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真聽了楊氏的喊叫真是又好氣又好笑,這世上還真是什么人都有,遇到楊氏這樣的還真是讓人頭疼,她就是那滾刀肉,煮不熟,剁不爛,讓人吃著費勁。
“娘、大姑、巧真、桂花你們就饒了春香吧,咋說她也是俺弟媳婦,這都是親戚,玉才沒了,她也可憐,她的日子實在是不好過,才來罵桂花幾句出出氣,她沒別的心思,放過她這次吧,可別往衙門送,那官老爺的板子可是能打死人的。”玉花開始求情了,她不忍心看著弟媳婦被送進衙門。
“我不用你管,哎呦喲,可疼死我了,我的個腰啊,這是斷了,你是啥當姐的啊,看著你兄弟媳婦這么受欺負,你還杵在哪,你是個木頭啊,你不會把她們拉開啊。你咋這點成色都沒啊。”楊氏埋怨玉花沒用,都不說幫自己。
玉花想拉,可看看幾人那黑著的臉,她沒敢動手,她怕自己也被責怪,畢竟弟媳婦不占理,她只能軟聲求情。
“不中,饒了她,她還得亂搗亂,讓咱們年都過不好,不能輕饒了她,就得打她板子,打打她就長記性了。”周氏不松口,前兩天回娘家遇到那一攤事她夠鬧心的了,今個又這樣,她心里有氣。
“俺也沒總來鬧啊,俺可是第一次來鬧,就這一次也不中嗎?”楊氏的話有些軟下來了,她不想吃眼前虧啊,這疼的可是自己,得讓她們放了自己再說,自己再找機會報復。
“一次也不中,都像你這樣跑來瞎鬧,俺們不用過日子了。桂花在家里成天都不出門,你也跑來罵。你咋不說你男人不是東西,咋不說你自己不是東西,啥都怨別人,就你好。俺們這次就不能慣你。”孫菊花不肯放過楊氏。
“誰說她沒惹我,要不是她到處勾搭人,讓人惦記上了,那家的男人能不要俺?都說好五月份迎娶俺了,現在都讓她攪合黃了,俺嫁不了了,俺不找她算賬找誰。俺也虧的慌。你們以為俺愿意啊。”楊氏一氣之下口無遮攔的把事說了出來。
“你。你說啥!”玉花指著楊氏,身子有些發抖,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俺兄弟死了不到一年呢,你就是要改嫁咋也得為他守三年吧?今年你就要嫁過去,你還是不是人啊。你沒見過男人啊。你就這么守不住啊。”
玉花是真的傷心了。兄弟沒了,她沒指望弟媳婦能守住一輩子不改嫁。可咋也得守三年吧。三年可是孝期,是規矩,可她這樣算什么!自己找好了下家。就和人說好要嫁過去,這是要丟下爹娘不管,那孩兒呢?要不是她今個說漏了嘴,自己還不知道咋回事呢。她這是存心瞞著啊,玉花一時間想了很多。
“要你管,我就是要改嫁咋啦!也不想想你兄弟是啥人,活著的時間就整天勾搭小媳婦。自己不是個東西,害俺也跟著受連累,活該他被砍頭!還想讓我替他守著,你想啥好事呢!也不看看他有沒有那個命,我能替他守一年孝,他就是燒高香了,還三年,咋不美死你。
現在家是我當著,家里的銀子都是我賺的,一切都是我的。我說了算,我就是要改嫁。誰也攔不住,沒個男人那還叫過日子嗎?你說話道是不腰疼,沒男人你試試,要是你沒男人我看你一天也受不了,早跑去找野漢子去了。”楊氏一點也不怕玉花,話說的是理直氣壯。
玉花氣急了眼,蹲在地上開始拍打楊氏,邊拍打邊罵道:“我讓你守不住,我讓你說俺兄弟該死,我讓你咒俺男人,我打死你,打死你個爛貨,俺兄弟咋就娶了你這么個媳婦,要不是你不好,他也不會出去胡混,也不會做下那不是人的事被砍頭了,都怪你,都怪你,我打死你。打死你個喪門星。”
玉花此刻用盡了力氣,楊氏不住的慘叫著,想躲躲不了,想反抗反抗不了,幾個人按著她呢,她不能動,只能生受著。
“哎呦我的娘啊,可是要打死個人了,誰來救救俺啊。哎呦我的腰是斷了,骨頭折了,我可是走不了了,我就賴在你們家了,我要癱瘓了,你們這些龜孫都得伺候我,我讓你們都給我做孝子賢孫,哎呦……別打了。疼死我個親娘了。”楊氏大聲喊著,門外站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可因為陳軒宇在,沒人敢進來。只能在門外竊竊私語。
玉花不停手的拍打著,發泄著自己心里的怒氣,她實在是氣壞了,自己心里一直向著娘家,向著兄弟媳婦,就是她再說自己,再罵婆家的人,自己也沒想咋著她,可知道她在兄弟死后沒多久就起了心思改嫁她不干了。愛極生恨,她發泄起來比別人更狠更兇。
“我說你們這是做啥啊,這不是玉花她娘家兄弟媳婦嗎?咋就打上了,這喊著聽著可怪滲人的。都是親戚里道的,咋能下這么重的手,快停手吧。可別把人打出個好歹來。”終于有人走進了院子出聲勸了起來。
巧真看了看,這是莊子里的一個嬸子,她叫她琴嬸,她家離自己家可不近,她咋來了?況且她來就來了,咋還把她閨女帶過來了,她閨女今年十六,正在說婆家呢,這時間竟然出來走動,不太好吧?
“她琴嬸來了啊,這事你不知道內情別管了。等俺們忙完了再請你屋里坐。”周氏說了一句,下句的意思就是了,你還是沾站著看熱鬧吧,現在沒空招呼你,若是有眼色,你還是出去吧,別晃蕩了。
“嫂子,我說您也是,家里貴客在呢,咋能鬧這一出,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嗎?咱們雖是莊子上的,但也得講究些,這大過年的又吵又打可是不吉利,怕是會給貴客招災呢,再說親戚里道的下這重的手可是有點過了,俺閨女聽著都心疼,本來俺是不打算進來的,閨女和我說,她聽著實在難受,覺得親戚間不該這樣,讓我來勸勸,我閨女心善啊,我就厚著臉皮來了。嫂子賣我們個面子還是停手了吧。”琴嬸說完還把她閨女拉了出來,讓眾人更能看清楚她。
此刻她閨女秋紅站在院子內,她算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在眾人的打量下羞紅了臉,她長的算清秀,又正值好年齡,雖不算白,可這嬌羞的樣子還是能讓人心動的。
巧真一直思索著琴嬸的來意,到了現在她明白了,敢情是打的陳軒宇的主意啊,這是把閨女推出來讓陳軒宇相看,萬一相看上了可以做個妾啥的,這人還真是的,為了富貴是啥臉也不要了。大庭廣眾之下就能做這樣的事,還是以這樣的名義,實在讓人不知道該說她什么好。
“她琴嬸說的是啥話,好像俺們是多不講理的人家一樣,這事你不清楚內情,你別參合了。俺王家不是不講究的人,不做那不講理的事。”周氏掛了臉,對方這話里的意思可是有點貶自己家,說自己家給人丟臉了,給人招災,這不是挑合自己家和巧真女婿家的關系嗎。周氏心里不樂意,不過周氏沒多想別的。
“弟媳婦,其實要俺說這事你家做的確實有點過了,這大年下的咋也不能動手啊,你說鬧成這樣像啥話啊,俺們都看不下去了,這傳出去也不好聽啊。弟媳婦還是收斂下吧。咱們莊戶人家更得厚道,咋能日子過好了就欺負窮親戚呢。”這時又有人走進了院子插了話,是一個大娘,手里一樣拽著她的小閨女,小閨女今年十五,抬著頭,眼睛一直打量著陳軒宇,那眼內帶著好奇帶著心動。
又一個,又一個參合事,想給自己家頭上潑污水的,巧真瞇了下眼睛,合著她們是商量好的嗎?來自家院子相親來了嗎!看自己嫁的好,就想也給閨女找個好的,找個好婆家她不反對,問題是你們不能打我家男人的注意。
“你們都說啥呢,是玉花弟媳婦做的不是人事,是她大年下的跑這里還鬧,打她活該,你們不知道就別瞎攙和,說那話你們也不嫌虧心的慌,老王家啥時做事讓人講究過。”張奶奶進來了,她是自己進來的,并沒有領著人,她和王家走的近,她人也是個好的,現在忍不住站出來說公道話了。
“張嬸,俺也沒說玉花弟媳婦是個好的,這親戚嘛面子過的去就中了。何必叫那么真,你看看誰家來客了還能鬧這一出,女婿那樣的身份,咋也不能給他丟人吧?要是換到俺們家,俺們可不會這樣。”琴嬸有點挑是非,甚至拿自己家做比喻,那心思不明而喻。
“是啊,嬸子是不會,嬸子既然是講究的人家,那閨女正在說親還是不要出來見人的好,免得讓人誤會嬸子的用意,要是讓不該看的人看到,讓閨女做了妾,嬸子這臉上可就沒光了。嬸子也不想吧。”巧真不會對這樣的人客氣,間接的挑明了她們的用意,至于那些人下不下的來臺,都不用她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