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來不及新做衣服了，以前的衣服改了一下穿上好看又方便。”
第二日一早，喜鵲伺候完汪如心洗漱又抱著衣裳站在一旁。
汪如心隨意的瞥了一樣便穿上了。
這是一套領邊繡著菊花的褙子卻將袖口收窄，腰間同樣是一條繡菊花的寬邊腰帶，同色的裙子比平時穿的略短一些，剛到腳踝的位置，里面配著的夾褲褲腳收緊套在一雙黑色的短靴里，這樣既方便也沒壞了女子穿衣的規矩，穿起來整個人平添了幾分精神，配著那略顯英氣的臉更顯干練。
汪如心毫無形象的打了個哈欠，瞧著窗戶外還是一片漆黑，踏出屋門一絲冷意襲來不由的縮了縮脖子，燕兒打著燈籠走在前面引路，主仆兩人走在寂靜無聲的回廊上，偶爾能聽到院中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竹語軒已經點上了燈籠，小廚房里已經忙碌了起來，汪如心見過姜氏后徑直走轉角處繞到屋后，后院有一塊不大的地原本種著幾顆高大的槐花樹，一到槐樹開花的季節，那一串串的槐花是姜氏的最愛，可這槐樹愛長洋辣子，洋辣子掉在皮膚上又辣又痛，在姜氏不小心被蟄了一回后隨著汪寶林的一聲令下幾顆槐樹全都遭了殃。
后又經過改造變成了汪寶林練功的地方，此刻汪寶林腰身直挺，雙目有神的站在這里，手里還拿著一根棍子比劃著。
“爹，早啊。”
“恩。”汪寶林看了她一眼便問道：“可準備好了。”
汪如心心里有些不安，怯怯的回道：“還未吃早飯。”
“練完了再吃，現在活動活動筋骨，然后圍著這塊地跑十圈。”
汪如心發現她這個爹在這個時候好似變了一個人，更像是一個將軍。
心里更加不安了，不是說要小小的練一下嗎，看她爹這個神態那就是將軍要訓練士兵呀。
“不要跑那么快收著點，調整呼吸，手臂擺起來。”
只堪堪跑了五圈汪如心就開始喘大氣，覺得心跳咚咚作響似要跳出來來一般。
汪寶林幾步追了上來，不停的鼓勁，“跟著爹，手臂擺起來，三步一呼吸。”
竹語軒的后院里，夜色中，汪寶林的中氣十足的聲音不停的響起，聽到那動靜，王婆子一臉擔憂，“夫人，姑娘身嬌肉貴的那受過這樣的苦，照老爺這樣的訓法怕要給累壞了呀。”
姜氏也眼含擔憂，眼下也只能相信她的夫君能把握好分寸，“這練功夫哪有不吃苦受罪的，我和老爺只得這一個孩子，總是希望她哪里都好，對一個姑娘家來說有一副好身子比什么都強。”
嘴上說的無所謂轉頭就吩咐道：“吩咐廚房多給她準備個蛋，粥和小菜也多準備一點。”
別看汪如心每日都在下地，可大多都是站在地里說說，這下力氣的活兒都是長工的，她頂多是比其她的閨閣姑娘走的多了一些。
十圈下來也是氣喘吁吁，汪寶林又了她一套身法可緩解，見人已經調整了過來，汪寶林又開口了，“練功最重要的是下盤要穩，今日開始便先練習扎馬步。”
汪寶林一邊教授一邊演示了起來，汪如心照著她爹的樣子擺好了動作，這時才發現喜鵲竟然將裙子故意的做大了一些，還從側面分成了前后兩塊，后面一塊自然的垂到了地上，前面一塊完好的蓋住雙腿，汪寶林見這樣也贊許的點點頭。
作為曾經的學霸，汪如心從不怕學習也學的認真，一絲不茍的完成她爹的指令，不過還不到半柱香雙腿便開始顫抖，一柱香不到整個人都抖動了起來，雖然已是深秋，但豆大的汗珠還是隨著額頭臉頰往下掉，汪如心緊咬牙關堅挺著。
汪寶林眉頭微蹙，“堅持住，爹數二十個數便可以歇息了，一，二，三……”
汗水從眉毛上滑到睫毛糊住了眼睛，汪如心感覺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隨時可能倒下，腦海里忽然想起曾經看到的一句話---眉毛上的汗水和睫毛下的淚水，你總要選擇一樣。
正常人應該都會選擇汗水，但選了才知道什么是辛苦。
辛苦總比痛苦好。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汪寶林終于數到了二十，幾乎是那一剎那汪如心便往后倒了下去。
燕兒一下沖了上來，一聲驚呼，“姑娘。”
汪如心喘著粗氣，如果不是被燕兒扶著幾乎不能靠自己站著，兩股戰戰，呈半虛脫狀。
她爹太狠了。。。。。。
“注意調整你的一吸一呼，可以站起來就把剛才教你那套身法練一次，以免的渾身酸痛難耐。”
汪寶林仔細的瞧著她的臉色，待呼吸沒有那般急促才放了心。
輕輕推開燕兒的手，走到院子站立又練起了那套身法，一連練了三次才算是緩了過來。
“往后幾日每日都練習扎馬，什么時候可以堅持半個時辰爹教你招式。”
眼睛盯著一旁的燕兒又道：“明日里燕兒跟著一起學。”
燕兒眼睛瞪圓，一想到姑娘剛剛那個樣子，要換了她怕不是直接要了命了，頓時三魂嚇掉七魄普通一聲跪了下來，“老爺，燕兒愚笨學不會的。”
“難不成以后遇事你還指著你姑娘護著你？”汪寶林凌厲的目光瞪了過去，燕兒縮著肩膀，帶著哭腔，“燕兒知錯，燕兒定會用心學習保護姑娘。”
汪寶林沒在言語，轉頭看著汪如心，嚴肅的問道：“圓兒，你怕苦嗎？”
汪如心撐著著急的膝蓋彎腰站著，聽到她爹的話緩緩的站了起來，一滴水從她的鼻尖滴落。
老實的點點頭，“爹，我怕苦。”
隨意擦了下滴下來的汗水輕輕一甩，“在我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想到了一句我曾經聽到過的話，眉毛上的汗水和睫毛下的淚水，你總要選擇一樣。”
“女兒選了汗水，這才堅持了下來。”
“楊叔年齡這么大了還在練武，他說汗水是最忠誠的，你付出了就一定會有收獲。”
汪寶林心下動容，看著對面的女兒激動的眼眶微紅，心底有著淡淡的遺憾，他的圓兒要是男子，必定是天下最優秀的男子。
大手重重的拍了兩下汪如心的肩膀，沒控制好力道一下給人拍到地上坐著，連忙將人扶起來，父女倆多少一眼哈哈哈大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