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王也沒有多做解釋,主要是有些事吧……真的說不明白。
他感覺自己要是說出來袁北都做了什么,這兩人恐怕也是壓根不信。
畢竟他自己有時候想想都覺得挺離譜的…
要不是自己一直保持清醒,他都覺得自己可能是在做夢的時候給袁北整黑幕了。
說了袁北的具體位置之后,他的身形才是慢慢消散。
同級之間,他也沒有必要全程陪同,出現在兩人身前的也只是一道源能體,根本就不是他的真身。
于向南兩人自然也沒有什么意見,輕輕揮一揮手,面前空間之門洞開,步入其中,兩人也消失在原地。
而在下一瞬。
兩人便出現在一間宿舍之中——在滿臉驚愕的袁北的注視下。
“向南!”
下一刻,袁北臉上的錯愕之色便變成了驚喜。
他本來還以為是惡人王感受到他突破專門來慰問來了,卻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向南,嘴里說著,身軀便迎了上去。
“阿北。”
“好久不見。”
于向南臉上也露出微笑來,這微笑他也練了很多次,不過看上去還是有些僵硬,他不是一個很會笑的人。
正對著,兩人卻又是同時出聲。
“你突破二階了?”
“你眼睛怎么回事?”
前者自然是于向南說出來的,而后者卻是袁北。
于向南的眼睛實在是太明顯了一些,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是受了傷的。
“額…沒什么。”
于向南面色有些不自然的道。
朋友守則弟三條:不能欺瞞朋友。
“但這事確實是沒什么,這應該不算是欺騙吧?”
于向南心中這樣想著,面色又漸漸的恢復了正常。
“怎么回事?”
“你這只眼睛還能看到嗎?”
袁北心中有些下沉,就連剛剛突破的喜悅,這個時候也消弭不見。
“…能”
于向南點點頭:“就是有些看不清楚。”
袁北面色微微一暗,于向南的實力擺在這里,他所能夠想到的,于向南也一定能夠想到,就算是他沒有想到的,于向南也一定會想到。
可在他樸素的世界觀之中,這…不就是瞎了嗎?
“因為什么?”
“次元空間?鉆石階?王者階?任務?”
“為什么不謹慎些呢?你是空間系吧?”
袁北一連串的問句全部涌了上來。
在他的心中,于向南就像是個大他幾歲的弟弟一樣,雖然時常受到他的保護,可這種想法卻是根深蒂固。
且換句話來說,于向南就像是他的家人一般,重要性甚至在張鵬之上,這其實和實力無關,只是他總覺得張鵬就算是沒有他,一樣會過的多姿多彩,而于向南如果沒有他……一定會過的很孤獨吧。
“這…這個…”
于向南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一直被兩人視作透明的劍柱,這個時候終于開口了。
“他去找血槍王大戰了一場。”
劍柱腦子里沒有于向南那么多彎彎繞繞,對于袁北這個讓自己隊友損失慘重的罪魁禍首。他言語間也毫無客氣:“聽說是因為你被欺負了呢。”
“你的面子可真大啊”
“你知不知道就因為這事,向南受了多少責難?要不是我頂了下來,審判庭就夠他喝一壺的!”
“他昏迷足足三日,連突破王者級也因此失敗!”
“知道這是什么損失嗎?你當然不會知道,你只是一個靠著向南幫助才剛剛突破三階的小子而已。”
“你為他做過什么嗎?”
劍柱一直以來對這件事便是耿耿于懷,哪怕于向南多次說不在意,他也無法釋懷。
他甚至覺得,當初于向南收到的那份信息,就是袁北發的!
就算是不是,這鍋也該扣在袁北的頭上。
那日他曾文于向南值否,于向南說值。
可要他說。
不值!
太他媽不值了!
“不要說了!”
于向南倏然間開口,面色微沉。
劍柱少有的出了臟口,劍意恒生,言語如劍鳴般:“我是你的隊長!是你的兄弟!”
“他一言兩句的,若是再來兩次血槍王這樣的事,你遲早要毀在他的手上!”
說話之間,劍柱撫身便要離去。
這時。
一直未說話的袁北攔在了劍柱身前。
“謝謝。”
他的言語前所未有的誠懇,身軀彎下,卻是深深的鞠了一躬。
劍柱冷哼一聲:“我是向南的隊長,為他做事還輪不著你來感謝。”
“沒什么是應該的,這是情分,向南也會記著的。”
袁北平靜道:“我也會記著的,往日里我還曾想,向南該有什么樣的隊友才可予他包容與友誼,今日才見到您的真顏色,”
“我為他高興。”
劍柱一愣,卻是沒有想到袁北會說出這一番話來。
隨即卻又是冷聲道:“這情分是給于向南的,你便不必記著了。”
袁北并未生氣,他也沒有理由生氣,甚至他自己都在生自己的氣。
于向南灰蒙的眼睛讓他憤怒。
為自己憤怒。
這憤怒讓他的聲音變得鏗鏘 “誠然。”
“如您所說,我與向南相識以來確實未曾為他做過什么事。”
“一直以來都是他予我信任幫助,甚至就連此次的事也是此時才知,我目前實力低微,能做的也無非是更多的信任。”
“可總有一天!”
袁北的面色鄭重,前所未有的嚴肅,仿佛是許下莊重的承諾。
“總有一天!”
劍柱愣神。
在某個瞬間,他突然原諒了袁北,并開始理解。
兩人因為一個道具陰差陽錯的成為了至交,可袁北喜歡這種緣分。
兩人都用著自己的方式互相保護著對方,但袁北有時候也會想,總有一天,自己也能用一些不一樣的方式,保護于向南。
他不知道于向南到底有著什么樣的故事,讓他會時常露出悲傷的神色,他也從來不問。
可他愿意只因為這一件小事,便殺進血海,拼的重傷垂死。
袁北突然覺得,也許兩人在因為道具而相識的那一刻,袁北便是于向南灰暗內心中唯一的一抹光亮。
因為不管故事是什么,有裂縫的地方,便有光。
道具敲開了于向南的堅殼,里面一片黑暗。
袁北愿意做第一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