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方率軍進抵陽都城后,就停止了南下的腳步。
接下的幾天,他一面教授諸葛亮習武,一面用諸葛瑾之計,在徐州廣散謠言,以離間陶謙和陳曹兩大族的關系。
是日,陽都城北,大營。
“出拳要穩準狠,拿出點精神來,別跟個娘們兒似的。”袁方負手而立,大聲喝斥。
滿頭大汗的諸葛亮,只能咬緊牙關,一遍遍的對著草人出拳,心中暗想自己這個師父,還真是嚴厲。
想想讀書時,沐浴焚香,旁邊還有奴婢伺候著,何其的風雅舒服。
如今練武,每天一身臭汗,累得跟狗似的,還要被袁方這個嚴師不時喝斥,跟讀書相比,實在是天堂地獄。
諸葛亮打心眼里有些后悔,不過已經來不及,既已拜師,袁方這個師父,看起來可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正自“折磨”諸葛亮時,袁貴匆匆而來,言是陶謙所派陳登,聲稱是奉陶謙之命,前來商談言和之事,今已越過南面哨卡,在前來大營的路上。
少年人的俊朗的臉上,頓時掠過一絲冷笑。
一切正如他所料,諸葛瑾的獻計起了作用,陶謙這貪便宜的老東西,終于前來求和了。
“陶謙這老東西,派了何人來求和?”袁方問道。
“據斥候稱,來者名叫陳登。”袁貴答道。
陳登?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袁方的眼前為之一亮。
袁方記得,歷史上的陳登,可是足智多謀,不但獻計助曹操滅了呂布,而且駐守徐州,屢屢的擊敗孫權的進攻。
如果說陳登之父陳珪,乃是一個只會耍嘴皮的詭詐謀士外,陳登就是一員文武雙全的奇才。
“這個陳登有奇才,又是徐州三大家族的人,且對陶謙并非死忠,我將來若想染指徐州,少不得要謀取陳家的支持,這陳登,說不定倒可為我所用……”
念及于此,袁方便傳下令去,命發三千精兵列陣相迎,他要親自去會一會那陳登。
號令傳下,三千精銳很快被調來,于轅門通往大帳的兩翼,肅然而烈。
袁方身披玄甲,手提碎顱棍,駐馬轅門等候。
過不得一刻鐘,一隊人馬匆匆前來,當先那年輕人,氣度不凡,一看便知就是陳登。
“陳元龍,久仰。”袁方撥馬上前幾步,拱手笑道。
那陳登見袁方如此熱情,忙拱手回忙,心下卻是暗自驚訝。
劉備逃至徐州后,到處向人散播,說袁方極其殘暴,粗魯傲慢,目中無人。
陳登受這些謠傳影響,此行也是心懷忐忑,卻未料到,今日一見,袁方態度親切,竟與劉備所描述完全不同。
而袁方的親自出迎,更是讓陳登感到,有些受若驚。
畢竟,他可是來求和的。
陳登卻不知,袁方這是要借著他的口,向徐州人宣揚自己禮賢下士的風范,為自己他日吞并徐州做事先鋪墊。
客套一番,袁方便帶陳登入營。
一路上,陳登趁勢觀察袁營,卻見袁方麾下士卒,軍容整肅,士氣旺盛,一看便知是精銳之師。
“袁軍紀律嚴密,士氣高昂,確實勝我徐州軍一籌,怪不得曹豹會連敗于這袁方之手……”
陳登心中暗贊,他雖極力的掩飾內心的震撼,但卻又豈能逃過袁方那銳利的雙眼。
先前出營禮遇相迎,那是恩,如今列陣相迎,讓他見識自家軍容,這又是威。
恩威并顯,方才能叫陳登這樣的徐州豪強們,真正認識他袁方,對他產生敬畏之心。
步入大帳,主賓落坐已定。
客套的開場白后,陳登便將話鋒,引向了他此來之目的上。
“我家陶州牧,對袁公,對袁公子向來是敬重,前番兩家交兵,其實都是一場誤會,陶州牧派我前來,正是想與袁公子修好,結束這場無意義的戰爭,免使徐州百姓遭受戰火荼毒。”
陳登為顧全陶謙顏面,并沒有直言求和,而是找了一個“修好”的理由。
袁方臉色頓時一沉,冷冷道:“好一個‘誤會’,原來你們兩度無故進犯我袁方,這一次還差點把我逼上絕路,僅僅只是誤會而已嗎?哼,陳元龍,你當我袁方是這么好糊弄的嗎?”
袁方雖欣賞陳登,但欣賞歸欣賞,談判歸談判,遇到利益與底細問題,袁方當然說翻臉就翻臉。
陳登被一諷刺,身形一震,頓露幾分尷尬。
“你也不用拐彎抹角,你就老實說,陶謙是不是派你來求和?若不是,你就請回吧,咱們就戰場上用拳頭來談。”袁方不給他拐彎抹角的機會,直言發問。
陶謙想要面子,袁方就偏不給他面子。
陳登又是一驚,暗忖這位袁家二公子,適才態度還很溫和,轉眼間竟變得如此強硬。
如此城府,實不敢相信,是這么一個年輕人所有。
“這個……不瞞公子,登此番前來,奉實是奉了州牧之命,前來向公子求……求和。”陳登艱難的從口中,擠出了“求和”二字。
聽得“求和”二字,袁方暗自冷笑。
陳登若不得陶謙授權,絕不敢承認“求和”,否則就是大損陶謙顏面,今陳登卻承認“求和”,就證明陶謙已不惜顏面,多么急切的想要結束這場戰爭,來保住他地位的穩固。
看清了對手的底牌,一切就更好辦了。
袁方神色這才稍有緩和,卻道:“既然是陶謙主動求和,我倒想聽聽,他拿什么來‘求’。”
陳登松了口氣,嘆道:“陶謙牧說了,只要袁公子肯收兵,退出我徐州,我家州牧愿相贈二十萬斛糧草,一千萬錢,以彌補公子在這場戰爭中的損失。”
“區區二十萬斛糧草,一千萬錢,就想了結這筆仇怨,陶謙也未免太會做生意了吧。”袁方諷刺道。
陳登又是一尷尬,見袁方不答應,只得道:“但不知公子要怎樣,才會退兵?”
“很簡單,以陽都為界,陽都以北的地盤,全都劃歸我青州,陶謙公開宣布放棄,割于我袁方,唯有如此,我才會退兵。”袁方很干脆的開出了他的條件。
錢糧什么都是虛的,只有實打實的地盤和人口才是真的。
瑯邪乃富庶之地,又是徐州北面的門戶,袁方將之名正言順的握在手中,就可以當作將來吞并徐州,南下用兵前哨跳板,這到手的重要之地,豈能就此歸還陶謙。
陳登聽罷袁方的“獅子”大開口,神色驚變,顯然作為徐州本土人的他,再清楚不過袁方這條件,對于徐州來說,損失和威脅,有多么的巨大。
袁方看出陳登猶豫,臉色當即一沉,擺手道:“看來元龍你也做不了主,那你就請回吧,我就帶兵殺進郯城,親自去問問陶謙,他是答應還是不答應,來人啊,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