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竹和李大娘一起坐林大柱的牛車去了鎮上,同去的也有幾個同村的婦人,其中就有上次見過的文山娘也在車上,只不過她這次總是有意無意的盯著林竹看,可當林竹轉向文山娘的方向里,她又轉過去不和林竹對視,讓林竹很不舒服。
一路上文山娘也沒說什么,林竹只把疑問壓在心里,等有機會再和李大娘說說。
到了鎮上,林竹和李大娘很快去了糧店,買了大米的白面,讓伙計給送到林大柱的牛車上。又去菜市買了肉,林竹見肉攤上有不少的棒骨和豬的內臟,這次她要了四根棒骨,又把攤上的兩個豬心和兩個豬肝都要了。攤主這次只殺了兩頭豬,所以只有兩副豬內臟。又買了五斤五花肉,有肥有瘦,才算買完了。李大娘家里人多她差不多買了二十幾斤,家里還有不少雞蛋,差不多也夠這段時間吃的了,天氣還有些熱,回去后得先用鹽腌一下,要不很快就會放壞的。
林竹見有人賣豆角和茄子,也買了一些,李大娘想讓她去家里拿,可林竹以她家人多怕不夠吃為由拒絕了。這次來鎮上林竹花了不少錢,她怕手里的錢不夠付人工錢的,想找錢莊把手里的一錠銀子換成散錢,可李大娘一直和她在一起又不好直接跟她說。兩人買完后,李大娘就想回到車上,畢竟快秋收了,她不想在鎮上待太長時間,其他人也是跟她一樣的想法,所以大家都會買完了需要的東西就往回趕,不會在鎮上閑逛。
見李大娘急著回去,林竹心里有些著急,突然想起上次在布莊里出來時,看見過錢莊,好像離布莊不遠,于是她對李大娘說想要去布莊再碰碰運氣,看還有沒有剩下的碎布頭和邊角料賣給她,她讓李大娘先回去,她一個人很快就問好回去,李大娘想了一下就同意了,上次的碎布做好的荷包兩家都分了,已經過了差不多一個月了,再去看看也可以,李大娘把林竹的背蔞拿到自己的手上,讓她輕松點,快去快回。
林竹點頭答應,然后快步向布莊走去。布莊里人不是很多,她找到上次的那個小伙計,在邊上問了問,小伙計說有,但是不多,只有上次的一半左右,問她還要不要,要的話給三文錢。上次那么大包才五文錢,這次明顯是小伙計抬高了價格,只是既然是以這個為由過來的,林竹也沒計較那么多,拿了三文錢給他,直接拿了就走了。
出了布莊的門,林竹左右尋找錢莊的蹤跡,發現就在布莊的斜對面,她看周圍也沒人注意她,慢慢向錢莊走去。一進錢莊,里面只有掌柜的和兩個小伙計,掌柜的在柜臺里面算賬,兩個小伙計在外面收拾店面。并沒有客人,這讓林竹心里放松了點。
錢莊的一個青衣小伙計見來了一個小姑娘,還背著個包袱,不知是干什么的,上前來問她,“小姑娘,你來這有什么事?”雖然他不認為林竹有錢在這里存或取,但還是和氣的語氣。林竹見他態度不錯,覺得應該會順利兌換銀子,“你們這能換散銅錢嗎?”“能啊。”青衣伙計以為她是好奇,“想換的話,讓你爹娘來吧。”“怎么換呀,一兩銀子能換多少?”“一兩銀子換九百九十文錢。”這個青衣伙計剛說完,在柜臺里的另一藍衣伙計插嘴進來,“你跟一個小孩兒說這么多干嘛,”語氣里都是不耐煩,“去去去,該干嘛干嘛去,別在這搗亂。”揮了揮手,將林竹往外趕。剛才的青衣小伙計一臉歉意看著林竹,“小姑娘,如果想兌換銀子,讓你爹娘來吧。”“我爹娘沒空過來,我才來的,她們就在前面等我,你幫我換了吧。”于是林竹拿出一錠銀子,銀子是五兩一錠的,在她小手里放著顯的有些大。藍衣伙計,見林竹真的拿出了銀子,這被打臉的感覺實在是不好,于是臉色變的很難看,“你一小孩兒哪來的這么多銀子,不是偷來的吧?”
林竹聽到這話非常生氣,雖然這些銀子是她從王氏身上找補回來的,只不過手段隱密了些。可不管怎么著這錢莊的伙計也不能如此說話,所以她理都沒理他一下,直接對著一直接待她的青衣小伙計,讓他幫忙兌換成三兩碎銀,其他的要散錢。這個伙計也覺得藍衣伙計的話有些過分了,但是他比自己來的時間長,所以青衣伙計總是忍讓著他。這次也是一樣,青衣伙計讓林竹拿著銀子到柜臺前,他得先跟掌柜稟告一下,再給她兌換。
見兩人都沒有打理自己的藍衣伙計,覺得自己被蔑視了,更是火大,他攔住青衣伙計,“不能給她換,誰知道她的銀子來歷是不是偷來的,要是讓人知道咱給人兌換了臟銀,這錢莊的名聲可就毀了。”邊說還邊用眼睛斜著看林竹。林竹心里很氣憤,你說我一沒招你二沒惹你,你這么大一個人在這往我身上潑臟水,真以為我人小就能任你欺負啊,“這錢莊就這么待客嗎?來人就問銀子是不是偷來的,怎么看我人小想訛詐我的銀子?原來錢莊就是這么辦起來的。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不知道在你這存了銀子的,是不是到頭來那銀子一去不回頭啊?”
“小姑娘的話,我們可擔待不起,我們錢莊可是公平交易,童叟無欺。”藍衣伙計和林竹的對話驚動了柜臺里面算賬的掌柜,藍衣伙計有錯,可林竹的話一傳出去,這錢莊的聲譽算是毀了一半,他可擔不起這個責任,于是趕緊出來澄清。“你是給他撐腰的嗎?”林竹見掌柜的出來了,故意用小孩打架的口氣,指著藍衣伙計說。“小姑娘不要生氣,我這伙計口無遮攔,說錯了話,別跟他一般見識,一會兒讓他給你賠不是,你是來兌換銀子的吧,我讓人馬上給你兌換好。全額給你好不好?”掌柜的可不想毀了錢莊的聲譽,只好給林竹些好處再哄哄她,讓她出去后不要亂說。
“那我的銀子還是偷來的嗎?”“當然不是,”扭頭對站在一旁的藍衣伙計招手,“還不過來給小姑娘賠不是。”
因為剛才耽誤了不少時間,要馬上回到李大娘身邊的林竹也不再跟他們糾纏,接受了伙計的道歉,拿了兌換好的銀子,跟掌柜保證不會將剛才的事說出去,就趕緊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