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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重頭戲

  “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一個工人輕輕一嘆:“百來萬就這樣打水漂了,可看他們這架勢,非但沒有半點惋惜,好像還很樂意似地。”

  另一個公認道:“這你就不懂了,對人家來說,百來萬不過九牛一毛,知道那個老板一年能賺多少錢嗎?一二十億美元,換成rmb,別說一百萬,扔掉一千萬,人家也不會眨眼睛。”

  工人嘆道:“是啊,咱們苦干實干,一天的工錢才幾十塊,真不知道人家是咋掙錢的。”

  比爾和他的攝影團隊忠實地記錄下每一個瞬間,然后又把鏡頭對準幾個孤立的橋墩:“都完成了。”

  李書楓喊道:“那就散了吧,大伙趕緊回去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明天繼續放假,什么時候開拍了,我再另行通知。”

  下雨確實很讓人無奈,因為《我的團長我的團》中就沒有一場下雨天的戲,李書楓就算想調整也不可能了。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老天趕緊停雨,不然老天爺要是一個不高興下個十天半個月的,他也只能讓劇組休息十天半個月。

  回來時,李書楓發現蘇菲已經躺在床上,不由嘿嘿一笑:“我先洗個澡。”李書楓可以發誓,他洗澡從沒這么快過,很快就猴急地鉆入被窩,咬著她的耳垂,雙手在她身上游走。

  很快,房間里就響起粗重的喘氣聲,蘇菲舒服地喘著粗氣:“這么猴急,茱莉亞和杰西卡沒有把你喂飽嗎?”

  他附在她耳邊,吹著熱氣:“那晚上你把我喂飽了。”

  外邊烏云遮天,房間里鳥語花香,不知道過了多久,蘇菲懶懶地趴在他懷里:“真是頭野獸。”

  李書楓笑道:“要不,我們再來?”

  蘇菲掐了他一下:“睡覺。”

  暴雨來得很突然,但誰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消失,反正第二天李書楓起床時雨還在下。

  看著窗外的雨景,李書楓不由想起一首歌,輕哼了起來:“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在愛的屋檐下,你漸漸感到心在變化……”

  “狼嚎呢?讓不讓人睡啊?”蘇菲不滿地嘟嚷了一聲,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在里邊。

  李書楓連忙閉嘴,他知道自己的聲音有多大殺傷力,蘇菲沒把枕頭砸過來就不錯了。

  這也是沒辦法,天生音樂細胞不發達,能怪得了誰?

  李書楓又去把蘇菲抱起來:“美女,你出過專輯對不對?”

  蘇菲狠狠掐了他一下:“不許提這事,不然我跟你急。”

  李書楓一愣:“出過專輯,證明你多元發展,是好事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蘇菲氣呼呼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啊?”

  然后她把當初的事情說了一遍,李書楓才恍然大悟,蘇菲確實出過專輯,法國的一家唱片公司集合了當時非常強大的制作陣容,為她發行了一張名為《certitue》的專輯。

  可蘇菲天生不是當歌手的料,在電影界極為紅火的她出唱片,成績卻只能用慘不忍睹四個字形容。

  “從此之后,我就再不碰這玩意了,免得被影迷說我這是在騙錢。”

  “我同情你。”李書楓哈哈笑道。

  “伙計,我太期待你跳大神了。”

  還沒開拍,劇組里就開起玩笑,以張學友最為活躍,不懷好意地看著段奕宏:“等影片出來了,我肯定會幫你多截取一些圖片,你什么時候找女朋友,我就把照片寄給你女朋友。”

  張國榮跑了過來:“學友,這太缺德了,直接把照片寄給媒體就行了。”

  段奕宏有些無語,只能憤憤罵了一句:“沒這么欺負人的,改明兒我也算計你們。”

  死啦死啦跳大神這場戲絕對是《我的團長我的團》里邊的重頭戲,說是影片中最大的亮點也不為過,因為在這個時候,你能看到英雄的影子、痞子的影子、炮灰的影子。

  他有血有肉,他也會害怕,他也會心痛,他也會后悔……這種有血有肉的英雄才是英雄,超人只存在幻想中。

  不過李書楓也可以肯定地告訴自己,這場戲并不好剪輯,死啦死啦會經常回憶起南天門慘烈的情景,會給后期的剪輯增加許多難度。

  “北平的爆肚、涮肉、皇城根,南京的干絲燒賣,還有銷金的秦淮風月,上海的潤餅……都什么亂七八糟的啊。”

  段奕宏自己突然爆笑了起來,劇組上下也都跟著笑了起來,這段跟報菜名一樣的順口溜表演要求的是一氣呵成,他沒讀幾句就讀錯字了。

  李書楓也不由苦笑,這種戲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叫正常,如果段奕宏真能一氣呵成那他才會覺得納悶:“要不讓你再背一遍?”

  段奕宏搖了搖頭,臺詞他都記得非常清楚,但表演不是背臺詞,他要有表情,有肢體語言,這些還都要跟著語句,稍不小心就會出錯。

  李書楓示意劇組再來一遍,這次效果好多了,段奕宏讀了差不多一半才又忍不住笑了起來,也讓李書楓很無奈:“伙計,三分之二,先表演三分之二,后邊的另來,后期剪輯到一塊就行了,沒問題吧?”

  段奕宏道:“三分之二,這次一定成。”

  一定成,這句話本來就不一定,就像諸葛亮六出祁山,那次出征時不是喊著一定能消滅曹操;就像日本鬼子,抗戰的時候那次不是嗷嗷叫著能在短時間內消滅華夏軍隊。

  就像遠征軍,那次不是說著一個月內消滅日軍……所以李書楓也沒當這句話是回事,而事實也是如此,不過李書楓也不急,這都是必然的情況,多cut幾次就多cut幾次,保證影片的效果才是最重要。

  而段奕宏也確實被他喊cut了二十多次才成功,急得段奕宏自己都留了一身汗,仿佛大冬天過去了,夏天來,身體荷爾蒙激素分泌增加了:“這場戲不好拍啊,后邊還有一個順口溜呢。”

  張學友喊道:“伙計,你嘴巴倒順快點啊,我們還等著你跳大神呢。”

  段奕宏氣呼呼道:“你也有一段壯懷激烈的辯護詞,到時候我看你怎么壯懷激烈。”

  蘇菲沒有說話,她一直靜靜地看著炮灰們的表演,然后再結合劇本,去品味那些獨有的味道。

  她靜靜地想著:“不管是報地名還是跳大神,都是一種諷刺,諷刺華夏軍隊的無能,不過導演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她畢竟是一個外國人,也并不了解那段歷史,所以她才無法感受到劇本中那種充滿諷刺的凄苦。

  但如果要李書楓來評價這場戲,那就只有兩個字——心痛。正如死啦死啦說的那樣,沒有涵養才不會等丟失了大半國土才開始心痛發急。

  等死啦死啦跳完大神,炮灰們則要開始為他辯解,他們要說死啦死啦地好,但他們思來想去也說不出死啦死啦到底哪里好,腦子里都是這家伙該死的畫面,如果把這些說出來,足以讓死啦死啦槍斃一百遍。

  孟凡了是個文化人,在不能具體講述的情況下,他很聰明地選擇從側面進行描述,戰士們之間喜歡互相猜忌,尤其是針對新人,會煽動新人當排頭兵,讓他們在第一輪就報銷。

  而他想著,如果有一天,能有這么一個人帶著兄弟們上戰場,誰也不用去猜忌誰那該有多好:“現在有了,現在我們有這么一人了。”

  但虞嘯卿并不想聽他的屁話,事實上虞嘯卿心里比誰都清楚,死啦死啦是個帶兵的人才,是個短兵相接的天才,他又怎么舍得殺了這樣的人才呢?

  就虞嘯卿的心里而言,他其實認為這場審判都是多余的,但他得做個樣子,做給上峰看,這樣他才能找理由把死啦死啦的命保下來,否則以死啦死啦犯的事,槍斃十次都夠了。

  都說讀書人腸子都是彎彎曲曲地,做事喜歡繞著彎來,孟凡了如此,阿譯也是如此,喜歡從側面出擊,一上來就說他有罪,氣得炮灰們都想把他人道毀滅了。

  但他的話題又馬上轉變:“如果我三生有幸,也能夠犯下他所犯的那些罪行,吾也寧死啊。我死也不要成為他們(炮灰們)那樣的活法,腦袋瓜子里亂糟糟,一天到晚渾渾噩噩,完全是滿腦袋瓜糨糊嘛。我經常在想,我就是要做,也真的想做成龍文章那樣的人,如果真的沒有可能成為他那樣的人,毋寧死乎。”

  “停,學友,感覺還不夠別扭,要有一種爺們和娘們同時附身的感覺。”張學友剛表演到一半,李書楓就喊停了。

  阿譯和孟凡了這兩個角色有很多共通之處,都是別扭的人,但孟凡了別扭于心,而阿譯則別扭于形,表演難度都非常大。

  “要這樣,跟扭秧歌一樣。”段奕宏在一邊開始打擊報復了,一邊走著,一邊扭著屁股,嘴里大喊著:“這樣扭,這樣轉。”

  “滾,別耍寶了。”張學友脫下鞋子就砸了過去,劇組上下又鬧騰了起來,段奕宏很快被制服在地,嗷嗷地叫著各位好漢饒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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