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狂沖亂殺的袁方,驀覺一股殺氣,向自己飛逼而來。
鷹目一掃,卻見一員羌酋裝束的敵將,舞動著狼牙棒,正嚎叫著向他沖來。
浴血的袁方,沒有絲毫懼意,冷峻如鐵的臉上,反是揚起一抹不屑。
“羌賊胡虜,也敢挑戰的本王,今天,就讓你知道我中原之王的厲害!”
一聲低嘯,袁方撥馬回身,迎著徹里吉殺去。
赤兔馬快如疾風,瞬息間,袁方那鐵塔般的身形,已橫在了徹里吉身前。
雙臂舞動,方天畫戟以快到不可思議的速度,挾著狂濤之力,如電至出。
這一戟后發而先至,不但出招極快,戟式更變化莫測,竟是搶在徹里吉狼牙棒揮下之前,直射向了他的胸口。
本是狂傲的徹里吉,驀的駭然變色,他萬沒想到,袁方的武道竟強到這般地步,招式后發先至,快到他根本無法反應的地步。
驚駭方起,袁方那一戟,已如電射至。
不偏不倚,洞穿羌酋的胸膛。
徹里吉一聲慘叫,胸口鮮血如泉水般奔涌而出。
中戟的一瞬間,徹里吉眼珠睜到斗大,幾乎要迸裂出來。
那垂死前的驚怖眼神,仿佛無法相信,他所不屑的中原之王,武道竟然如此之強,一招之間,就要取他性命。
此時,徹里吉方才知道,自己輕視了袁方。
可惜,為時已晚。
錯馬而過的袁方,猛一收戟,順勢反掃而出。
咔嚓!
戟鋒扇掃而過,徹里吉的人頭,飛上了半空,滾落于血泥之中。
羌酋一死,數萬羌兵的斗志。頃刻間瓦解。
原被就被沖得將近崩潰的羌軍之陣,立刻崩解,成千上萬的羌兵,抱頭而逃。
軍紀不整的羌胡。處于優勢時,尚可奮勇一戰,一旦處于劣勢,所有的缺點就都爆發了出來。
崩潰的羌兵,四下潰散,卻被袁方催動諸路兵馬,縱騎輾殺。
羌兵一敗,隨后跟上的韓遂西涼兵,也跟著崩潰,馬玩幾員敵將。無不被斬,兩萬多的西涼兵,也土崩瓦解。
尸橫遍地,血流成河,方圓數里的戰場。都變成了一片血之沼澤。
五萬涼羌聯軍,被齊軍殺得是片甲不留。、
躲在后邊的韓遂,“狡猾”的避免了死在亂軍中,望著己軍全面崩潰的形勢,已是驚到目瞪口呆。
“長途奔襲數百里,兵力還少于我,卻把我殺得大敗。袁方,你到底是人還是魔?”
韓遂驚恐畏懼,思維已接近扭曲。
“盟主,徹里吉被殺,馬玩戰死,我軍全面崩潰。已經擋不住了,快棄了狄道城退走吧?”部將張橫飛奔而來驚恐的大叫。
韓遂這才回過神來,環掃著兵敗如山倒的形勢,半晌后,才從牙縫中艱難的擠出幾個字:“大勢已去。向南撤退吧。”
“向南?”張橫一愣,不解道:“盟主,我們不是應該向西面撤退,撤入羌地嗎?”
韓遂無奈嘆道:“羌人注重的是實力,今我們落荒逃去,反會被他們所害。向南經武都郡,逃往漢中,去依附張魯吧。”
再無遲疑,韓遂率領著數千殘兵,搶在齊軍輾到前,脫離了戰場,向南面倉皇逃去。、
回望著狄道城方向,韓遂咬牙冷哼道:“陳宮,我是聽了你的勸,強行一戰,才會落得這般田地,別怪我拋棄你,你的生死,聽天由命去吧。”
傍晚時分,袁方踏著血路,追輾著敵軍敗兵,趁勢殺入了狄道城中。
戰場形勢變化太快,袁方并不知道韓遂已經逃往了漢中方向,第一選擇,當然是包圍狄道。
崩潰的敵軍,根本不及關閉城被,被袁方的鐵騎順勢輾入,沿著大街小巷,一路的追殺。
入夜時分,這場長途奔襲之戰,終于宣告結束。
袁方誅殺韓遂殘部,將近萬余,降者更有五六千余眾,而那些羌胡之兵,則被袁方的鐵騎誅殺殆盡。
狄道城,這座韓遂的老巢,隴西郡的治所,已插上了大齊的戰旗。
占領郡府,袁方高坐正堂,連夜聽取諸將戰果的匯報。
直到這個時候,袁方才從俘虜口中得知,韓遂讓徹里吉和自己的部將沖在前頭,自己根本沒膽參與這場戰斗,眼見兵敗時,已率幾千殘部逃往漢中。
“韓遂這只老狐貍,逃得倒是夠快。”袁方冷哼道。
法正卻笑道:“韓遂逃往漢中也好,王上欲跟曹操爭奪益州,必先要攻取漢中,張魯若敢收留韓遂,我們正好師出有名。”
法正不愧是一流的謀士,狄道一役方才結束,已經為袁方謀劃起南下益州的戰略。
袁方點頭道:“孝直言之有理,韓遂逃到漢中,對我們也許還是件好事,但不知那陳宮人在何處,倘若此賊也逃往漢中,憑其智謀,我們攻取漢中時,怕是少不了麻煩。”
話音方落,張頜大步而人,將一名俘虜扔在了堂中,興奮道:“王上,看我生擒到了誰。”
那跌落地的俘虜,惡狠狠的瞪了張頜一眼,拍干凈身上的灰塵,站起來挺直腰板朝向袁方。
看樣子,是一名文士。
“陳宮,你這個奸賊,我殺了你!”
馬超率先認出了那人,大罵而起,幾步撲了上去,竟是按不住怒火,當著袁方的面,就對陳宮拳打腳踢起來。
“原來,他就是陳宮。”
袁方這才知曉,眼見陳宮被俘,沒有跟著韓遂逃往漢中,他也暗松了口氣。
當下他也不說話,只任由馬超痛扁韓遂,以出惡氣。
馬超拳打腳踢,把個陳宮揍得是嗷嗷直叫,片刻間已是鼻青臉腫,滿身是傷。
“大哥,要殺此賊也當王上做決斷,大哥你冷靜一點。”馬云鷺雖也恨陳宮,但頭腦還清醒著,忙是大聲勸道。
馬超這才從憤怒中清醒,意識到自己多有失禮,趕緊壓下怒火,收了拳頭。
“臣一時怒火蒙了心,有失體統,請王上恕罪。”馬超趕緊向袁方拱手告罪。
袁方卻付之笑,大度道:“父弟之仇在身,你有這樣的過激反應,也是人之常情,本王豈會怪你。”
馬超這才松了口氣,回頭死瞪著陳宮,回坐到原位。
被痛揍的陳宮,抹著臉上的鮮血,搖搖晃晃的掙扎著站起身,面朝向袁方,紅腫的臉上,涌動著憤懣。
“人言齊王禮賢下士,有王者之風,原來,竟都是徒有虛名的傳言而已。”陳宮哼哼著,諷刺道。
聽他那話,分明是以為,袁方會念在他是當世智士,會禮待于他,卻沒想到,袁方竟會縱容馬超,這般無禮的揍他。
袁方卻冷笑一聲,不屑道:“你這種反復無常,心中只有私利,而無大義之徒,也配得到本王的禮遇么。”
“你——”陳宮臉一紅,被袁方嗆得語塞。
袁方說得一點都沒錯,陳宮,就是個反復無常的小人。
想當年,他迎奉曹操為兗州牧,卻趁著曹操攻徐之際,改奉呂布為主,背叛了曹操。
其后呂布為曹操所敗,陳宮見呂布大勢已去,又果斷的背棄了呂布,投奔了袁紹。
再到后來,袁方攻河北,陳宮見袁紹失勢,又使計背離袁紹,投奔了馬騰。
而現在,陳宮見馬騰欲降袁方,竟不惜結連韓遂,設計謀害了馬騰。
如此反復無常,忘恩負義的小人行徑,堪比劉備,這種人,正是袁方最厭惡的人。
對這種人,袁方沒親自動手揍他就已經夠不錯,他還妄想得到袁方的禮遇,當真是笑話。
袁方俯視著尷尬的陳宮,又質問道:“陳宮,本王問你,當年本王攻冀州,是不是你給袁紹獻計,勾結匈奴人對付本王?”
陳宮不語,微微低下頭,紅腫的臉上,掠過一絲愧色。
不說話,就等于是默認。
袁方劍眉已凝,再喝道:“本王再問你,今日韓遂勾結羌人,引羌兵入隴西,是不是也乃你獻的計策!”
陳宮身形一抖,臉色愈加尷尬陰沉,顯然又被袁方說中。
袁方的猜測,完全沒錯,兩次勾結胡人,都是陳宮這廝的獻計。
這正是袁方要殺他的原因!
中原諸侯相爭,無論怎樣,都是關起門來的內斗,今陳宮卻勾結胡虜,引狼入室,禍亂中軍。
如此不恥的行徑,已是觸犯了袁方的底線,哪怕你是有天大的才華,袁方也不會容你。
袁方鷹目中,凜烈的殺機,已是熊熊燃起,怒目死死盯著陳宮,令他如芒在背,愈發的不安。
尷尬難受之下,陳宮強撐起底氣,挺起胸來,朝著袁方昂然辨道:“若非是你再三相逼,我走投無路,又豈會出此下策,所謂成王敗寇,欲加之罪,還不是由你。”
“走投無路,就可以勾結胡虜嗎!”袁方一喝,聲色俱厲。
“我——”陳宮身形一震,慌意愈顯,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大堂之上,這些剛剛輾殺過在胡虜的大將們,也無不憤慨,恨恨的瞪向陳宮。
而袁方,已不屑跟他廢,這種奸賊,留在眼前一秒,都讓袁方厭惡之極。
手一揮,袁方喝道:“你這樣反復無常,沒有底線的奸賊,不殺你不足以泄我心頭之恨,馬孟起,你不是要報家仇么,這個奸賊,本王就任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