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計了!
駭然變色的曹洪,腦子里嗡嗡作響,一片空白中,只余下了這三個字。
他這下才猛然驚醒,明白了袁方為何敢以五百騎兵,就來迎擊他的五千精銳青州兵。
以撤退為為誘餌,半路上放出牛羊,來誘使他的青州兵紛涌爭搶,以此手段,不費吹灰之力,就瓦解掉他堅不可摧的軍陣。
這就是袁方的計謀。
“姓袁的這小子,竟然對我軍的弱點了如指掌,這怎么可能……”
曹洪驚詫莫名,眼見中計,也來不及細想,急是喝道:“全軍給我結陣迎敵,給我結陣迎敵啊!”
正自瘋狂搶奪牛羊的曹軍士卒們,此刻終于也覺察到了異動。
當他們抬頭望見,袁軍的鐵騎,滾滾輾殺而來時,原本斗志高昂的他們,轉眼間就陷入了慌亂之中。
目之所及,滾滾塵霧飛揚,漫山遍野的鐵騎,呼嘯撞至,那一面“袁”字的戰旗高高飄揚,刺得所有曹軍士卒,無不心驚肉跳。
結陣迎擊,已然不及。
五千驚慌的青州兵,縱使他們再精銳,也難以承受如此心理打擊,頃刻間軍心瓦解,轟然四散抱頭逃竄。
兵敗如山倒!
五百鐵騎,轟然撞至。
袁方一馬當先,如流火般射至,手中方天畫戟斜掃而出,血光飛濺中,無鋒的重戟。竟是將迎面而來的一員敵騎,攔腰斬成兩截。
一百四十斤的重戟,挾著獵獵的狂風,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四面的舞動。
道道寒光中。鮮血噴涌,斷肢在飛散。
鐵騎所過,一道長長的血跡,如腥紅的地毯一般,直將敵叢輾鋪而去。
袁方習得呂家武學,已頗有成就。舞動方天重戟時,雖不及碎顱棍那般自如。卻已比初時大為熟練。
鍛骨初期的武道,赤兔神駒的速度,再加上重如泰山的方天畫戟,亂軍叢中,誰人能擋!
血霧中。袁方刀鋒似的目光,瞥見敵方將旗下,那員玄甲武將。
袁方料想,那必是敵將曹洪無疑,
一聲厲嘯,袁方縱馬如火,畫戟斬開一條血路。向著曹洪狂殺而去。
赤兔馬何其之快,就在曹洪才剛反應過來時,袁方已驟襲而至。
長嘯聲中,方天畫戟扇掃而出。
“赤兔馬!方天畫戟!”
曹洪大吃一驚,不及多想,急是舉刀相擋。
火星四濺,金聲鳴嗡,曹洪身形劇烈一震,胸中氣血翻滾,整個人差點從馬上被震落下去。
“這廝的爆發力如此之強。武道竟在我之上,難道他竟是袁方不成?不可能啊,幾年前那小子不還是個瘸子嗎?”
震驚中,曹洪極力的壓制住翻騰的氣血,雙臂青筋爆漲。傾盡全力反手一刀擊出。
回馬的袁方,卻只畫戟一掃,輕輕松松就將襲來之刀蕩開。
金鐵嗡鳴聲中,曹洪的身形又是劇烈一震,心中駭然,臉上涌現無盡的驚色。
他沒想到,自己全力擊出,最強的一刀,竟是輕松被對方蕩開。
兩招交手,袁方已判知,眼前敵將武藝不弱,實力當在凝膜沖擊鍛骨的之間。
能有如此武道者,必是曹洪無疑。
“曹洪,敗局已定,何不下馬束手就擒,歸降我袁方,饒你一命。”
袁方不急于收拾曹洪,勒馬橫戟,厲聲招降。
曹洪神色一變,方知眼前這武道高手,竟真是的敵方統帥袁方。
耳聽袁方招降,曹洪勃然大怒,刀指袁方,大罵道:“背父殺兄之賊,我竟敢無故侵我兗州,還不識相退去,我曹洪必取你性命!”
袁方冷哼一聲:“當年我為袁紹所攻,我跟曹操無冤無仇,他卻趁機圍我高唐,今日我只是興兵復仇,此乃天經地義,曹洪,你若還頑抗,今天我就叫你人頭落地!”
袁方殺機凜烈,威勢凌凌。
曹洪身份極為特殊,別人可以投降,身為曹氏宗族將領的他,卻斷無投降的道理。
袁方的警告,深深的刺痛了曹洪的自尊心,令他惱羞成怒,暴喝一聲,縱馬再向袁方殺來。
“背父殺兄的畜生,今我曹洪就替天行道,滅了你這逆賊!”
咆哮怒罵聲中,曹洪已舞刀如風,撞殺而至。
曹洪的武道不弱,今袁方初使方天畫戟征殺,曹洪這廝,正是他試戟的絕佳對手。
劍眉一凝,袁方猿臂展動,手中一百四十斤畫戟,如狂風暴雨般攻出。
交手十余合,袁方很快壓倒了曹洪的攻勢,全面占據了上風。
以袁方鍛骨之武道,即使他不使用生化之軀的諸般能力,又豈能戰不下一個曹洪。
只是,交手十余招,袁方卻發現,曹洪的武道,自有其獨到之處。
此人的攻擊力不強,但防守卻是一流,防守的實力,甚至達到了鍛骨的境界。
“原來,這廝的武道,是善守而不善攻,很好,我看你能守到什么時候!”
袁方戰意愈烈,手中方天畫戟運用越發嫻熟,重戟挾著剛烈之力,一招招的轟向曹洪。
連攻十余招,曹洪密不透風的防守,已越發吃力。
窮于應付的曹洪,心中已是震撼難當。
早先他聽聞,袁方以一種瘸子廢人之身,數年間武道突飛猛進,達到了可與關羽過招的地步。
那時曹洪還不信,今日親自交手,曹洪才真正的相信,傳聞非虛。
曾經的那個瘸子,如今竟已是位列天下前三十的武道高手。更是超越了他曹洪。
曹洪這廂苦戰,他那五千青州兵,已被張遼和五百鐵騎,沖得七零八落,抱頭鼠竄。
青州兵之精。在于其兵作戰兇悍,其弱卻在于紀律不嚴,匪性難改。
這樣的一支兵馬,打順風仗時戰斗力超強,但若遭形勢不利時,流寇之性就顯露無疑。潰敗的比其他軍隊還要快。
五千精兵,望風而潰。
曹洪知道,他武道弱于袁方,麾下軍兵又敗,再這么戰下去,非敗于袁方不可。
苦戰時。曹洪已開始盤算著,如何抽身撤逃。
怯意一生,精力一分神,曹洪刀勢便頓顯泄滯。
機會!
袁方敏銳的抓住時機,即使不開洞察瞳,也看穿了曹洪一絲破綻,臂上青筋驟然青筋爆漲。
三記重戟。電光火石般蕩出。
只聽得一聲慘叫,曹洪手中戰刀脫手而飛,諾大的身軀如斷線的風箏,從馬上倒飛出去,重重跌落于地。
袁方拍馬縱戟而上,當場就要斬殺曹洪,取其首級。
“休傷我家曹將軍!”
一聲暴喝響起,斜刺里一將縱馬狂奔而來,于馬上彎弓搭箭,一道寒光直奔袁方胸前而來。
這一箭來勢竟是出奇的快。快到袁方都來不及回戟相擋,甚至是閃身躲避的地步。
瞬息間,利箭破空而至。
巨大的危險逼近,袁方的生化之軀,無需袁方的意念催動。剎那間就開啟了皮膜硬化能力,進行自我保護。
利箭射穿了袁方胸前魚鱗甲,卻被致密到極點的皮膜,硬生生的擋了開來。
那放箭之將,原以為一箭必中,誰想竟無法洞穿袁方胸膛,不禁大吃一驚。
就在這一簡間,他已從曹洪身邊掠過。
曹洪如蒙大赦,掙扎著爬起,大叫道:“曹性,給我射死那小賊!”
馬上那將,即刻彎弓搭箭,欲要再施利箭。
“原來,他就是曹性,怪不得箭術如此了得,竟連我都無法避擋,若非我有皮膜硬化的能力,豈非當場給他射死!”
袁方暗吸了一口涼氣,已知這敵將的厲害。
歷史上的曹性,有百步穿楊的神射術,更曾在亂軍之中,射瞎了夏侯惇一只眼睛。
此人原為呂布舊將,想來是在濮陽城破時,投降了曹操,被分配為曹洪的部將。
曹性的出現,頗讓袁方有些意外。
眼見曹性彎弓搭箭,又欲施放利箭,袁方鷹目一瞪,怒意驟生,豈會再給他機會。
雙腿一夾馬腹,赤兔馬如流風般射出,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幾個呼吸間就橫在了曹性眼前。
曹性才剛搭好箭,不想袁方竟已殺至,手中方天畫戟,破風轟至。
曹性大吃一驚,急是舉弓相迎,只聽得“咔嚓嚓”一聲破碎聲,曹性手中硬弓,已被袁方摧為粉碎。
驚恐的曹性,急是棄了破弓,擎起大槍來迎擊。
袁方的重戟之式,卻已如狂風暴雨般,四面八方的轟向曹性。
曹性雖擁有當世一流的射術,但武道卻甚是一般,連曹洪都不如,頂多是凝膜中期的實力。
如此武道,焉是袁方對手。
赤兔馬,方天畫戟,呂家的戟法,袁方霸道之勢,幾不遜于呂布。
曹性交手時,恍然以為呂布復生,震懾得他是驚魂難定,招式愈加散亂。
交手數合時,袁方一聲低嘯,只聽“鐺”的一聲,曹性手中大槍已被震飛出去。
錯馬而過,袁方猿臂探出,輕松的就將曹性拖下馬來,重重的扔在了地上。
落地的曹性,驚痛萬分,伏跪于地大叫道:“溫侯恕罪,濮陽之戰,末將是被迫降曹,末將并未參與叛亂,請溫侯饒命。”
原來,他是被震暈了心神,以為撞上了呂布。
袁方一聲冷笑,以戟鋒在他頭盔上一敲,冷冷道:“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什么溫侯,敗你的人,是我袁方!”
曹性身形一震,這才戰戰兢兢的抬起頭來,膽怯的仰望向袁方。
當他認出那坐胯赤兔之將,并非是呂布時,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緊接著,臉上卻涌現出更加震怖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