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鐸轉頭望著張振興道:“爸,這幾年金家的人有沒找過你?”父子倆都不是喜歡感情外露的人,所以去米國三年,倆人也沒有好好地談過心,張鐸對于振興地產的發展更是了解不多。
張振興道:“去年冬天的時候,金懷中曾召集過省內知名地產老總開座談會。跟過我說過他們家的玉芝,年紀已經不小了!”
張鐸想了想,記起父親曾經打電話跟他說過這事。可他為了逃避選擇,三年之中,竟是連過年也沒回來過。如今想想,不禁有些羞愧。
張鐸道:“估計他對我的容忍已經快到極限了吧?”
張振興勸道:“兒子啊!他是封疆大吏,咱跟人掰不了腕子的。我勸你還是下定決心,娶了金家小姐吧!此刻你要是突然反悔,非給咱家帶來災禍不可啊!”
張鐸聽了,沉默不語。車子進了別墅內,父子二人下車,放眼看去,果然與眾不同。
張鐸雖然不懂風水格局,但別墅內的假山、樹林、草地、泳池都給他一種極為舒適的感覺。是一種自然而非人工的感覺,似乎它們本來就該這樣一般。
別墅建在草地上,是一棟白色的三層小樓。父子二人進屋之后,張振興帶著張鐸參觀。客廳、書房、臥室、廚房、陽臺等,無不別具一格。雖然不是極度奢華,卻是格調高雅。
張鐸參觀之后,點點頭道:“很不錯的房子,老爸,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婚房?”
張振興笑道:“嗯,怎么樣,不錯吧?外面的格局基本是林大師幫著設計的,而屋內的擺設,則大多出自金大小姐之手。就連金玉堂,也來看過,估計是怕妹妹嫁過來受委屈吧!”
張鐸心道,自己怎么可能讓金玉芝受委屈。他現在擔心的是秦蘭,無論是家庭、工作、相貌還是才學,跟金玉芝都差的太遠。可偏偏秦蘭對自己還很死心,等了張鐸三年,讓他實難舍棄。
倆人正在看房的時候,忽然又聽到門外汽車響,一輛路虎開了進來。從車上下來兩男一女,其中一男一女是對情侶,另一人則像是地產公司的銷售人員。
張振興見了心中立刻就火了,這棟別墅可是自己為兒子準本的新房,銷售公司那邊居然敢帶別人來看這里,真是豈有此理。
張振興出了門,攔住草地上的三人說道:“趙長鋒,我說過這棟別墅是不賣的,你現在帶人來是什么意思?”
那個趙長鋒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剃著短發,胳膊下面夾個小包,笑著說道:“張總,別生氣嗎!給你介紹下,這位是王市長的公子——王澤如,在省委組織部工作。他現在要結婚了,正在挑婚房,聽說咱們振興地產的房子蓋的不錯,特意過來瞧瞧的。”
張振興道:“老趙,這棟別墅可不在我的委托范圍之內,你可不要搞錯了!”
趙文峰是房產銷售公司的老板,跟張振興只是合作關系,而非下屬,說話才顯得硬氣一些。
趙文峰道:“張總,咱們建房子不就是為了賣得嗎?真神面前,咱們就別說假話了。難得王公子又這么相中,你就給個面子嘛!”
王澤如在旁點點頭說:“不錯,這棟別墅果然與眾不同,別具一格,我要了,你開個價吧?”
張振興在濱城地面混,自然不愿得罪市長的公子。可為兒子精心準備的婚房,又如何能賣掉。當下說道:“王少,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為犬子準備結婚用的房子,實在不能賣。我們振興地產還留了兩棟別墅,你去看看那個怎么樣,我肯定成本價給你。”
王澤如冷笑一聲,道:“聽說你兒子張鐸,還在美國讀書,怎么這會又連婚房都準備好了?張總莫不是存心不想賣,現編的瞎話啊?”
《誅仙》已經開過影片項目啟動的發布會,就算旁人不知,濱州人大部分都已經知道張鐸回來的消息。王澤如卻如此說辭,讓張振興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來者不善啊!”
“王少,這是真的,我家張鐸上個月就回來了!”
“哦,是嗎?他也在這里?我跟他可是老同學多年不見,你把他叫出來,我們可要好好敘敘舊!”
張振興無奈,帶著三人進了別墅。張鐸原本是不愿見外人,才沒出屋。聽張振興的述說,知道事情出在王澤如身上,此番到來恐怕是有意為之!
倆人當年既無深仇大恨,也沒什么了不得的利益之爭。王澤如居然對他心懷芥蒂這么多年,此人心眼之小,倒也罕見。
五個人坐下客廳里,張鐸說道:“這棟房子是我的婚房,王大少還請到別家再選吧!”
王澤如嘴角抽抽,冷笑道:“卻不知跟張大導演結婚的,是哪家的姑娘,依我看恐怕是是仙女一流了。人都說我們松江省出了個文曲星下凡般的人物,文采風流,才高八斗。就是省長家的姑娘倒貼,也瞧不上眼,生生把一個如花的美女,等成一個沒人要的老姑娘。”
張鐸拍案而起道:“住口,你詆毀于我,到底是何居心?”
王澤如“呵呵”笑道:“張導不要生氣,這段話可不是我說的,而是從半年前就開始流傳。現在濱城之內,恐怕是十個要有八個知道這事!”
張鐸聞聽,著實嚇了一大跳。心說這話要是流傳到金懷中的耳朵里,可就糟了。為今之計,恐怕也只得先妥協一番了。
張鐸心中有了計較,對王澤如說道:“如此,就謝過王少提醒了!我們這邊還有事,就不送你們了。”
王澤如笑道:“咱們是同學嗎,客氣什么,那我們就先走了!”
王澤如三人出了小樓,上車之后,女孩說道:“老公,我怎么感覺你像是專程為了來說這番話一般呢?”
趙文鋒本就是他特意安排的,所以王澤如也不隱瞞,笑道:“不錯,今天這事,我的確是有意為之。張鐸這小子是個聰明人,就是有時有點猶豫,難以下決斷。可他又非常實際,聽說這件事情之后,一定會盡快向金玉芝求婚。但他又放不下秦蘭,就會腳踩兩只船。求婚后、甚至結婚后再腳踩兩只船,跟現在可不一樣。”
“金玉芝已經三十一歲了,卻遲遲未嫁,金家人對張鐸早有怨氣,只是缺少一根導火索罷了!到時我只要渾水摸魚,嘿嘿!”
趙文鋒和王澤如帶的女孩都覺得莫名一冷,不明白他跟張鐸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如此整張鐸不可。
王澤如心中卻道,我喜歡許清寧,可許清寧卻喜歡張鐸,因為張鐸她到現在都沒男友。我喜歡的女人喜歡別的男人,我堂堂王大少爺居然處在食物鏈的最底層,我憑什么在最底層。
別墅之內,張振興焦慮道:“兒子,想不到會有這么難聽的流言,要是傳到金書記哪里,可就糟了啊!”
張鐸沉思一番,道:“既然你都沒聽過,那么這段話,恐怕是王澤如自己編出來的。而且他今天這次來,像是有意為之,以后我可要小心提防。被這個一個毒蛇般的人物盯上,還真是晦氣。”
“那你打算這么辦?”張振興說道。
張鐸道:“為今之計,就是先去跟玉芝姐求婚,其他的就只能從長計議。
張振興聽了,心中歡喜道:“也好,買戒指的時候,要選個好點的!”
張鐸道:“那是自然。”心中卻說,許清寧啊許清寧,你明知王澤如毒蛇一般,居然還找我當擋箭牌,真是害人不淺。
離開別墅之后,張鐸先去珠寶店買了一顆鉆戒,放在身上備用,然后就沒了動靜。
到七月中旬的時候,興山影視城內,興慶山主峰之上,有一處平臺,便是劇中七脈會武用的大廣場。此刻的廣場,已經豎起了八座大臺,用腰粗的巨木搭成。彼此間相隔俱有十幾丈之遠,成八卦方位排列。此刻在臺下前后已是人山人海。在中間最大的“乾”位臺下,一張數人高的高大紅榜聳立起來,上面用碗大的鑲金字寫出了參加比試的諸弟子簽號、名字,張小凡、陸雪琪。今天要拍的就是張小凡大戰陸雪琪的那場戲。
擂臺之下,全是圍觀的人群。扮演道玄和其他幾位首座、長老的演員,也坐到了臺下。
攝影機、軌道車、全都準備到位,扮演普通弟子的群眾演員們,也都喧鬧地說著話。
一身白衣,背負長劍的金玉芝在擂臺上傲岸而立。在山風的吹拂下,衣服颯颯作響。一張有著傾世容顏的臉,在初升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奕奕生輝,光彩照人。她的對面,本該有高中華扮演的張小凡出場,卻一直都沒到。最奇怪的是導演張鐸居然也沒在臺下。
“怎么回事啊?高中華根本不是不守時的人,怎么現在還沒到?”扮演道玄的石天佑說道。
扮演田不易的尤仲康道:“就是,最主要的是張導居然也不在,這可就奇怪了!”
正說著,眾人忽然瞧見張鐸穿著白色的道袍,手執張小凡的“噬魂棒”,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走上了擂臺。
“不是吧,難道臨時改演員,張導要自導自演了?”臺下的人都在竊竊私語。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