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戟轟出,在那股四面八方而來的無形吸力作用下,袁方的戟鋒,竟然在最后一刻,生生的被吸偏了分毫。
袁方以武圣之力,狂轟出的一擊,轟中了司馬懿的后腦。
卻偏了分毫,沒有能直接擊中它的命門,而是被銅鐵尸頭,堅不可摧的外殼,給擋了住。
咔嚓嚓!
一聲骨肉撕裂的脆響,能量大損的司馬懿,尸脖上的骨肉,已經來不及修復,根本就承受不住,袁方如此沉重的一擊,一根脖子立刻被轟斷。
司馬懿那一顆尸頭,狂噴著黑血,從它的尸軀上分離,騰空而起,跌落入了尸群之中。
銅鐵尸頭,雖然保住了司馬懿尸頭不毀,但卻保不住它的身軀,被袁方震得身首分離。
“怎么回事?哪里突然冒出的一股奇怪吸力,如果沒有這股吸力,我早就已經殺了司馬懿……”
袁方心中一疑,殺機卻并未被打消,方天畫戟如絞肉機一般,沖著那無頭的尸軀,還有那頭兇險可怖的草原變異尸狼,狂絞了上去。
野獸的嚎叫聲中,黑血和碎裂的惡臭尸塊,四濺橫飛,一狼一軀,頃刻間就被袁方絞成了肉泥。
輕吸一口氣,方天畫戟一橫,袁方便欲縱動戰馬,殺入尸群之中,將司馬懿那被擊飛的尸頭,一并摧毀。
就在他手中的畫戟。剛剛抬起之時,驀然間,袁方又感覺到了那股無形的吸力。如磁鐵一般吸向了他手中玄鐵打造的畫戟,竟似要把他的兵器,凌空奪走一般。
尸群,有異!
袁方立時就意識到,尸群之中,藏著什么不同尋常的存在,可以用無形的吸力。干擾他的出招。
念及于此,袁方殺機立時一收。撥馬后撤二十余步,遠離了尸群。
他往后這么一撤,那從尸群之中發出的無形吸力,果然一下子減弱了許多。以他武圣的力量,甚至已感覺不到無形吸力,對他手中畫戟的吸附。
沒有交鋒,袁方當然不能再無謂的消耗能量,立刻收了生化之能,結束了暴走,從武圣的戰力,降回了易髓。
一旦退回易髓的境界,手臂上的力量一減。袁方立刻又重新感覺得到了那股無形吸力。
饒是如此,袁方以易髓之力,也足以拿穩方天畫戟。
只是。那股不明來頭的莫名吸力,卻讓他頗有幾分忌憚。
“什么東西藏在尸群之中,休要藏頭露面,有膽就以真面目示人。”
袁方厲聲一喝,橫戟傲立,鷹目如刃。直射向了正面的尸群之中。
他知道,那種擁有無形吸力。可以干擾他舞動方天畫戟的東西,就藏在尸群之中。
“哈哈哈……”
尸群之中,又響起了那似曾聽聞過的狂烈笑聲。
饑餓的活尸們,仿佛野獸見了主人一般,紛紛的向旁擁擠退開,又讓出了一條通道。
舉目遠望,尸群之中,緩緩的步出了一騎。
一襲道袍,又是于吉。
“于護教,快殺他,快殺了那小賊啊!”
于吉的腳下邊,滾落在地的司馬懿,僅余下了一顆尸頭,狼狽之極,眼見于吉出現,便激憤的哇哇大叫。
“真是廢物。”
于吉卻白了他一眼,“枉你被始祖天尸垂青,賜與了你血繼之身,你竟然卻被那小賊,傷成了這副德性,真是丟盡了始祖天尸的臉。”
司馬懿雖貴為血繼種,但在于吉面前,卻連一丁點的地位都沒有,被于吉跟罵狗一般喝罵諷刺。
司馬懿那扭曲的尸臉,卻盡是尷尬羞愧,對于吉不敢有半分的不滿,仿佛他那點高傲和自尊,在于吉面前,連擦屁股紙都不如,沒有半點發作的余地。
“屬下知罪,屬下給始祖丟臉了,可于護教不知,這小奸賊實在是太過……”
司馬懿還想為自己的失利,再多辯解幾句,于吉卻已臉色一沉,喝道:“休得再解釋了,你還嫌臉丟得不夠多嗎,還不快給我滾進尸群去,尋找一具軀體去寄生。”
司馬懿被罵得狗血淋頭,卻不敢吱半點聲,只能唯唯諾諾,連連點頭,尸臉上的肌肉左右扭動,滾著一顆碩大的尸頭,灰溜溜的鉆進了尸群之中。
袁方知道,只要司馬懿的尸頭尚在,這個惡心的家伙就死不了。
它可以尋找到一具人類的無首之軀,把自己的尸頭接上去,通過寄生的方式,來最快的完成自己的修復。
袁方通過黃月英的情報,還知道,司馬懿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寄身之軀,就只有通過吞食大量的人類血肉,依靠自己殘存的尸頭,一點點的重新再生出一具尸軀來。
當然,前者是它再生的最佳選擇,而后者的再生速度,則要慢許多。
袁方已沒機會誅殺司馬懿,只得目視著那顆尸頭,狼狽的滾走,將其摧毀到了這個地步,也算是對司馬懿的一個沉重打擊。
他的目光,鎖定了于吉,手中方天畫戟,已然握緊,蓄勢待發。
“袁方,我知道你很想殺了老夫,可惜,你手中那柄鐵戟,已經派不上用場,想殺老夫,有膽就赤手空拳上來吧。”
于吉猖狂的挑釁,接著,仰天“啊嗚”一聲尸嘯。
“嗚嗚嗚——”
尸群之中,很快就響起了一連串活尸的回應,數以百計。
緊接著,前排的活尸,相繼被粗魯的推開,百余只上等灰眼尸兵,沖出了尸群,將于吉包圍在了其中。
又是一百多只,身穿道袍的活尸。
“陛下小心,這些活尸可能又是自爆活尸。”一聲示警,趙云策馬如飛,從側面馳至了袁方身邊,
塵霧飛濺,以百計的鐵騎之士,在活尸們停止了進攻后,也向袁方這邊聚集而來。
這一次,袁方已不再是孤身而戰,他的身邊,已經有這樣一支免疫騎兵,無畏尸毒,可以跟他并肩而戰。
“奶奶的,就是你個臭道士,放出了尸毒這么惡毒的邪物,把老子的老家,害成了這副樣子么,老子我殺了你,給幽州的父老鄉親們報仇雪恨!”
咆哮怒罵聲中,張飛縱馬舞矛,從后面飛馳而上,作勢就要撞入尸群,取了于吉首級。
張飛乃幽州人,眼見自己的家鄉,被活尸荼毒成了這般模樣,鄉親百姓不是流離失所逃亡,就是被感染尸毒,變異成了活尸,張飛心中簡直心痛到滴血。
“翼德休要沖動,給朕停下!”袁方卻將畫戟一橫,攔住了沖動的張飛。
張飛急是停步,卻提矛指著于吉叫道:“咱們有免疫鐵騎在此,還有子龍和飛跟陛下并肩一戰,于吉那老匹夫既然敢猖狂到露面,那咱們還等什么,趁機宰了那老狗啊。”
張飛性急,一時太過激亢,竟是沒有發現,自己手中的丈八蛇矛,竟然顫抖。
盡管是極輕微的抖動,但對張飛這種練臟級別的武者來說,兵器在手,就該不動如山才對,哪怕出現最輕微的顫動,也足可謂反常。
袁方劍眉一凝,沉聲喝道:“翼德,給朕冷靜點,你連蛇矛都握不緊,還怎么殺那老匹夫。”
一語喝醒。
張飛猛然驚醒,驀的回首望向蛇矛,立時驚奇的發現,本該不動如山的蛇矛,竟然在輕微的抖動。
“怎么會這樣,好像有一股無形的吸力,正在吸咐我的蛇矛,想要把它從我手中奪走,怎么會這樣?”
張飛心直口快,心里一有驚奇,也不掩飾,立刻就哇哇大叫了起來。
“是啊,好像是有一股無形吸力,從尸群那邊傳過來,也吸擾了我手中銀槍。”趙云也很快覺察到了異狀。
兩員練臟武道的強者,終于發覺了這其中的怪異之處。
而且,他們更是發覺,被吸的不僅是他二人手中的兵器,還有他們身上的鐵甲,甚至是胯下戰馬的鐵甲,竟也在這強大的無形吸力之下,被吸得鱗片微微揚起向前。
“是啊,我的鐵戟也被吸住了。”
“快看啊,我身上的鎧甲鱗片都被吸了起來,好像有什么東西,想要把我吸下馬去。”
“這吸力好強大啊,我感覺我都快坐不住了。”
張飛和趙云兩員練臟武將,實力超群,力量驚人,他二人尚且能感覺得到,那股無形的吸力,對他們的兵器和鐵甲的作用,更何況是那些普通的騎兵。
別說是張趙二人,縱然是袁方這樣,擁有易髓之境,力量大到不可思議的人,也感覺到了那股強大的吸力。
袁方一雙鷹目的,冷冷的掃向了那百余名道士活尸,他隱約已經猜到,那股無形的吸力,就來自于那些道士活尸。
“子龍啊,這一次你恐怕是猜錯了,那些道士活尸,絕不是什么自爆活尸。”袁方沉聲道。
“不是自爆活尸?”趙云面露疑色,“那什么是什么活尸,那股無形的吸力,好像就來自于這些道士活尸。
“哈哈——”
袁方尚未開口時,活尸環繞中的于吉,已是仰天一聲狂笑,極盡得意,極盡不屑。
“袁方小賊,你不是很強么,你不是得到了墨門那班蠢貨的相助,還僥幸悟出了血晶的秘密么,你這么能耐,怎么現在卻變成膽小鬼了,有膽量的話,你就來破我的磁尸陣啊,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