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快刀斬亂麻之勢,收拾了公孫續,趕在田楷情報還來不及更新時,偷偷渡河回到高唐,殺田楷一個出奇不意。
這就是袁方的布局。
盡管這個布局有些冒險,但事實證明,袁方做到了。
幾百步外,劉備已從震驚中清醒過來,惱羞成怒,叫道:“就算袁方這賤種在此,又何懼,區區一個賤種,怎能擋住我們千軍萬馬,田使君,休要猶豫,全軍殺上去吧。”
田楷也從驚怒中回來,被劉備這么一激,怒喝道:“全軍出動,給我踏平高唐城!”
戰鼓之聲再起,后軍一萬五千青州軍轟然而動,也向著高唐城撲去。
田楷已發動了他全部的大軍,在他看來,袁方就算主力盡在城中,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隆隆的戰鼓聲,將那些驚訝中的青州軍士們震醒,他們繼續鼓起勇氣,喊殺而上。
面對著如潮而來的敵人,橫棍而立的袁方,那俊朗沉靜的臉上,卻無一丁點的懼意。
他甚至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只如青松傲立,一臉從容自若。
兩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轉眼間,洶涌如潮的敵人,已如爭脫束縛的野獸,撲至跟前。
時機已到。
袁方劍眉一凝,周身殺氣凜然四射,碎顱棍向前劃出,厲聲道:“顏子正何在,還不給我殺出去,掃蕩敵寇!”
嘯聲響起,本是半開的城門,陡然間大開,隆隆的鐵蹄聲震破蒼穹,七百鐵騎轟然殺出。
袁方雖只有兩百戰馬,但平素卻利用這些戰馬,輪流訓練預備的騎兵,平原一役繳獲公孫續五百匹好馬,數天間,袁方就將訓練已久的步兵,武裝出了五百忠于自己的騎。
七百鐵騎,在顏良的率領下,滾滾從袁方身邊擦身而過,穿越吊橋直奔敵人。
七百鐵騎,指向天空的長槍壓下,森森如林的鋒刃,組成了天地間最鋒利的一柄巨矛,挾裹著摧毀一切的氣勢,向著迎面撲來的青州軍撞去。
田楷變色,劉備變色,縱使猛如張飛和太史慈這樣的猛將,也無不變色。
那兩萬青州軍士,更是被這突然出現的七百袁軍鐵騎,嚇得傻了眼。
“這怎么可能,袁方賤種明明只有不到兩百騎兵,怎么會突然間冒出這么多的騎兵。”田楷脫口驚叫,滿臉的駭然不解。
事發突然,兩軍相隔五十余步,田楷根本不及做出應對反應時,顏良率領的七百鐵騎已殺至。
洶洶鐵騎,如黑色的巨刃一般,撞入了前軍陷城梯隊中。
鐵騎過處,凄厲的慘叫聲沖天而起,血霧橫飛,數不清的斷肢與兵器,被濺上天空。
這些只顧著沖鋒奪城,完全沒有密集結陣的青州步兵,撞上突如其來的騎兵沖擊,那本就動搖的斗志,轉眼間就被擊碎。
軍心瓦解,成百上千的青州軍卒,丟盔棄甲,抱頭回逃。
前軍潰散,后面跟進的一萬五千后軍也受到波及,整支青州軍,在連鎖反應之下,頃刻間就陷入了全線崩潰的境地。
“顏良果然乃當世猛將,統帥騎兵沖鋒陷陣的本事,實在了得,可惜袁紹不懂用人,這樣一員沖鋒型的猛將,官渡之戰卻叫他統領大軍,去做元帥,害得他死于關羽的偷渡……”
望著無人能擋的顏良,袁方暗自慶幸,收得了這員沖鋒陷陣的絕世猛將。
眼見敵軍已潰,也該是再火上澆一把油的時候了。
碎顱棍再向前一指,袁方厲聲喝道:“全軍盡出,給我殺出城去,碾殺敵寇——“
咚咚咚!
城頭上,十余面大鼓敲響,震天的鼓聲如山崩地裂一般。
身后,朱靈和郭淮二將縱馬出城,率領著城中暗藏的九千袁軍,如狂潮般殺出。
挾裹著怒氣的將士們,如出籠的野獸,撲向崩潰的敵人。
袁方嘴角揚起一抹猙獰,雙腿一夾馬腹,如白色流光般,縱射而出。
九千大軍,狂撲而上。
數百步之外,田楷已是驚慌失措,急叫道:“全軍不得后撤,給我頂住,給我頂住啊——”
諸將得令,只能強打起精神,勉強垂死一戰。
亂軍中,顏良的沖鋒速度,終于稍稍的被扼制,張飛率領著一隊精兵趕到,硬生生的封住了他的去路。
殺得正興起的顏良,豈會收手,縱馬舞刀,直取張飛而去。
兩員武道均修至練臟境界的高手,一個使刀,一個舞矛,瘋狂的戰在了一團,一時難分勝負。
顏良的沖勢雖稍稍被阻,但張飛卻挽救不了敗局。
袁方的九千主力步軍,沿著騎兵開出的血路,已如潮水般卷至。
碾壓,屠殺,袁軍的刀槍,無情的斬向敵首,如虎豹驅羊一般,殺得青州軍鬼哭狼嚎。
驚慌之下,田楷已急令太史慈,率本部的北海兵,去阻擋敵軍。
可惜,轉眼間,太史慈的五千北海兵,就被袁軍沖擊分割成數段,陷入四分五裂的地步。
太史慈更為郭淮和朱靈二將合擊,一時之間難以抽身。
兵敗如山倒的青州軍,不是敗潰,就是被圍,要么就是各自為戰,敗局已無法挽回。
看著崩潰之勢,田楷心如刀絞,沖著劉備叫道:“劉玄德,你不是保證那賤種在北岸嗎,現在你怎么解釋。”
“使君,我……”劉備是羞愧不已,面對這突變的形勢,不知該如何解釋。
迎面處,大股的袁軍已沖破了田楷的親軍隊,如潮水般涌了上來。
兵潮之中,袁方手舞碎顱棍,沖在潮頭浪尖之中,鐵棍左右飛舞,辟波斬浪,直取田楷中軍所在。
面對殺勢如魔的袁方,劉備大生畏懼,忙道:“田使君,眼下敗局已定,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速速先退兵回齊國,待整頓兵馬再復仇不遲。”
劉備保持著冷靜,田楷卻是怒火填胸。
堂堂青州刺史,名動天下的田楷,竟給袁方一個黃毛小兒,殺得一敗再敗,如耍猴一般的接連戲耍。
今日若再遭慘敗而逃,他田楷還有何臉面,面對公孫瓚對他的信任。
“我絕不撤兵,袁方小兒,我要取你賤命!”憤怒沖昏頭腦的田楷,拍馬舞刀,殺向了袁方。
血染征袍的袁方,眼見將旗之下,一敵將飛馳而來,揮刀殺向自己,一眼就猜出是田楷。
若能殺田楷,公孫瓚在青州的勢力群龍無首,就要面臨崩盤的境地,田楷送上門來,正是給了袁方絕佳的機會。
“田楷,你自己來送死,我就收下你的人頭了!”
心中殺念狂燃,袁方雄心壯志一起,一聲長嘯,舞動碎顱棍,殺破亂軍,迎著田楷而去。
兩騎如兩道流光,穿越漫天血霧,轟然而撞。
空氣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金屬激鳴,驚亮之極,竟是生生的壓過了戰場的喊殺之聲。
錯馬而過,袁方氣血只微微一蕩,便平伏下去,回馬之時,看到的卻是田楷震驚的表情。
碎顱棍九十二斤力道的沖擊之下,巨力灌入身體,直攪得田楷氣血翻滾,握刀的虎口處,竟然已是開裂。
“這廝的力量竟如此之強,難道說他陣斬單經,并非是僥幸?”
一招交手,田楷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根本低估了袁方的實力。
只差一步就要邁入凝膜境界的袁方,對付田楷這個縮筋中期都不到之徒,又豈在話下。
袁方也不給他喘息的機會,拍馬沖上,碎顱棍挾著狂瀾之力,狠狠的轟向田楷。
田楷心知武功不及,只恐再戰數招,就要命喪于袁方手下,急是放聲尖叫:“玄德助我,玄德快來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