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恪小心翼翼的去觸外衫上繡有牡丹花樣的圖案。他的反應像是得了極好的寶貝。
男子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再也藏不住。
嗓音依舊無力,可到底多了一份仍誰去聽都能聽出的歡喜。
嗓音低微的說:“是暖的。”
天色漸暗,天邊暮色吞著霞光,夕陽朝著地平線緩緩而落。
裴府。
廚娘把燒好的菜一一裝盤,細心而又謹慎。又對邊上的丫鬟叮囑。
“這天兒冷,你可得快些,必須得讓主子門吃口熱乎的。”
想著阿肆不久前親自過來傳遞的消息,廚娘忙讓丫鬟動身。
一份送去蘅蕪院,一份送去墨漪院。
于是,裴幼眠又一個人用膳了。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這次她可是一口氣吃了兩碗飯。連帶一塊水晶肘子。
毫無疑問,又吃多了,拂冬便陪著她在院子里消食。
云墜從屋外小跑出來:“姑娘,等等。”
說著,便把暖爐送到裴幼眠手里:“姑娘怕冷,今夜風實在是大,可不能凍著了。”
對于這方面,她一向比拂冬細心。
裴幼眠裹得像一個球,走起路來,吃力的一扭一扭的。她抱住暖爐。
小丫頭近日實在是操心,阿肆有事無事總要來她面前尋拂冬,攆都攆不走。
她不由撅起嘴抱怨:“阿肆真煩。”
云墜聽著這句話,不由側了側頭,含笑看著拂冬:“我總覺得阿肆別有所圖。”
拂冬卻依舊老樣子,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墨漪院 裴書珩這會兒還沒醒,到底是累了。
楚汐中途醒過一次,可實在男人抱得緊,臉埋在她脖頸處,呼吸時帶來的癢意,讓她不由往后縮了縮。
到底看在男子眼下的青色,她沒忍心把人叫醒。她可真賢惠。
楚汐懶懶的打了個哈氣,閉眼再度沉沉睡了過去。
屋外候著的落兒,見屋內沒有動靜,而廚房那邊已經送了飯菜,她搓著手,哈了口氣。
對著送菜的丫鬟道:“主子們還未起身,想來這一時半會也吃不上。”
這菜若再送回廚房溫著,時間久了,也必然變了味。到底沒了剛炒出來的新鮮滋味。
她想了想道:“你讓廚房準備燉上一份燕窩,等主子起了,我會讓人過去傳話,屆時在煮。”
吩咐完這些,她冷的直哆嗦,當下和邊上的阿肆說了一聲,便跑回自己的屋子,套上厚衣裳。
阿肆其實也冷,可比不上心冷。他悲從心來,望著剛升上來的皎月。戚戚的很。
落兒跑回來時,就見他這幅模樣,不由裂開嘴笑了。
“阿肆,你不高興嗎?”
說著,她手舞足蹈的比劃:“這可太好了。”
阿肆:你是人嗎?
估摸著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刻鐘,楚汐是被裴書珩喚醒的。剛一睜眼,就聞到可口撲鼻的飯菜味。
楚汐這次沒有起床氣,她剛做起身子,身上便一重,多了件厚實的袍子,是裴書珩的。
女子眸中閃起星星點點的光亮,顧盼之際眼尾上挑,絲綢般的秀發垂至腰間。嫵媚動人。
“呦,就這么怕我得風寒啊。”
裴書珩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嗯。”
楚汐笑意更甚,如此機會,免不了影后降臨,她剛要再說什么。
就聽裴書珩不咸不淡道:“怕你傳染我。”
得!影后死了。
——怕我得風寒啊 ——嗯,怕你得了風寒傳染我。
屋內點著燈,為著通風,到底窗戶那邊還支起一點兒縫隙。
屋外襲來一陣風,吹的窗棱赫赫地響,煤油燈微微晃動,噼里啪啦的發著聲響。
楚汐餓的不行,盛了一份湯,用白玉勺子舀著喝。這一次指甲還未曾涂上蔻丹,可她原本顏色便粉嫩。指甲又修的圓潤。
裴書珩卻覺得,這樣干凈又好看。
也對,楚汐身上哪兒有不美的地兒。
他垂下眼眸,見她吃的香,也不由餓了,當下取過筷子。夾著里自己最近的那道蘑菇。
楚汐留神于此,當下不由蹙起了眉。
“就沒見過比你還不愛吃肉的,你這樣可不行。”說著,不由分說給他碗里夾了一塊五香鱖魚。
裴書珩看著碗里多出來的菜,眼底流淌著一抹笑意。
“楚楚,你這是想讓我再補補?”
楚汐:???
她咬了咬牙,忍住不去罵人。
“是我手閑的慌。”
用了膳,楚汐去了耳房沐浴,裴書珩則是去了書房。
楚汐一向都要泡會兒澡,浴桶也滴上幾滴味道極好聞的精油。這是六娘剛制成的,楚汐用一次,都覺得皮膚要水潤的多。
為六娘打call。
耳房熱氣裊裊,女子起身后,發絲都在滴著水,用干布包起,用棉布擦干身子,又不厭其煩的抹上膏乳。
她夜里不愛穿肚兜睡,總覺得束縛的難受。可這些日子,就算她提防裴書珩,可到頭來都是被褪去。她想了想,沒多此一舉 楚汐又想了想,指尖一頓,換了方向,直接套上里衣。
好不容易絞干發,這才披上裴書珩的那間袍子,裹上身子后,又小步出了耳房。
她哼著小曲,正準備和床榻與被窩纏綿悱惻。
這種天氣,適合躺在被窩里長肉。
可剛繞過屏風,待瞧見半坐在半靠床榻上閉眼假寐的男子,楚汐錯愕。
“你不是去書房了嗎?”
只要不出意外,他總是回去書房看上一小會的書,這是雷打不動的習慣。
男子身上換了清爽干凈的衣裳,可見也是洗漱完畢。
裴書珩聽到聲響,可他卻沒睜開眼皮。面對楚汐的質問,他只是動了動喉結。
他今夜就壓根沒想去溫書,明日還得忙,也不知會忙到多晚,還不如早早歇下,養精蓄銳。
楚汐見男人沒回應,她小步上前,卻沒急著褪鞋襪。
“問你話呢?”
楚汐腦中想到了什么,她不由捂住嘴。很是不確定的盯著男人瞧。
“我知我魅力出眾,于你是個極大的誘惑。可你萬萬不能因為我而消極怠工。”
“你可與旁人不同,你是要搞事業的!”
最重要的,她還不忘夸自己一把。
“請務必抵制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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