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學宮第一號人物,擁有無上權勢以及絕對威嚴的自然便是這一代光明學宮之主,巫天痕。
其次才是護道人神罡,還有大教司王玄罡。
只不過多年來,這位宮主神龍難見,隱匿世間,學宮的事務幾乎都是大教司王玄罡在主持,以至于許多人都幾乎忘記了宮主的存在。
可是一旦提及這個名字,所有人都要露出最恭敬謙卑的神情。
要知道,歷代光明學宮宮主,都是經過重重考核選拔,從諸多教子之中晉升為圣子,最終通過試煉,進入光明殿,還要歷經九重生死關,獲得光明殿的認可,方才能夠繼承宮主之位。
因此,每代光明學宮之主都是怪物,絕對的怪物,甚至可以說,他們的實力不在十二王座之下。
尤其是這一代,更是另類。
巫天痕,世間早有傳言,這位宮主來歷非凡,乃是大夏遺祖,身上的血脈驚人,從小便展露出不可想象的天賦和力量。
當年晉升為圣子之后,進入光明殿,甚至將那一代的初王都擊敗壓服,實力之強,至今都是傳說。
后來諸多大事件都有著他的身影,比如十二王座崛起,秦皇奪宮之變,兇餮威壓光明殿等。
所以,盡管巫天痕游歷天下,不問教務,不過在光明學宮之中威望極高。
“那小子竟然已經引起了宮主的注意!?”應北塵不可置信道。
在他眼中,巫天痕高高在上,遺世如神,超脫紅塵之外,似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引起他的興趣。
就算是應北辰,被譽為二十年來,光明學宮最杰出的天才之一,這般年紀便已經踏入掌控者的行列,將來必定會成為光明學宮的中流砥柱。
如此驚艷,也未曾獲得過巫天痕的垂青指點。
王穹那樣的小家伙竟然引起了巫天痕的注意,還發下令諭,讓王玄罡力保?
這……這簡直超越了應北塵的認知邊界。
“為什么?”應北塵脫口問道,根本無法理解。
堂堂光明學宮為何要力保一個大罪之身,而且是在得罪光明殿的提前之下。
“王穹是光明殿點名……”
“你要記住……”王玄罡沉聲喝道,將應北塵的話打斷。
這位大教司眸光沉靜如水,雖然波瀾不起,卻藏匿暗流。
“光明殿是光明殿……不可與我等混為一談……”
嗡……
應北塵大腦一陣轟鳴,他的眼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像他這樣的人杰,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過多的話語,只要一言點播,他便能貫通所有,想清楚所有的關節。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知道王玄罡這句看似簡單的話背后隱藏著怎樣的意味。
當年人族先賢前赴后繼,為保人類火種不滅,創立光明殿,頂穹天而立,踏疆土而生,慷慨悲歌,江山流血,方才傳下了這不朽的道統。
就算是當年創建光明學宮的賢者都是出自光明殿。
多年來,光明學宮與光明殿一直是依存關系,進退相關,榮辱與共。
可是如今王玄罡的話音卻透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光明學宮似乎并不想繼續維持這樣的關系了。
“大教司……這件事……”應北塵神色異動。
比起王穹,王玄罡傳遞出來的信號才是關乎千秋未來的大事。
“天下事,窮則變,變則通,通則久,萬事萬物,無常不定,沒有什么可奇怪的。”王玄罡沒有說破,只是淡淡道。
“可是……”應北塵忍不住道。
脫離光明殿,這可是大事,牽一發而動全身,說不定還會惹來滔天大禍。
“當年賢者創立光明學宮的時候便曾說過,時代變革,命運洪流,昔日的光明終將湮滅,新的光明于毀滅中燃燃重生……”王玄罡悠悠嘆道。
那個時代的先哲早已預見未來的種種變化。
或許在賢者創立光明學宮的那一天,便已經料到,總有一天,光明學宮將會與光明殿分道揚鑣,踏上不同的道路。
“這可是大事!”應北塵澀聲道。
如果這是注定將要發生的未來,他都不敢去想象。
“不必驚慌,還有很久,或許是十年,也可能是二十年,薪盡火傳,現在要做到的便是培養足以托付未來的種子。”王玄罡淡淡道。
這是巫天痕定下的計劃,事實上,多年來,這位光明學宮之主游歷天下,已經尋到了不少氣運逆天的種子,他們都肩負著光明學宮未來的希望。
等到時機成熟,這些種子將會讓天下矚目。
“王穹也是其中之一!?”應北塵忍不住問道。
王玄罡點了點頭:“你要記住,他很特別。”
應北塵心領神會,如果這是宮主定下的大計,那他的那點私人恩怨自然算不了什么,不得不放到一邊。
“那補天公會……”
“靜觀其變吧!到時候自有分曉。”王玄罡淡淡道。
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這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唯有等到那一天才會知曉一切。
帝都,西山!
月兔東升,別枝三兩,篩落下如雀爪般的影子。
寒潭之惻,一道人影從水流中緩緩升騰,渾身的液體剛一觸碰到空氣,便凝聚為血肉。
“流月兒,你的膽子可真大,竟然無視教規,這么久才回復。”森然的聲音在月夜下響起。
流月兒美眸輕顫,看著來人,露出一抹忌憚之色。
“水兵月,我已經言明事出有因。”
“事出有因,未必無罪!”
水兵月黑發倒豎,渾身散發出冰冷的寒意,就連黑混的潭水都隨之冰潔,周圍草木如陷寒冬。
流月兒面色驟變,眼前這個男子乃是黑暗教會之中的高手,屬于紫電級別,而她只屬于白虹級別,對方的身份比他高出兩個等級。
懸殊之大,難以想象,這一招,便能讓她付出沉重的代價。
那道鬼魅的身影便出現在流月兒的身前,冰霜襲人,凍結一切。
“黑暗教會也太小家子氣了。”
就在此時,一陣朗聲響徹,可怕的氣息將一切冰潔全部震散。
水兵月面色驟變,眼中流露出一絲恐懼之色,下意識抽身后退,幾乎同一時刻,一只寬厚的手掌落在了他的肩頭之上。
“只派了一個小家伙來跟我談嗎?”王穹輕笑,如殺豬宰羊一般溫柔和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