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心瞳!
袁方眼眸一動,驀然間,他想到了自己這新突變出來的生化能力。
“既然我能用讀心瞳,侵入到赤兔馬思想,修改其記憶,令其為我所馴服,那我為什么不能修改滿寵的記憶,令他歸降忠心于我呢?”
袁方的腦海中,突然間迸出了這么個新奇的念頭。
可接著,袁方就跟著想起,當初開啟讀心瞳后,赤兔馬天量記憶涌入他腦海,所造成的大腦超負荷運行,幾乎要炸裂的痛苦。
那般痛苦,遠勝于在體力大損之下,開啟洞察瞳后所造成的眼瞳劇痛。
而且,根據袁方的經驗,被侵入者的意志越是堅強,就越是不容易被修改。
當初他修改赤兔馬的記憶,已經是十分艱難,更何況是眼前這個,視死如歸的活生生的人。
“不行,無論如何我也要試一試,滿寵這樣的人才,只要能收歸我用,哪怕是讓我再嘗嘗腦炸裂的痛苦,也值了!”
袁方心念已定,便令士卒將滿寵押近一些,以便看到他的眼睛。
滿寵被推上近前,立在五步階前,就那么昂首挺胸,毫無所懼的正視著袁方銳利如鋒的目的。
袁方要的就是他的正視。
“讀心瞳,給我開啟吧!”
心中,強烈之極的意念發動,催生著袁方的生化之軀,進行著悄無聲息的變化。
左眼中央瞳孔的斜上方,那顆讀心瞳,無聲無息的浮現在眼中。
大堂之內。光線昏瞳,讀心瞳又細如蚊蠅,哪怕是身邊最近的士卒,也無法發現他們主公眼睛的異化。
幾步外,昂然正視袁方的滿寵。同樣沒有發現。
袁方的鷹目,直射向滿寵,讀心瞳鎖定了他的眼睛,強烈之極的意念催動下,剎那間,撞入了滿寵的思想中。
大量的記憶碎片。如脫閘的洪水一般,洶涌無比的撞入到袁方的腦海中。
驟然間,袁方便感覺到,那種劇痛感,正沖腦而來。
袁方強忍住疼痛,試圖修改滿寵的思想。將之改成忠于自己。
然而,袁方很快就發現,他的努力是徒勞的。
滿寵的意志力實在太強大,以他現在的瞳力,根本就無法修改。
頭腦的劇痛,卻在愈演愈烈,大量的記憶信息。沖擊著袁方腦海,令他漸有種頭腦將炸開的錯覺。
幾個呼吸間,袁方的承受能力,已是達到了極限。
忍無可忍之下,袁方只得急收了讀心瞳,思維瞬間從滿寵的記憶中,抽身而出。
“吁~~”
袁方長吐了口氣,額頭冷汗已是浸出一層冷汗,手扶著額頭,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極力平伏著頭腦的劇痛,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左右兵卒們都有些奇怪,不知自家的主公,怎么忽然間喘息起來,好似很疲憊一般。
昂首挺胸而立的滿寵。亦覺著有些奇怪,但他卻根本沒有覺察中,袁方在無聲無息間,已是侵入到了他的思想之中。
望著大口喘息的袁方,滿寵只是一臉茫然。
“人果然不能跟馬比,這滿寵的意志力好強,憑我現在的瞳力,想要修改他的思想,當真是自討苦吃啊。”
袁方心中自嘲著,暗暗咬牙,終于是挺過了那頭腦的劇痛,轉眼已恢復如初。
“不過,雖然沒能修改他的思想,好歹還探查到了點有用的情報……”
袁方緩緩抬起頭來,嘴角間,已悄然掠起幾分詭色。
他便俯視著滿寵,冷冷道:“滿伯寧,我知你這個人嚴以律法,你為沛縣令時,多曾想打擊那些不法豪強,然劉備為籠絡人心,卻一再阻攔你用法,縱容那些豪強為非作歹。今你不降我,難道還想繼續給劉備這種徇私枉法之徒,去做手下嗎?”
滿寵身形一震,眼中閃過幾分驚色,似乎驚于袁方,竟對他如此了解。
袁方接著道:“我還知你此前做過湖陸縣令,那曹洪駐軍于湖陸時,多曾用不法手段聚斂錢財,你曾屢翻的告發曹洪,說起來,你與曹洪也有過節。今劉備逃往湖陸,兩個跟你有過節的人聚在一起,而你又為我所俘,你覺得,他們會怎對你呢?”
滿寵猛然抬頭,眼神愈加的驚奇,他是萬料不到,袁方竟連他跟曹洪的過節,也一清二楚。
“此人身為兩州之主,竟對我一個小小縣令了如指掌,當真是不可思議……”
滿寵一臉的驚色,敵意少了幾分,平添了絲絲驚異。
這時,袁方趁勢道:“你滿寵也是條漢子,與其受劉備和曹洪的氣,何如歸降我袁方。我可令你執掌刑法,我治下但有誰犯法,你盡可輯拿,我袁方絕不過徇私過問。”
袁方再次向滿寵拋出了橄欖枝。
他麾下良將不少,但卻缺少治政的能手,滿寵精通刑律,又執法如山,若能收降了此人,袁方便可用其整頓律法,讓治下刑獄清明。
滿寵這一次并沒有慷慨拒絕,而是陷入了沉默。
沉默,就代表著他已被袁方說動心,只是,一時間還難下這個臺階。
“滿伯寧,我可以給你考慮的時間,是投靠我袁方,助我成就大業,還是就這么默默無聞的死去,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袁方也沒有逼迫滿寵太急,當下便叫將滿寵先押解下去,令他好好想想清楚。
滿寵離去,張遼拱手道:“主公,今沛城已下,咱們是否即刻發兵,連湖陸城也趁勢攻下。”
袁方擺手道:“湖陸有兵五千,這時恐怕已得到了示警,咱們這般殺去也沒什么大用,不如就坐守沛縣,等著曹洪那廝送上門來吧。”
沛城以北四十里,湖陸城。
入夜。
縣府大堂中,燈火通明,鼓樂不絕。
大堂前,十余名輕衣薄衫的美姬,正伴隨著靡靡的鼓樂聲,舞袖弄影,風姿翩翩。
上首處,曹洪以手托腮,一面品著美酒,一面笑瞇瞇的欣賞著堂前美舞。
大堂兩側,陪坐的眾屬下們,皆也豪飲說笑,滿臉不好意的,對堂前的舞姬們指指點點。
曹洪出身豪富之家,平素喜好奢華享樂,今雖鎮守湖陸,卻也不忘于府中安排舞妓,以與諸位們助興取樂。
酒舞正濃時,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一人帶風而入,直闖入大堂中,打斷了眾人的雅興。
曹洪和眾將不約而同的,向著堂前望去,當他們看清入內之人時,無不吃了一驚。
“劉玄德?你不鎮守沛縣,卻跑來我這湖陸做甚?”曹洪驚問道。
堂前匆匆闖入者,正是劉備。
劉備陰沉著臉,拱手道:“子廉將軍,大事不好,曹公中了袁方那小賊之計,那小賊討伐袁術是假,根本目的是想進攻兗州,今他大軍已襲破了沛城。”
“什么?”曹洪嚇得一躍而起。
劉備遂以極度凝重的語氣,將袁方輕騎襲沛城之事,道將出來。
未等曹洪質疑,劉備馬上又道:“備見小賊兵少,便留滿寵守沛城,備自率兵馬出城,想內外成犄角之勢,擊退那小賊。誰想滿寵竟然不戰而降,使沛縣拱手落入那小賊手里,備兵少無法奪還城池,只得連夜趕來湖陸,向子廉將軍你求救。”
劉備于潰敗的途中,已聽聞沛城失守,唯恐曹操怪罪于他,索性便編了個謊話,將失地的責任,推在了滿寵身上。
反正滿寵也已被俘,沒人能跟他來對質。
曹洪聽罷,不禁勃然大怒,拍案罵道:“這個滿寵,平日里總是一副鐵面無私的嘴臉,沒想到他卻是個貪生怕死之徒,可恨,實在是可恨!”
劉備暗松了一口氣,忙進言道:“子廉將軍息怒,事已至此,我們只有盡快向曹公求援才是上策。”
曹洪這才警醒,當即修書一封,將滿寵降敵,致使沛城失陷的情報,以加急快馬送往豫州。
求援信發出,曹洪緊接著又下令,點齊湖陸五千大軍,即刻南下去奪還沛城。
“子廉將軍,袁方那廝極是狡詐,今沛城已失,備以為我們當謹守湖陸,等曹公大軍回歸之后,再做打算才是。”
劉備希望袁方殺入兗州腹地,跟曹操拼個你死我活,故他當然不希望曹洪發兵去奪沛城,萬一曹洪成功,他的圖謀豈非就此落空。
曹洪卻傲然道:“那小賊不過兩千兵馬,還是遠道而來,有什么好怕,我以五千大軍,足矣奪還沛城!”
曹洪遂也不聽劉備之勸,當即盡起湖陸之后,氣勢洶洶的向著沛城殺來。
沛縣。
曹洪出兵的消息,很快就由斥候,搶先送到了袁方手中。
“滿伯寧,你的這個對頭,看來是想奪還沛城呢。”袁方將情報示于了滿寵。
此時的滿寵,對袁方已沒了敵意,雖還未決定是否歸降,但袁方已是大度的,待他以賓客之禮。
“曹洪雖好財,但用兵卻極猛,麾下五千人馬都是精兵,袁將軍想要敗他,只怕沒有勝我滿寵這么容易。”
滿寵雖跟曹洪有過節,但對曹洪的實力,卻沒有小視。
袁方心中忽生一念,便欣然道:“既然伯寧這么看重曹洪,那咱們就不妨打個賭,我也不用全軍,只以五百兵馬出戰,若我能一戰擊敗曹洪,伯寧你就歸順于我,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