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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七章 和尚

  范疇小心地在蒲團上坐了下來,看著這人微微一笑,說道:“老哥踏雪無痕,好功夫。”

  這人一愣,隨即就露出豪爽的笑容,擺手道:“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倒是你在我身后,我居然一直沒發現,這才是本事啊,可惜今天沒有酒,不然,我一定請你喝一杯。”

  不知為何,范疇一下子對這人的印象就好了起來,他覺得,雖然這人半夜偷偷潛入極樂寺的佛塔里,還不知和誰密謀盜取佛寶,可怎么給人的感覺,就不像壞人呢?

  范疇也笑了起來,戒心一下子就去了大半,他說:“老哥別開玩笑,在這佛祖面前,就是有酒也喝不得,不過我倒是很奇怪,你深夜來到這佛塔,難道是來拜佛的嗎?”

  他故意不說佛寶的事,就是看這人會怎么回答,他本以為這人會顧左右而言他,不料這人卻面不改色,坦然道:“兄弟說笑了,佛祖深夜也要休息,我若是這個時候來拜佛,豈不是打擾了佛祖,那可是要被佛祖怪罪的。”

  范疇抬頭看了看面前的阿彌陀佛像,失笑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佛祖也要睡覺,如果那樣的話,若是有人半夜求佛,佛祖豈不是會嫌吵?要是佛祖那時候剛好睡著了,沒聽見,可就又要有人說佛祖不靈,口出佞語了。”

  這人又是露齒一笑,自嘲地說道:“其實,我們現在就已經是在吵佛祖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會不會怪罪,其實。神仙也有打盹的時候。佛祖也是一樣。只不過,有時是真打盹,有時卻是故意裝睡了。”

  這人的話已經是大不敬了,不過他說完后卻又雙手合十,對著佛像拜了拜,說:“啊喲,我又口出佞語,佛祖莫怪。其實我說的并不是您老人家,只不過是某些人而已。”

  范疇很是奇怪,這人到底是干嘛的?他試探著問:“敢問老哥,可是這寺中之人?”

  這人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裝束,笑道:“你應該看得出來嘛,我這穿的正是僧衣,自然是和尚,若是殺豬賣肉的會穿這衣服嘛?”

  范疇不由無語,說了半天,原來這還真是個和尚。這么說,反倒自己是擅闖寺廟的人了?

  不過范疇有后盾。自然不怕什么,他做出一副恍然的樣子,說:“原來如此,難怪老哥言語間處處帶著機鋒,想不到竟是高僧,失敬失敬。”

  這人大大咧咧的一揮手,示意范疇不必客氣,范疇話鋒一轉,卻又追問道:“不過,老哥剛才還沒說,你來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呢?你剛才說,這個時候佛祖也在睡覺,那么,你又是為何而來到此間呢?”

  這人摸了摸光頭,卻反問道:“你這人好生奇怪,這里是極樂寺的地界,你深夜擅自闖入,我沒有盤問你的來由,你反倒問起我來了,這是何道理?”

  范疇笑了笑:“不錯,這的確有些不妥,也很讓人不解,不過,我們雖然同時來到這里,我并不是為了拜佛,你也不是為了念經,我是公事公辦,追蹤可疑分子而至此,你卻是為了什么呢?”

  這句話里面,范疇已經把身份透露了,他是在暗示這個和尚,別想跟我裝糊涂,我是奉命而來,任你是和尚還是方丈,只要行為有異,就有權調查你,這是上面給的命令和權力。

  這和尚臉色微變,說道:“怎么,我是極樂寺中的和尚,我在這寺里走動,難道還要歸你管制么?”

  范疇想了想,忽然說道:“你看電視么?”

  和尚一愣,心想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問起看電視的事來了,這也太跑題了吧?

  不過他還是回答了:“戒律又不禁止看電視,為何看不得?”

  范疇說:“嗯,那你看過西游記吧?”

  和尚又一愣:“呃,看過......”

  “那就好。”范疇一笑,“你還記得偷袈裟的那個長老么?”

  和尚徹底愣了,不過隨后卻哈哈大笑起來,指著范疇說:“哈哈哈,有趣,你這人有趣......”

  范疇也沒吭聲,只是笑瞇瞇的看著他,這和尚笑了一會不笑了,摸了摸胡子說:“你這是啥意思?”

  范疇說:“不瞞你說,我看你現在就挺像那個長老的。”

  “哦?”和尚摸了摸光頭,咧嘴笑道:“借你吉言,我要是能當上長老,一定謝你。”

  范疇有點不耐煩了,這家伙是真能裝糊涂,他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對這和尚說:“得了,天兒也不早了,直說了吧,你打算什么時候動手?佛寶現在可還沒到,我勸你還是老實點,免得自誤。”

  這和尚卻還是面不改色,微微一笑:“好吧,看來你剛才已經都聽見了,不過這也沒什么好說的,那佛寶嘛,若是只能淪為四處展覽之物,就失去了它的作用,佛祖在天,也會不高興的,所以,我只是想讓佛寶發揮出它應有的作用而已。”

  范疇愣了下,這人的觀點倒是奇葩,他冷笑道:“所謂佛寶,在世人眼中,無非就是一種象征,讓人們頂禮膜拜的寶物,堅固人們信仰的寶物,這就是它應有的作用,怎么,難道你還想用佛寶去做別的事?”

  和尚長笑道:“非也非也,若是像你所說,那么只需要用贗品即可,世人愚昧,不辨真假,照樣會頂禮膜拜。”

  “放屁,你這是糊弄佛祖呢,還是糊弄世人呢?”

  “呵呵,施主口出妄言,罪過罪過,要我說,只要佛寶用得其所,佛祖也會高興,世人也會安樂,何來那許多規矩,施主,著相啦。”

  范疇擺擺手:“別管我叫施主,我一分錢都沒施過,我只不過奉命行事,總之,你要是執意這么干,那我也無話可說,今天有幸一談,就此別過,咱們后會有期。”

  范疇是不想跟他啰嗦了,再說下去也沒用,干脆明天讓上官來處理吧,反正這和尚是寺里的,他也沒處跑。

  和尚看著他,忽然笑了:“既然相談不歡,我看,你也不必走了......”

  范疇一聽他這話,不由臉色微變:“什么意思?”

  和尚不言,忽然擊掌三下,范疇只覺身后瞬間起了怪風,回頭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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