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樹墩收到林竹送來的晚飯,連同她的小背蔞一起拿了回去,一路上,米飯和肉的混合香味讓三人不住的咽口水,從這味道就知道這晚飯不比中午的差。
等三人到家,王樹墩的妻子郭氏已經把飯做好了,因為家的條件不是很寬裕,農忙的時候家里早飯和午飯是干的,晚飯就做些稀的,菜只是素炒白菜。郭氏見丈夫和兩個兒子回家來很奇怪,“這么早就回來了,吃飯了嗎?”“還沒有,我們先洗洗,一會兒一塊吃。”王樹墩招呼兩個兒子去洗手準備吃飯。郭氏有些生氣的看著父子三人洗手洗臉,“干了一天的活,沒管晚飯?這村長給找的什么樣的東家呀,這么扣門兒,不行明兒別去了。”“不知道別瞎說,你看那背蔞里是什么?”王樹墩洗完了臉,邊擦邊讓郭氏將林竹的背蔞打開,白米飯用一個罐子裝著三人肯定吃不完,兩大碗菜上面都用盤子倒扣著,怕涼了還用布包好的,一打開熱氣都冒了出來,飯菜的香味也散發出來。“這是什么呀?”郭氏有些傻眼。“這是東家給準備的晚飯。”王樹墩邊往屋里走,邊說:“你把飯拿進來,叫爹和孩子們一起吃飯。”
王家人團坐在桌子上,看著桌子上的白米飯和兩大碗茄子蒸肉,香氣濃郁,誰也沒先動筷,王老爺子看向自己的兒子等他說明是怎么回事兒,“爹,這是今天我們給干活的東家給的晚飯,東家是一個小姑娘,說是不方便和我們一起吃飯,就做好了讓我們拿了回來。”“怎么東家會是個小姑娘呢,她家大人呢?”王老爺子有些不解的問,“這我也不知道,村長也沒說,她呀,是住在村西莊院的小竹姑娘。沒聽說有沒有爹娘,開始我也不知道,以為村長介紹的活計肯定錯不了,就沒細問,一見面才知道小竹姑娘才八歲,干不了也不會干地里的活,才找人幫工的。”王樹墩停了下,又接著說:“小竹姑娘人很好,中午烙的油餅,還給包了肉,還有骨頭湯,那滋味沒的說,我都吃撐了。”“是呀爺爺,我們也是。”王林也附和著說。“爹,本來我想帶著老三去人家肯定嫌小,還不得少給他工錢哪,可小竹姑娘說只要干的好都給一樣的工錢。”王樹墩今天很高興,心情特別的順暢,像是大熱天喝了冰水那樣的舒服,“那你可真是遇到貴人了,可要給人家好好干,別讓人挑出不是來。”“唉,爹您嘗嘗這肉。”王樹墩先給父親夾了塊肉,大家這才開始吃飯。
王樹墩讓郭氏給每人分了些白米飯,每人都夾了塊肉。肉是切成厚片蒸熟的,每個碗里都有十片,肉下的面茄子也是蒸的軟爛,肉上的油滲到茄子里,味道也很棒。又給每人分了塊肉,剩下的讓郭氏留起來準備明天加在菜里。這頓飯王家一家人吃的都很滿足。因為家里條件不是很好,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才會吃上這么大塊的肉,平時是很少有機會吃的。再說以前王樹墩出去給人幫工收秋的時候,能吃飽就算不錯了,有時候遇上扣門兒的東家,還吃不飽。哪像今天這樣還拿回家來吃這么好的飯菜。全家人都很感激林竹,“爹,要不明天我跟你們去吧,讓三弟在家幫忙。”老大王木想著自己怎么也比老三能干,自己去還能多給人干點。他的本意是好的,可王森不干了,“我才不換。”老大王木一想也明白了,東家待人好,吃的也不錯,不換就不換吧,等有機會再多幫幫忙就是了,“行,還你去。”敲了一下王森的頭,“你小子,惦記人家的飯食好呢吧,可別偷懶,好好給人干。”“別說三弟了,連我都想去了。”王木的妻子的劉氏也笑著說。其他人一聽都笑了。最后王樹墩一拍板,“別爭了,等這回干完了咱家也好好吃頓肉,錢就從老三那份里出。”只有王森啊了聲露出個苦瓜臉,別人都笑看著他齊聲說好。
王老爺子看著一家人在一起熱熱鬧鬧的說笑,也高興,家里窮,三個孫子只有老大成了親,兒子也是拼死拼活的在外面打短工掙錢,這回遇上個好東家,家里氣氛變的輕快了許多。
等大家笑鬧完,王樹墩將村長囑咐過的話說了一遍,讓在家的人也記住不要向外說在林竹家吃了什么,別給她惹出麻煩,小姑娘一人也不容易。大伙都點頭答應了。也是沒法不答應,說出去肯定有不少人想去她家幫工,那不是讓人搶自己的飯碗嘛,這種事兒肯定不能干。一家人收拾完之后,各自睡去了。
第二天,王樹墩和兩個兒子王林王森一早就去林竹的地里,昨天已經全部割完,也捆了一部分,他們準備一上午的功夫把活干完。下午就去旱地里收大豆和高梁。可一到地里,總覺得哪里有不對勁的地方,只是一時間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王樹墩想等林竹過來的時候再看看,于是招呼兩個兒子開始干活,剛要蹲下,猛然發現,割倒的水稻似乎少了一些。只是不太明顯,他們割稻的時候放的很整齊,可現在有些地方卻有些凌亂,還露出地面。越想越不對,王樹墩在地里就四處查看起來。
村長一家過來時,看見王樹墩三人也不干活,就在地里來回走動,有些奇怪,村長林長青過來詢問了一下,王樹墩說出了自己的懷疑。村長林長青也四下里看了看,確實發現了被偷的痕跡。“先別動,等小竹過來和她說一下。”林長青跟王樹墩三人交待了一下。其實他心中是有所懷疑的,只不過那人與自己有關系,不好直接開口,看王樹墩的樣子,似乎也看出點什么,可他卻什么都沒說,只是皺著眉頭等著林竹的到來。
這時候王林走到地里的一角站在那一動不動。王樹墩剛想叫他過來,又看見林竹已經到了,這才做罷。林竹到了地頭看見王家三父子站在地里沒干活,連村長都在,有些奇怪。“小竹,”林長青先跟她說起來,“你田里有些不對勁兒,是剛才你王大叔看出來的。你也看看。”
經過王樹墩的說明,林竹才明白,自己田里割倒的水稻讓人給偷了一些,雖說量不大,可還是讓經驗老道的王樹墩給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