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商量好,就怕韓知藝來的早,裴幼眠那里出了岔子。
裴書珩起身,親自出去了一趟。想來是過去知會一聲,還有處理聶母一事。
拂冬那一套針扎的步驟繁瑣,又準又快,一個沒扎準便是萬劫不復,可楚汐相信,裴書珩這人養著一群能人,他既然能這么說定然有他打算。
說好了出門一事,楚汐困倦的打了個哈氣,管裴書珩何時回來,她倒頭就睡。
裴書珩去了趟蘅蕪院,裴幼眠這會兒已經歇下了,他也沒在意,讓拂冬寫下穴位和注意點。
又看向云墜:“幼眠明日一早會跟著夫人出門幾日,你備好她平日要用的。”
云墜福了福身子:“是。”
裴書珩不放心道:“動作輕些,最好莫把人吵醒。”
把這些處理好,他才往回返。
屋內女子貓兒般蜷曲起身子,靠著墻,鼻息淺淺,一只手貼著臉,另一只手搭子錦被上。
他吹滅燭火,上塌。
剛躺下,一旁的女子像是有所察覺般,尋求溫暖,小幅度蹭了蹭,蹭到裴書珩懷里。
他順勢摟住,閉眼而眠。
翌日一早 楚汐是被裴幼眠吵醒的。
她睡眼惺忪,就看見榻前扒拉著一個小姑娘。
“嫂嫂,嫂嫂,你要帶我去鄉下玩嗎?”
楚汐有氣無力道:“恩。要帶的你可別忘了。”
得到了準確無誤的消息,裴幼眠歡喜的原地轉圈圈。
她一早醒來就聽云墜道起這事,可是驚訝的早膳都沒吃,頭也只梳了一半,就小跑過來。
她噠噠噠又小跑出去,她要去監督云墜可有把她最愛的床前掛著的貓眼石帶上沒。
楚汐剛合上眼,落兒又跑了進來。
“主子,可不能再睡了,韓姑娘那兒送口信過來,說是先去接衛姑娘,立馬就過來了。”
韓知藝的動作很快,為了避免多走冤枉路,她直接接了衛璇。
很快,車隊在裴府面前停下。
說是車隊其實也算不上。
前后兩輛是貨車,穿的用的都堆放期間,這次路途也算遙遙,都是些姑娘,韓知藝雖然會點功夫,可出了事并不能保證眾人都安全。
中間兩輛是坐人的,一輛是他們主子,后面一輛是隨行的丫鬟。
楚汐生的那般姿色,萬一路上遭人惦記……
遂駕馬坐在馬車前的是練家子,每輛馬車有兩人,四輛馬車駕車的便是八人。
后面更有十個厲害的騎著馬的漢子跟隨。
左右楚汐說了,那里她有莊子,有睡的住處。
衛璇這次沒有趴在擔架上,擔架擱在貨車那里放著。她趴在韓知藝細心準備的厚厚的墊毯上。舒服的哼著歌。
楚汐剛拉著裴幼眠出來,就看見這酷酷的一幕,忍不住想吹口哨。
裴幼眠嘴巴就沒停過:“嫂嫂,就是和韓姐姐,衛姐姐,一起嗎?”
她又感慨一聲:“啊!這么多人!”
陣容的確大。
楚汐終于知道,裴書珩為何如此放心了。
門衛幫著搬東西,人手多,很快大大小小的包袱搬上貨車。韓知藝撩開布簾,看見楚汐邊上的裴幼眠笑著和她揮手。
楚汐道:“小丫頭也跟著。”
韓知藝當下沖裴幼眠勾了勾手指:“快,上馬車,我們得出發了。”
裴幼眠歡呼一聲,碰碰跳跳借著踩腳凳上了馬車。還不忘招呼楚汐。
楚汐安排好拂冬他們,這才提著層層疊疊的裙擺入了車廂。
啟程。
經過人群,因著早市,百姓眾多,馬車駛的極慢。待出了京城,官道寬敞,這才快了起來。
楚汐仍有困意,她后腰處墊著軟枕,車廂擺設設置的極好,竟感覺不了顛簸。
正要小憩片刻,衛璇扯了扯她的裙擺。楚汐往下看去。
衛璇吃力的托著臉,帶著些許嘚瑟,像是要分享些什么。
這事一早衛璇上了馬車前前后后就與韓知藝說了不下三次,見著楚汐,自然不能漏了去。
“我昨日去了躺聶家,聶伯母知道我有段日子不能去陪她說笑,可是難受的緊。”
楚汐覺著,這不是衛璇的重點。衛璇的重點明明是男人!
果然,衛璇清了清嗓子,眉飛色舞:“聶明曜那男人,就是惦記我。”
昨日她出聶家時,聶明曜曾追上來問她:“你去多久,何時歸?”
兩人的關系因為聶母而有緩和,可聶明曜從不曾主動與她交談,這是第一次。
衛璇恨不得昭告天下:“我家聶寶想來一日不見我,就沒了燉雞湯的動力。”
楚汐沒反應,畢竟衛璇是一個霸總戀愛腦。
衛璇不滿意她此番神情,至少在韓知藝先前的‘哇哦’一聲下,楚汐實在是連敷衍都懶得敷衍。
衛·霸總璇不由想到,楚汐這般,是不是她有比這更值得炫耀的?
“裴大官人這會任職去了吧,他怎么不來送送你?好歹剛成親。”
楚汐覺著衛璇接觸的感情太淺,人家不過問一句何時歸,她就激動成這樣,實在是太不爭氣,楚汐有意刺激一下戀愛腦。
女子捻了捻帕子,懶洋洋道:“是我不準,我怕他哭,丟人的緊。”
裴書珩會哭?
這話韓知藝一聽,就覺得不對勁。裴書珩可不是哭啼啼的男人。
可戀愛腦……
衛璇卻是捂住嘴!這也太浪漫了吧!!!
彩虹屁來了。
“噢,這是什么神仙愛情!”
“我家聶寶一對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上天可不可以也賜我一個這樣的男人!”
“小仙女,你嫁給裴大官人應當是上輩子拯救了一個世界。”
難怪楚汐聽了沒感覺!!!要她,她也不會有什么反應!
楚汐:哪有拯救一個世界,她不過每天吃著榨菜饅頭,手賤把省下的錢砸成了榜一。
韓知藝并不是那么好糊弄,帶著狐疑:“他當真哭了?”
裴幼眠手里握著一根糖葫蘆,是方才路上停下來買的,她含糊不清道:“兄長不愛哭的。”
感動的不行的衛璇:???怎么回事!
楚汐沒在意,嗓音柔柔的,如沐春風,繼續刺激:“他昨夜抱著我,還說什么明明不曾離去,我已然想的心肝都疼了。”
說著嫌棄的嘖了一聲:“男人啊,還是不能要太黏人的,煩。”
衛璇感動的流下兩行清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