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卻渾然不知痛意。十多年來的恨意再也壓不住。
她明明也是府里的小姐,憑什么處處讓人輕賤。楚汐這個蠢貨,憑什么能踩她一頭。
原以為,原以為她的好日子要來了,可又讓楚汐親手摧毀。
她臉都白了,直直看向楚汐。
“姐姐昨日就是拉著我送賀禮,何況裴公子過幾日就要與我定親。她豈能做您嫂嫂。”
楚汐面上淡笑,心里卻把庶謀從頭到腳罵了個遍,她每日省吃儉用,瘋狂給女主刷禮物。就送了這么一個白蓮花嗎?
好氣,還必須在白蓮花面前賣乖。
裴幼眠不太懂楚依依所言,但聽懂了不能喊楚汐為嫂嫂。
她受傷的問:“不能嗎?”
楚汐:“不能,于理不合。”
崔媽媽為了在楚依依面前博好感,也豁了出去,甚至言語間完全把楚汐踩在腳底。
她肥胖的身軀拉了裴幼眠一把,貼在小丫頭身上說著話。
看著像是要小聲說什么,可沒曾想是裝模作樣,嗓門大的很。
“姑娘,您亂喊什么,楚二姑娘才是您的嫂嫂。”
“這大姑娘啊,就剩一張臉了,還勾引男人,如今是臉都沒了。”
“您可別犯傻,傷了日后姑嫂間的情分,這大姑娘啊,全京城誰人不知她不是好東西。”
她說著用眼神上下挑剔的看著楚汐。最后目光落在胸前鼓鼓的一團上。
“保不齊是讓人摸大的。”
她話音還沒落,楚汐身后的落兒再也聽不下去,一把沖過去,對著崔媽媽的臉就是狠狠一巴掌 “啪。”清脆且入耳。
“你是個什么東西,這般誹謗我們姑娘?”
“老貨色,不會說話,我把你嘴給縫了。”
落兒力氣大,又是常年揍人的好身手,崔媽媽哪里打得過。
她也不嫌丟人,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沒天理呦,楚大姑娘好大的威風。進了別人的府里不分青紅皂白的就出手打人。”
“這是個什么道理,我雖是個奴才,可也是姑娘面前伺候的體面人,打狗還得看主子呢,哎呦,今日不給我個理由,我就不活了。”
她好端端來這么一下,裴幼眠直接看傻了。她下意識的躲到楚汐身后,還不忘把云墜一同拉著。
她害怕的拉拉楚汐的袖擺:“嫂嫂,保護我。”
楚汐:這特么是你的奴才!
適逢一陣風刮過。帶著輕微的躁意,楚汐原本還想著忍下,可余光瞥見楚依依眉眼彎彎,看好戲的模樣。
她的心涼了,有些人就算用再多的銀子去討好,也是個養不熟的。
再忍再忍,她可不是忍者神龜。
楚依依像是看見她探究的打量,大大方方也算是徹底撕破了臉皮。
“姐姐是該給個交代,崔媽媽說話是難聽了些,可是非曲直這誰知道,何況姐姐旁邊的人傷了人。姐姐向來把奴才當畜生,可這是裴府,姐姐還是謹言慎行。”
楚汐想:這他媽誰忍的住?
“妹妹此話何意?”她涼涼道。
見裴幼眠慌慌的拉扯她的衣裳,她安撫的用手拍了拍對方的手。
“是說我同旁人有染,還是說我身子已經不干凈了?”
“有話直說便是,你我姐妹,何必彎彎繞繞。不過這等誹謗你可有證據?”
楚依依詫異與楚汐如今的冷靜,甚至那股子風雨欲來的氣勢瞬間把她壓住,讓她站不住腳跟。
“這自然是沒的。不過。”
楚汐打斷:“不過什么?不過這老東西胡言亂語幾句,你就信了?”
女子姿容濯如春月柳,滟如水芙蓉,立在那處,就是耀眼的一塊璞玉。
她輕嘆三分,施施然來到依舊哀嚎的崔媽媽邊上。
“我呢,脾氣不大好,這段日子收斂點很,卻讓你以為我好欺負?真是罪過。”
她抬起如玉的皓腕“嬌美無雙我認,那些個不入流的話我可不認。”
正說著,輕笑一聲。
“不過妹妹果然懂我,我向來把奴才當做畜生。”
這句話還沒說完,她對著崔媽媽的右臉狠狠甩了下去。
“摸大我沒聽過,扇死這話你聽過嗎?”
如豬嚎的嗓音傳來:“啊,殺人了,楚大姑娘殺人了?”
原先打算收手的楚汐:???
“殺人要坐牢的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剛從牢獄出來,你就想讓我進去?”
楚依依恨不得楚汐惹事,但裴幼眠還在這看著,怎么著她也要裝模作樣攔幾下。
她上前,拉住楚汐的手腕。
“姐姐,這好歹是裴府。就算這婆子說話冒犯,出手傷人總是不對的。”
楚汐聽著她這虛情假意的話,當下心里難受的緊。
楚依依是女主不錯,她可以處處忍讓,可不見得一個奴才也能爬到她頭上。
她揮開楚依依的手:“那又如何?”
楚依依心里高興她這幅樣子,若能把裴府弄的烏煙瘴氣那就更好了,她就不信,裴書珩還會讓妹妹與這個女人來往?
“姐姐過于沖動,你可曾想過后果?”
楚汐當下冷笑,對著裴幼眠招招手。裴幼眠屁顛屁顛來到她身側,乖巧的把毛茸茸的腦袋在楚汐手下蹭了蹭。
“小丫頭,我這也是幫你教訓人。”
“你亂說什么,我和姑娘好著呢,需要你一個外人調教?”崔媽媽在地上哭著,好似家里死了人在哭喪。
楚汐看著心煩,一腳踹過去:“你做了什么虧心事,你還能不知道?”
楚依依嘴里的后果,很快趕至。阿肆聽到吵鬧聲很快把人請到寮房。
再一次來到這寮房,楚汐終于開始慌了。可慌得同時,心中又有了些許成算。
她打人之前就想到了后果。何況是這婆子自個兒撞上來的。那就怨不得她了。
這婆子不過是快一步被裴書珩處置,她把事情早些抖出來,屆時,裴書珩哪里抽的出手來對付她。
崔媽媽這會兒不知被阿肆帶到了何處。
裴幼眠像是收了驚嚇,緊緊貼著她,楚汐一邊安撫一邊盯著外頭的梧桐樹。
“這樹開的真好。”落兒在一旁贊道。
楚汐聞言,一個哆嗦。
[楚汐死后,裴書珩連為她收尸都嫌臟,當夜把人埋在胡桐樹下,他要讓楚汐看著他步步高升,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