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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六十六章,鎖定目標

  在黃皓強大的個人武力威脅下,承受不了損失的揚州部隊開始了撤退。黃皓也不傻,掄起手中的長槍在敵陣中劈出一道口子后,便任由敵軍撤退而去。兵力差距太過懸殊了,如果說方安城的兵力能有一萬以上,黃皓絕對會選擇乘勝追擊!只可惜……

  回頭看了眼滿目蒼夷的方安城,黃皓便不由得咬緊了牙關,僅僅兩千多人進行防守,實在是太勉強了,這么一輪交戰之后,這兩千多人,還能剩下多少?!

  就在黃皓為戰死的同袍心痛之時,方安城上,小公主和黃旭,帶著一大群士兵站了起來,發出了勝利的歡呼,士兵們盯著黃皓的眼神是崇拜而狂熱的,對于崇拜強者的士兵們來說,以一擊之力,逼迫揚州五萬大軍撤退的黃皓,那就是一個傳奇!能有幸在黃皓麾下戰斗,哪怕是戰死了,這輩子也值了,將來的自己的子孫向別人提起,也能自豪地抬起胸膛說,自己的先輩是在傳奇英雄的麾下死戰過的,誰聽了不得豎起個大拇指?!

  原本滿腔悲憤的黃皓,在同袍們的歡呼之下,神色終于有所緩和。回過神來,四下張望了一番四周的戰場,眼中也不由露出了一絲驚愕,這些,都是他的戰果!這樣的偉績,在接受訓練之前,他是萬萬不敢想象,就算有,那也是在夢里面!而現在,他做到了,一個人,一桿槍,擊退了數萬精兵的進攻,哪怕敵人是戰略性撤退,這樣的偉績,也足夠成為徐州的傳奇了!或許在調兵遣將方面,自己還遠遠尚未成熟,在個人的武勇上,這一刻,他已經超越了自己的父親!

  做到了!他做到了父親無法做到的事情,事到如今,他終于在父親的榮光下,走了出來!這一刻,黃皓心潮澎湃,猛然轉身,舉起手中的長槍便是一聲昂揚的怒吼!!我們贏了!!

  贏了!贏了!!城墻上的士兵們聲嘶力竭地大叫起來,我們贏了!!

  勝利的喜悅是令人陶醉的,但陶醉過后,方安城守軍便不得不面對現實,和戰前比起來,他們的人員更少了!之前的戰斗,方安城損失了將近一千的兵力,再加上重傷的兵員,如今能夠形成戰力的,僅僅才一千出頭!一旦敵人再次發起進攻,這點兒兵力,不論如何是防守不住的,黃皓的個人武力雖然強大,但誰都知道,一旦敵軍拼個魚死網破,黃皓也只有死路一條!

  “援軍就算星夜趕路,到達方安城這邊,最早也得是后天,而敵人很可能明天一早就會發起進攻,靠我們這點兒兵力想要撐上一天,實在太難了!”

  聽著周旭擔憂的話,黃皓這就眉頭微皺地說道:“戰斗還未開始,這時候泄氣,還為時過早了周旭!”

  周旭聽罷,這就嘆了口氣,雖然知道戰前說這樣的話很不合時宜,但目前方安城的狀況,確實已經是糟糕透頂了!

  黃皓沒有再說下去,周旭的心理,他完全能夠理解,如果不是還有底牌,自己現在指不定比他更煩躁!話鋒一轉,黃皓便問道:“之前我讓你們去找的人呢?”

  “能找到的都讓副官帶過來了!”

  “帶我過去看看!”

  當下,在周旭的帶領下,眾人便來到了看押著諸多官紳的大廳。被士兵嚴加看守的大廳中,官紳們一個個坐立不安,好些個急得團團轉,神色驚惶不定。

  黃皓一進大廳,立刻便開口道:“只要你們充當揚州部隊的奸細,那么就用不著慌張,以后的日子該怎么過還怎么過!當然,要是讓我找出來你們里面誰是奸細,哼——!”

  黃皓一身冷哼,讓諸多官紳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聽完之后,卻是有好些人松了口氣,雖然神色依然不佳,卻不再有之前那么緊張的神色。

  這時黃皓再次說道:“有誰受命于元帥充當臨時官員,都給我站出來!”

  話音一落,立刻便有面容儒雅的中年文士站了出來,黃皓見狀,眉頭這就微微一挑,這個文士,他剛才就一直注意到了,滿屋子神色慌張的人里面,只有他一個人還能保持鎮定,不說別的,這涵養實在是不錯!

  在中年文士站出來之后,很快便相繼有七人站了出來,黃皓將目光從文士身上掃向了這七人。被目光掃到的人微微抖動了一下,當即便有人慌張地的叫道:“將軍!我不是奸細!不是啊!”

  身為武將的黃皓,最看不起這種軟骨頭文官,撇了撇嘴后,這就喝道:“是不是,不是靠你們的嘴自己說的!現在,都給我豎起耳朵聽好了!”

  掃了一下所有官紳后,黃皓問出了一個讓他們出乎意料的問題,“你們這些人里面,誰近些年來的晉升速度是最快的?!”

  聽到黃皓的問題,在場所有的官紳都是一愣,連身旁的周旭和副官也是一副驚愕的表情,實在搞不懂,這找奸細,和人家的晉升速度有什么關系?!

  雖然黃皓的問題有些莫名其妙,但事關身家性命,官紳們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不論如何,晉升最快的,肯定只有一個,黃皓要找出來這么一個人,或許是好事,但也有可能是殺身之禍,這種時候,為了身家性命,還是穩妥一些的好吧!

  “是他!!”一個個官紳雖然速度不一,但手指卻全部不一而同地指向了那神色穩重的中年文士!都是在官場或者邊緣混的,誰升誰降,實在是了若指掌!

  中年文士臉上終于露出了驚詫之色,繼而向黃皓拱手道:“不知將軍有何指教?”

  “哪里!”黃皓皮笑肉不笑地對中年文士說道,“這位先生氣度非凡,要說指教的話,還是我要向先生請教才是!”

  中年文士微微一笑,“將軍有什么話還請直接說明,拐彎抹角的,只是在浪費將軍的時間而已,我想將軍現在應該沒有那么多閑情吧?”

  “確實!”黃皓點了點頭,“好!那么我就單刀直入地說吧!”

  “將軍請說!”

  “你家祖墳在哪兒?!”

  一旁的林錚聽罷,頓時便是一個趔趄,就算是單刀直入,你這問得也太直接了吧?!哭笑不得地望了過去,晉升快,雖說值得懷疑,但并不排除某些天生便擁有強大的氣運,時來運轉的,更是常有的事兒,萬一刨錯了人家的祖墳,這可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完事兒的!

  中年文士也被問得一陣發懵,回過神來,這就臉色鐵青地說道:“卻不知將軍知曉之后,意欲何為?!”

  “沒什么!”黃皓很是陽光地笑道,“我就是想過去看看,那邊晚上會不會有女鬼跑出來!”

  “將軍這是什么意思?!”中年文士拂袖一甩,神色憤怒地盯著黃皓道:“我金家乃是書香門第,豈會做出人殉這種喪盡天良之事?!”

  聽罷,黃皓的臉上立刻便露出了猙獰之色,神色陰冷地盯著中年文士道:“我什么時候說過你們家人殉了?!”

  黃皓的話并不高明,但在這種情況下說出來,效果卻非常好,在他的緊逼之下一詐,中年文士的腦筋根本沒辦法阿么快反應,如果確實沒有,他的神色自然不會有多大變化,然而在黃皓話音剛落之后,中年文士的神色立刻就是一變,等到他想到黃皓話語中的漏洞時,已經太遲了!

  沒等中年文士爭辯,黃皓便是一聲大喝:“將他拿下!!”

  軍士們雖然不明白到底什么情況,但是聽從黃皓的吩咐,猛地便有兩人沖上前去,將中年文士給擒拿了起來。

  被擒拿住的中年文士,再也無法保持自己的風度矜持了,掙扎中大聲喊道:“就算我參與了人殉,也只是順應揚州的大勢潮流,在場進行過人殉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個,將軍為何只針對我一人?!我不服!!”

  “不服是么?”黃皓冷笑一聲,“將他綁到柱子上!”

  “是!”當下立刻便有士兵找來了麻繩,三兩下便將中年文士給捆到了柱子上。

  這時候,林錚倒是饒有興致地看了起來,方才用解析眼觀察,已經確定,那個中年文士,的確就是祭祀點的祭祀者,不過除了他之外,其他人根本無法通過能量力場來判斷,林錚很好奇,黃皓這小子準備怎么判斷?

  黃皓打的主意非常簡單,通過對祭祀點的了解,他已經知道,完成了祭祀的人,是擁有大氣運的,雖然會遺禍子孫,但當代人的氣運,卻極為強硬!沒有與之匹敵的氣運,不論如何是整不死他們的!這樣的話,判斷起來就簡單了!

  等中年文士被綁好之后,黃皓隨便喊了個大頭兵,讓他瞄準了文士的心窩,一箭射過去!

  聽到黃皓的話,文士的瞳孔頓時便緊縮了起來,神色隨之一陣驚惶,“你不能殺我!不能殺我!我受元帥舉薦,已經是徐州的正式官員,你們有權力殺我!!”

  “黃將軍!”周旭走到黃皓身邊,神色有些為難地說道:“這個人的確深受元帥器重,我還聽元帥親口夸獎過他,說他有拜相之才,舉薦的文書早已隨軍報送往朝中!”

  “拜相之才么?這評價倒的確是了不起,不過這不是還沒有收到陛下任命么?”說著黃皓的神色便嚴厲了起來,沖拿著弓箭的士兵喊道:“你還愣著做什么?!”

  “是!將軍!!”士兵不再遲疑,低喝一聲便拉開了弓箭,不到十步的距離,這樣的距離內,他不可能射偏!

  “住手——!!”在中年文士一聲驚怒的大吼聲中,士兵手指一松,破空聲隨之響起,下一刻,大廳中便響起了一陣凄厲的慘叫聲!

  一名官紳的手臂被箭矢貫穿,鮮血淋漓地倒在地上掙扎,叫得極為凄慘!看著那倒下的官紳,拿著弓的士兵一臉的呆滯,這特么不可能!老子明明瞄準了那個家伙的心口,怎么箭會飛到這個倒霉催的胳膊上?!

  媽的!副官上前便一巴掌朝士兵拍了下去,“十步不到的距離你都能射偏,你訓練的時候全偷懶了是吧?!”

  “不是啊長官!!我……我……”士兵一臉的委屈,卻不知道怎么給自己辯解,事實擺在眼前,十步不到的距離,他的確射偏了!

  就在士兵欲哭無淚之際,黃皓上前攔住副官,“行了!這不關他的事兒,信不信就連你都射不中?”

  副官一聽,這就不爽了,就算您是長官,可也不能這么埋汰人啊!當下拿走弓箭便道:“那卑職這就試試,將軍且看!”

  話畢,副官便威風地拉開了弓箭,只從他開弓的姿勢便能看出來,這是下過苦功的,射箭技術絕對不是一個大頭兵能夠比擬的!精神集中地瞄準了中年文士的心臟,副官一聲低喝,手中的箭矢隨之破空而去!!

  “啊——!!”又一個倒霉催的官紳慘叫了起來,還好,沒射中要害,只是腿上多了個血窟窿,箭矢直接穿透了他的大腿!

  見著打滾的官紳,副官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噗——!”聽到士兵憋不住笑的聲音,回過神來的副官又是一巴掌便賞了過去!

  “黃將軍?!”周旭一臉驚愕地盯著中年文士,“這是怎么回事兒?!”士兵射不中還能說是意外,可是這個距離,連副官這樣的劍術高手都失手了,那就不是意外了!莫非這文士還會妖法?!

  “揚州皇帝主持的祭祀,你應該有所了解吧!”

  周旭點了點頭,“據說,揚州皇帝通過祭祀,壯大了揚州的國運,像我們徐州,根本奈何不得他們!而事實也的確好像如此,多年來,每次我朝有進攻揚州的意向,總會有各種意外發生,仿佛連老天爺都在幫助揚州一般!”

  “一樣的道理!”黃皓盯著中年文士道,“這家伙就是在那個國師的幫助下,進行了相同的祭祀,以此壯大自己的氣運,所以他的仕途才會變得一帆風順!也因為這樣,自身氣運不及他強盛的人,根本就無法傷害他分毫,就像剛才一樣,哪怕是瞄準了他的箭,都會莫名其妙地飛向其他地方!但這是一種斷子絕孫的祭祀,相當于他將后輩子孫所有的氣運,強加道自己身上,所以在他死后,要么斷子絕孫,就算有子孫留下,也會多災多難,一直到所有子孫死絕了才算結束!”

  聽罷,本來還有點兒想法的一干人,頓時便打了個寒顫,這代價未免太高了,想要出人頭地,可不就是為了給后代子孫謀福么?!把子孫的路都堵死了,就算出人頭地了那又有什么意思?!

  哦——!小公主和龍夜驚奇地拍起手來,原來還能用這種辦法把人找出來啊!長見識了!黃皓這個呆子,平時看起來呆頭呆腦的,偶爾也挺聰明的嘛!

  “錚哥哥,黃皓真的選對了嗎?”

  看了下一臉好奇的小艾,林錚這就笑著點了點頭。頓時紫蘇和燭鹿便鼓起了掌。

  聽著了大家的聲音,背對著他們的黃皓感覺怪不好意思的,干咳了一下調整了情緒后,這才狠厲地朝中年文士望去,“給我老實交代,你家祖墳,也就是你祭祀的地方,在哪兒?!”

  中年文士恢復了冷靜,聽到黃皓的話,這就神色陰沉地說道:“我憑什么告訴你?”

  然而話音剛落,官紳中立刻便有人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金家的祖墳在哪兒!”

  黃皓循聲一望,原來是剛才第一個開口求饒的家伙,難怪聽著有些耳熟,“你知道他家的祖墳在哪兒?!”

  那官紳連忙飛快地一陣點頭,“金言興晉升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我一直頭挺眼紅的!加上他與我在官場上有利益沖突,所以那個……那個……”

  黃皓一聽,這就樂了,“所以你就想掘了他家的祖墳?”

  那官紳一陣訕笑,這就點了點頭。中年文士頓時神色聚變,驚怒地大喝道:“沈千張,你這個無恥小人!!”

  “呸——!”沈千張一口唾沫便噴了過去,有些小得意地說道:“老子我行得正站得直,說不人殉就不人殉,哪像你金言興,表面一套,暗地里一套,說起來,你這人殉搞得比皇帝還要早吧?虧得你還有臉自稱書香門第,誰還能比你更無恥一點兒?!”

  “你——!”中年文士被氣得臉色潮紅,見狀,黃皓這就對身邊的士兵道:“把那家伙的嘴巴堵住!”

  等到文士的嘴巴被綁起來了,黃皓這才望向沈千張,當下沈千張連忙便說道:“我當初廢了好大的功夫,這才確定了金家祖墳的位置,才想著帶人過去把那里給掘了,大軍就過來了!”

  “虧得你沒有過去,不然你的小命已經交代在那兒了!”說著,黃皓便松了口氣,僥幸啊!要不是大軍及時過來,沈千張這家伙恐怕真就去掘了金家的祖墳了,一旦人造龍脈暴走,定然無法瞞住城中的奸細,那他們也就沒有了最后的底牌了!

  望向心有戚戚的沈千張,黃皓安撫道:“沈千張,你可以告訴你,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總之這次,你算是立了大功了!公主殿下也在軍中,隨后便會將你的功勞上報陛下,你算是發了!只要你能告訴我們正確位置的話!”

  聽到黃皓的話,沈千張立刻便露出了驚喜之色,雖然個中緣由并不明白,但既然是黃皓青口所說,那肯定就是大功!當下連忙便說道:“將軍放心,那個地方,我記得一清二楚呢!只不過……那個……”

  “只不過,那個地方,正好就在揚州部隊駐扎的山林里面,對么?”

  “是……是的!”

  黃皓咧嘴一笑,“這樣才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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