秘,自己這二十多年都沒發現,要不是碰巧挪那個老桌子,還不知道哪年哪月能見天日。

  但是話又說回來,這東西藏的地方,其實也不能算是多隱蔽,要是真不想被人發現,就在院子里挖個幾米深的大坑埋起來,那樣的話除非老屋拆遷,挖地基深溝的時候可能會被人挖出來。

  可像這種藏法,就在自己家角落里,一個暗洞,幾塊磚頭,再放一個大桌子壓住,這根本就不可能藏得久遠,不說別的,如果自己裝修房子,或者添置家具,把那桌子一挪開,就什么都露餡了。

  難道說,當年藏東西的人,是算計好了,故意讓自己在長大后會發現這東西?

  范疇正思索著,泰山忽然又說:“唉,只可惜我師傅當年所傳的木經,我沒有學到十分之一,就撒手人寰,否則的話,按照那上面的記載,想必能夠認得出這符的含義。”

  “木經?魯班寫的?”

  “是啊,我師傅所傳之木經,包羅萬象,堪稱天下奇書,通神之書,據說學成之人能讓石頭走路,能知天下異類,能觀龍脈,祛病、辟邪,可施各種秘術咒法,唉,我卻只學了里面一些粗淺東西,只能做出會飛的木鳥一類東西,更深的法術,卻沒機會學了,也不知道,這木經現在還會不會流傳在世。”

  泰山這話更是讓范疇吃驚了,怎么,這一個木匠祖師爺,不教后輩怎么建筑房屋,制造器具,教上法術了?這不是扯淡嘛!

  “你這不是記錯了吧,泰哥,魯班,魯大師,木匠祖師爺,教你們法術?你確定你腦筋沒錯亂?”

  泰山卻一臉嚴肅地搖搖頭:“你不懂,任何一行,到了最后極致的階段,就達到術的境界,既然可以通神,為什么不能有法術呢?否則的話,你覺得木鳥為什么會在天上飛翔數天,而且不借助任何動力?”

  “呃,說的也是,不過這有點太玄了,木經,我還真沒聽說過,要是真流傳下來,估計會的人也寥寥無幾。”

  “嗯,那倒是真的,唉,說實話,當年我沒有繼續學習下去,就是因為學木經的禁忌太過狠毒,所以我學了一點皮毛后,就沒能堅持下去。”

  “禁忌?學這東西還有什么禁忌?”

  “不錯,想要學成木經,必須斷子絕孫,這就是唯一的前提,我卻做不到。”

  范疇倒吸一口涼氣,斷子絕孫,這未免也太狠了,這到底得是多厲害的法術,居然有葵花寶典的神效,而且泰山只是學了一點皮毛,就能讓木鳥在空中飛翔,這要是全學成了,豈不是要成神啊?不對,應該是成妖,人中之妖!

  “我說泰哥,這玩意太狠毒了吧?欲練神功,必先自宮啊?難道說魯大師當年也......呃,我簡直無法理解,這干的還是木匠活了么......”

  泰山嘆口氣:“唉,所以說,這既是一部神書,又是一部,流毒后世的木工厭勝之法,也是這書中所著,其實,木經只是一種叫法,正式一點的應該叫做魯班經,又叫魯班秘法,只是版本不同,記載內容略有出入。通常來講,流于民間的應該叫做魯班經,里面除了各種建筑法,又有許多風水秘術,符咒之法,其中就記載了厭勝術,當然,厭勝術中,既有害人的,也有保家宅興旺的,就看如何運用,這只是小術,真正記載了那些通神之術的木經,恐怕早已經失傳了。”

  范疇大為感慨,想不到問泰山令牌的事,居然牽出了這么多秘密,看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不對,行行出神仙啊,連木匠都能通神了,上哪說理去?

  “算了,你說那玩意太深奧,大不了我把這令牌藏起來好了,以后也不拿給人看了......”

  范疇話音未落,門口忽然一陣風似的進來了一個人,嬌笑道:“什么好東西啊,又要藏起來,又不拿給人看的,難道連姐姐都不給看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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