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越,敗走。
這廝武道極高,一路斬出血路,無人能阻。
袁方有心想誅殺此賊,以絕后患,怎奈體力消耗極重,已是力不從心。
“這一戰可當真是險象環生,沒想到這個叫王越的家伙,竟然武道這般了得,幸虧子龍你及時趕到,才能嚇退了他。”袁方盡收生化之能,唏噓道。
趙云卻道:“此賊的武道只差一步就沖上易髓,遠在云之上,沒想到主上和伯平聯手,竟然能把他逼到這般的地步,主上的武道,還當真是變化莫測,讓人難以看透。”
趙云話中含有嘆意,顯然袁方的武道,令他愈加刮目相看。
“聽子龍方才之言,似乎是認識這個王越,他到底是什么來歷?”袁方好奇道。
“這個王越本為游俠劍客出身,練得一身劍道,自稱劍圣,卻一心迷戀官位錢財,為了謀求官位,當年還不惜投身何進門下做門客,為何進充當刺客,屢屢暗殺那些反對何進專權之士……”
“……后來在一次暗殺中,他被我師父童淵重創,自此失去了蹤跡,多年未見露面。卻不想,他竟然一直藏身于司馬家,充當司馬家的羽翼,還做了殘兵的首領,今竟然還出現在戰場,想要謀害主上。”
趙云一席話,點破了這個王越的底細。
當此時代,游俠遍布于天下,其中不乏武道超群之輩,亂世到來時。不少杰出之士,從游俠變成了當世名將,就如袁方麾下的將領們,有幾位年輕之時,就曾行俠四方。
當然,其中大多數人,因為出身不好,或者是際遇不同,最后多充當了世族豪強,權貴官吏們的門客。
這個王越雖然武道不凡。卻顯然沒有為將的能力。只能淪為司馬家的鷹犬。
“司馬家竟養著如此厲害人物,看來果然是野心勃勃,司馬懿,你這般跟我作對。今次還派出你最厲害的鷹犬相助曹操。險些置我于死地。這個仇,我早晚會讓你付出代價……”
袁方心中,復仇的種子已經埋下。暗暗發下重誓。
這時,他忽又想起什么,遂好奇道:“這王越武道如此了得,卻竟被令師所敗,想來令師的武道,更是超凡入圣,叫人實在是神往之極。”
聽得袁方如此贊賞自家師父,趙云不禁面露幾分自豪。
“家師姓童名淵,字雄付,乃當世使槍第一高手,號稱‘槍祖’,家師共有三徒,一為西涼張繡,另一為蜀中張任,云乃家師關門弟子。”
西涼張繡,歷史曾殺得曹操慘敗,連長子和典韋都損于張繡之手,可算是個了得的諸侯。
那蜀中張任,更是益州第一大將,劉備攻蜀之時,射殺龐統于落鳳坡。
此二人都是當世人杰,再加上一個五虎上將趙子龍,這個童淵乃這三位名動天下之士的師父,當真是不可思議。
而且,這個童淵還是槍中第一高手,更有“槍祖”這樣的名號,可見其武道之高,已到了何等地步。
“令師之武道,不知比呂布如何?”袁方好奇道。
趙云沉吟半晌,方道:“若在幾年前,師尊的武道當在呂布之上,但呂布此人天賦絕艷,聽聞其武道已在沖擊武圣境界,現在尊師與他到底誰武道更高,云就無從判斷了。”
呂布,呂布,果然呂布才是天下第一人啊。
袁方暗自感慨時,趙云卻正色道:“家師曾說,呂布天賦乃天下第一,堪比當年的霸王,但就云所見,主上能在數年間,練就鍛骨后期實力,主上的天賦當在呂布之上,假以時日,只怕主上早晚會超越呂布。”
趙云性情淡泊,鮮有對任何人褒貶,即使是面對袁方這個主人,也幾乎沒有過恭維之詞。
今日,趙云卻親口稱贊,袁方武道天賦超越呂布,這是何等的殊榮。
此刻,袁方的心中,也不禁有些小小得意。
“哈哈!”袁方朗聲一笑,“能得子龍一聲贊,當真是千金難求啊。”
話鋒一轉,袁方鷹目掃向前方戰場,豪然道:“不過武道強弱,并非決定勝負的關鍵,縱使呂布武道天下第一,還不是一敗再敗。今天雖讓那王越走脫,這一場大敗,已足慰我心,莫再多言,子龍,隨我再痛痛快快的大殺一場吧。”
說罷,袁方縱馬而出,揮戟殺向敗潰之敵。
趙云望著袁方的身影,仿佛恍然看到,一股虎踞龍蟠的霸王之勢,盤繞在袁方周身。
“我絕對沒看錯,他一定是結束亂世的真命之主,一定是……”
英武的臉上,浮現某種堅定的信念,趙云豪然一笑,拍馬追隨袁方而上。
萬千齊將士,一路輾壓,所向披靡。
百余步外,黎明之光,卻照亮了曹操失落悲憤的臉。
己軍兵敗如山倒,袁方的將旗,依舊在戰場上傲然飛舞,屹立不倒。
他知道,這場仗,他輸了。
再一次,敗于袁方。
迎面方向,那名黑衣人策馬而來,他的出現,讓曹操瞬間燃起了一絲希望。
但當曹操看到,黑衣人兩手空空,并沒有提著袁方的人頭時,曹操方才燃起的丁點希望,隨即破滅。
“袁方的人頭呢?你不是說必可殺那小子嗎?”曹操不滿的質問道。
黑衣人眉頭暗皺,沙啞道:“我本來可以誅殺那小子,誰知他手下爪牙太多,且都是練臟級別的高手,我以一敵眾,只能傷他,卻無法殺他。”
曹操拳頭緊握,焦黃的臉上,恨色更重。不甘之火,在胸中狂燃。
“下一次,我必會殺他。曹公,眼下敗局已定,還是先撤吧。”說著,黑衣人也不等曹操回應,撥馬從曹操身邊縱過,先行逃走。
曹操抬起頭,再看一眼自己兵敗如山倒之勢,深深的長嘆一聲。從牙縫里艱難擠出幾個字:“傳令。退兵!”
號令傳下,曹操只能無奈的撥馬轉向,在一眾虎衛親軍保護下,向東南方向撤去。
曹操的將旗一動。數萬曹軍更是軍心崩潰。望風而逃。
袁方揮師追擊。從天明時分追到午后,直追出三十余里,方才收兵。
黃昏時分。袁方挾著大勝之威,還往了梁縣。
此時,整個梁縣戰場,方圓七八里,已是變成了血海。
駐馬戰場,遠望天際,日已西沉,火紅的晚霞照亮了整個戰場。
環掃四望,無數的鮮血匯聚成暗紅色的沼澤,一眼望不到盡頭。
血沼上,數不清的殘破尸體橫七豎八,仿佛大紅地毯上的點綴之物。
頭頂天空,一群群盤旋的烏鴉已經在興奮的鳴叫,準備享受地面上,這場饕餮盛宴。
戰場上,唯有那一面面袁方的戰旗,正驕傲的迎風飄揚。
如血的殘陽,酒在袁方巍然如松的身軀上,那張年輕的臉上,終于露出一抹釋然的笑意。
三路兵馬,終于已退一路。
感慨后,袁方策馬直入梁縣,現在,這座城池已插上了他大齊的戰旗。
一面入城,隨行諸將,則一面匯報著戰果。
這一役,總計斬殺俘虜曹操近三萬兵馬,所獲軍械旗鼓,更是不計其數。
經此一戰,曹操已受重創,元氣大傷。
如果不是顧忌著西涼聯軍、江東孫策,還有進犯幽州的公孫度,袁方恐怕就已趁勝南下,一將掃滅曹操,奪取豫荊二州。
“傳令諸將,盡快讓士卒休整,不日就隨我北歸洛陽,去收拾西涼軍。”袁方大步入縣府大堂,口中一面下令。
坐于上首,趙云出列,拱手道:“稟主上,昨晚梁縣之戰,云生擒了曹操謀士許攸,請主上發落。”
許攸,被俘?
袁方眼眸一亮,驀然間,諸多回憶涌上心頭。
許攸啊,此人跟郭圖一樣,可都是袁譚的心腹派系,當年在袁譚手下里,可是給袁譚出過不少陰險的詭計,欲置他于死地。
離狐一役,這廝被袁紹逼走后,還不知死心,竟又投奔了曹操,不斷挑動曹操跟袁方作對。
這樣一個屢番謀害,屢屢跟袁方作對之人,自然是袁方黑名單上,必殺之人。
現在,他終于落在了袁方手里。
“來人啊,把許攸那廝,給我押上來。”袁方厲聲喝道。
片刻后,兩名義從,便將灰頭土臉的許攸拖至了大堂,按倒在了階前。
許攸抬起頭來,顫巍巍的看了袁方一眼,驀然撞上袁方那肅厲的眼神,嚇得是渾身一哆嗦。
“許攸,你終究還是落在了我手里,你現在還有何話說?”袁方冷冷質問道。
許攸眼珠子一轉,惶然的臉上,立時就強堆起了笑容,他忙是拱手訕訕道:“齊公用兵如神,文韜武略天下無敵,不愧乃真命之主,攸已悔過知錯,愿歸降齊公,以我之智謀,必可助齊公成就大業。”
這許攸倒是隨機應變得快,絲毫沒有半點矜持,眼見形勢不妙,當場就要投降袁方。
“哼。”袁方卻一聲冷笑,“當年你為袁譚效力,不知獻過多少狠毒之計,欲置我于死地,我袁方乃恩怨分明,有仇必報之人,你以為,我會稀罕你這等陰險小人嗎!”
許攸身形一震,頓時心中大懼,忙辯解道:“齊公息怒,攸知錯了,當年攸也是被袁譚所迫,不得已而為之啊,齊公胸懷四海,氣量非凡,還請寬恕攸之過錯。”
“對想要害我的小人,我袁方從沒有什么氣量,只有復仇的利劍!”
劍眉如刃,殺機凜射,袁方抬手一揮,厲喝道:“將這個陰險的小人,給我拖出去,就地斬首示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