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真用這些東西開始擺起了陣,她額頭上汗下來了,擺陣不是把土坷垃一擺就成的,得需要心力。
巧真的手一個個的把它們放在需要的位置上,開始幾塊還算輕松,到了后面她覺得胳膊重如鐵,抬不起來,放下位置的地方也有很大的阻力。
“快點,磨蹭什么。”陳軒宇看巧真再弄不好了,有些不耐煩,催促起來。
“就好。”巧真答了一聲,用盡了全力,把最后幾塊歸了位。
隨著最后一塊歸了位,轟的一聲,陳軒霆和劉明義幾人眼前變了景色。
那個婦人和灶火屋竟然變了位置,從這里看去,隱隱約約竟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這是怎么回事?
陳軒霆眉頭一皺,沖手下一使眼色,示意他上前去看看。
他的手下點頭,邁步往前走去。
陳軒霆和劉明義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往前去的那個人竟然在灶火屋的門口轉動了起來,不轉的轉著,就是不往里進。
“鬼,鬼打墻。”劉明義有些結巴。
“什么鬼打墻,這是該死的陣法,怪不得上次我的人回報說遇到了鬼打墻,一定是我大哥那個混蛋交給這個賤婦的,她竟然敢擺了陣法來對付我,可惡!”
陳軒霆氣的大罵。他的大哥會陣法,他手里有本失傳的陣法,雖然不完整,可那畢竟是陣法。想不到他竟然交給了這個婦人,氣煞他了。
“王巧真,你個賤婦,你竟敢耍本公子,你以為你用陣法能阻止本公子,想等人來救你?本公子告訴你,不可能,我大哥被我騙去了出去,要明日才會回來,所以本公子才要你明日去找他。今夜你給我老實出來便罷了。若不然等我進去,我定讓你全家沒有一個活口,我讓你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一個個死在你面前。”陳軒霆在外面暴怒的喊著。
巧真此刻早已經進了灶火屋,一進去她的體力就有所不支,臉色蒼白,差點一頭摔倒。
“真兒,你沒事吧?”周氏急忙扶住了閨女,心疼的看著她。
“沒事,巧娥和賈嫂子咋樣?大家都沒事吧?”巧真強打精神問著。
“還在流血,這止不住血可咋辦?”周氏很著急。
就在這時。陳軒霆的聲音傳了進來。眾人聽的都迷糊。陣法?那是啥東西?
“真兒,他們?”周氏指了指外面。
“沒事,一時間他們進不來。”巧真看了看,這個陣法支持一個時辰應該沒問題。若是東西夠支持一夜也可以。一會她在想辦法。
“你弄啥鬼呢,你可別瞎整,要是把他們惹急了,人家真要殺人咋辦?我說你咋是榆木腦袋啊,你就按那公子說的辦就中了啊,逞啥能啊,非要把家里人都害死你才甘心啊。”玉花過來指責著巧真。
巧真看了她一眼,沒有理她。
“真兒,這到底是咋會事?你救了啥人。娘咋不知道。”周氏也問著。
“紅兒,你去碗柜最底下,那里有個藍皮的包袱,里面有藥,還有酒壇子里有燒酒。先給你二姐還有賈嫂子洗下傷口,再給她們上上。”
巧真吩咐著巧紅。那里還有陳軒宇用剩下的金瘡藥,她把那些藏在了灶火屋,想不到現在用上了。
巧紅急忙去了,大中也去搬酒壇子,各自忙活了起來。
王長順等人看著巧真,閨女如今的模樣讓人心疼,可他們心里多少也有些怪巧真,沒事救啥人,惹來了不該惹的人,可更多的是卻是心酸和愧疚。
巧真拒絕了給自己的胳膊上藥,因為金瘡藥不多,給二人上上剛好,自己要是用了,她們就不能用,自己傷的輕,沒事的。
“奶,爹娘,哥,嫂子,第一次玉公子上門的時間,問我有沒有見一個受傷的人。那時間我救了一個公子,這個人巧紅和三兒認識,就是陳公子,也就是外面這個公子的兄長。
陳公子曾經幫過我,所以見他受傷了,我不忍心不管,我就把人救了,本來這事沒人知道,后來陳公子來找我的時間,大概是無意中巧娥偷聽到了我們說的話,她知道了這事,因為她恨我,不想嫁人,所以她把這事說給了劉舉人聽。劉舉人要更進一步巴結了陳三公子,把這事告訴了他。
因為追殺陳公子的人就是陳三公子,他知道人是我救的,就懷恨在心,所以今日找上門來,要對付我和咱們家。這事是我惹來的,對不起,是我連累家里了。”巧真忍著難受把情況簡單的說了下。
“哎,事都出了,說啥都晚了,人家對咱們好,咱們是不能眼看著人死了不管,巧真也沒做錯,只是這大戶人家事太多,連親兄弟都要殺,更何況咱們。咱們就是老百姓,無力啊。”王長順嘆了口氣。
“這眼下可咋辦啊。”周氏沒了主意,不能說閨女錯了,要不是老二閨女這一出,也沒這個禍事。
“都是我,我有天半夜醒了,想上茅房,結果還沒動,就聽到大姐起來了,我就偷偷的跟著她出去了,聽到了她和陳公子說的話,知道大姐救了他。
后來我就打聽了下這事,本來我是不想說的,可你們讓我嫁人,我心里恨,恨大姐,我就找了劉明義,說給他了。他用好話哄了我。都是我傻,是我笨,我害的家里這樣,我不是人,我該死。”巧娥自責著,沒有血色的臉上全是后悔,身體很虛弱,可她覺得她要是不開口認錯,她怕沒有機會再說了。
看她這樣,她又受了傷,誰也不忍心再罵她了。
巧娥看眾人不說話,她翻身坐了起來,趴在地上開始磕頭,邊磕邊哭邊說:“爹娘,我錯了,大姐,我錯了。”
周氏摟住了閨女,不讓她動了,一動傷口又出血了。
“好了。人誰都有錯的時間,你起來吧,往后能明白就好。”巧真讓巧娥不再動了,原來的自己何嘗不是和她一樣,非要受傷,非要吃了虧才知道后悔。
“那現在咋辦?真,他們說的那個啥陣法是個啥東西,娘咋看他們進不來。這是咋弄的。”周氏心里有很多的不解。
“我救的陳公子是將軍的長子,他會陣法,便教給了我一點,我也說不明白,反正這陣法,有它擋著,別人就進不來了。”巧真把這事推在了陳軒宇的身上。
“這可就好了,老天啊,這一黑了嚇的我。他們進不來就中了。”周氏聽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咱也沒法出去啊,就是白天,他們是大人物。咱們也惹不起啊。”王長順沒這樣寬心。
“就是,巧真就是愛瞎弄,你說她好好的聽人家的不就中了,非得弄這么多事。”玉花把一切都怪在巧真身上。
“外面那位公子是將軍的小公子,他要我殺的那位也是,你以為聽他們的,殺了將軍的公子,這事能善了?到時間就是官府不治罪,他的手下也能殺了我們一家。”巧真看著她無奈的說著,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巧真說的沒錯。咱們都得罪不起啊。再說咱們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去害人。”王長順也蹲在了地上。
“那咋辦,怎么也不能就在這不出去了啊,你不是能耐嗎?惹這么多事,你倒是想辦法啊。”玉花過來推巧真。
巧真晃動了兩下,她本來就受了傷,擺陣法又折騰了心力,哪里禁得起推。一個不穩就摔了下去。
周氏撲過來的時間沒扶著,跟著巧真倒了。
大中一看娘和妹子都摔倒在了地上,揚手就給了玉花兩巴掌,罵道:“你除了會咋胡還會干啥,成日你不喜歡這個,不滿意那個,就你事多,你看成子,聲子,巧紅,三兒,那個不比你小,可他們都懂事。你呢。都到這樣子了,你還鬧啥,你有本事,你出去啊。”
“你打我,你打我,我嫁給老王家沒享受一天的福,你還打我,我就擔驚受怕了。連坐個月子,都不得安生,她先是花了咱們家的錢,又惹來這樣的事,咱們的孩子,咱們的命差點讓她害死,她就是個災星,你還敢打我,你打死我吧,反正俺也活不了了。”玉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她心里也實在害怕。
“別吵了,你們都聽巧真的,聽她的。”陳氏喊了一聲,屋內一下就靜了下來。
巧真沒有立即說話,家里弄成這樣,自己確實拖不了關系,如果不是自己到了這里,說不定一家人還好好的過著日子呢。
“娘,爹是不該打您,可這時間您就別鬧了,大姑都這樣了,她也不想給家里帶來麻煩,大姑沒做錯,您別說大姑了,都是咱們家里太弱了,等我考了功名,做了官,我看誰還敢欺負咱們。”成子蹲下來勸著玉花。
玉花摟著成子直哭,她心里也不想,可她實在是忍不住。
三兒握住了拳頭,他也要考功名,他要保護大姐,保護自己的家人。
“我也要當官,保護我娘,保護巧真姑,保護咱們都不受欺負,打死那些壞人。”王濤臉上還帶著眼淚,聲音卻很堅定。
“當官,當官。”聲子也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