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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恰同學少年

  擺在吳硯田和吳川兩人面前的詞,帶著李晨燦的行楷,幾乎力透紙背!

  李晨燦本身的書法不咋樣,不過這個時空的身軀,有著一手中等偏上的好字,當然也就變成了他的。

  在這行楷上,給吳川和吳硯田展現了一個風華正茂,不負少年頭的完美形象!

  吳川和吳硯田都能夠感覺到這其中充滿的氣勢。

  果然,這才是寫出了《浪淘沙·北戴河》的李晨燦!

  在他們眼前的依然是一首詞。

  詞牌名不同,不是《浪淘沙》也不是《喜遷鶯》,而是晚唐開創的詞牌《沁園春》。

  直接就是一個詞牌名,之下是他的詞。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

  看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

  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

  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

  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

  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

  曾記否,到中流擊水,浪遏飛舟?”

  吳硯田用震撼地目光看著李晨燦……

  這首詞到不能說比《浪淘沙·北戴河》要好,可是,這首詞比那首,更加適合這本書……而且幾乎是天衣無縫!

  在他的這本歷史小說里,太祖當年師承王闿運,在湘綺樓讀書。

  王闿運門下,出了多少大人物?李云霄、楊度、楊銳、劉光第、齊白石……當時一群師生們,剛好趕上王闿運回到中南,杏壇講學、洙泗誦書,師生們春賞湘江桃浪,秋看麓山紅葉,與湘綺師交談辯論,通宵徹談幾千年興衰……

  在這篇歷史小說里,著重描述了幾次李云霄和一些同學們從湘潭到南沙,來到橘子洲頭看蕭瑟秋景,感覺到自己心態發生改變的事件,每一次,太祖的心態都有所不同。

  而這些事情,和這一首詞,居然如此吻合!

  “萬山紅遍,層林盡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這幾句話,寫景上,好到了極致。滿山一片紅色,通透的江水上,無數的船只穿梭不斷……這一片景象,居然被他描述得這么通達,讓人仿佛就站在那橘子洲頭,看到這一幕在眼前發生,同時也感覺大自然的氣度。

  畫龍點睛的是那一句“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浮沉!”

  這一句的氣勢,一下子從下層沖到了上層,從金字塔的最下方沖到了高仿,站在制高點上……

  的確,在別人看來,那個時候的太祖已經有了隱隱約約的龐大志向,已經開始追問誰主沉浮!

  這一點十分符合當時太祖的心態。

  再往下,“攜來百侶曾游,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糞土當年萬戶侯。”這幾句話,就是最讓吳硯田拍案叫絕的地方!

  這幾句話,把太祖當時的書生意氣,表現得淋漓盡致。

  讓人看到了太祖和一些伙伴,在那個時候正值青春年少,神采飛揚,才華橫溢,意氣風發,熱情奔放。在這里化用了《莊子·田子方》中“夫至人者,上窺青天,下潛黃泉,揮斥八極,神氣不變”的意境,把那些學少年的胸襟整個展露出來。

  “恰同學少年……恰同學少年……”

  吳硯田喃喃念動著這幾個字,仿佛一股電流打中了他的腦海,讓他瞬間有一個激靈,在很短暫的時間里,想到了太多太多的東西。

  而那書生意氣,揮斥方遒,指點江山激揚文字,更是把少年心性,鮮衣怒馬的心態表達得通通透透。

  糞土當年萬戶侯,青少年時代,誰不是那樣?

  這么一段話,幾乎是道盡了太祖年少時候的那些心情,也道盡了這本歷史小說中給大家展示的太祖年輕還在讀書時候的遠大志向還有年少輕狂。

  其中也有一種類似于戚繼光的‘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的感覺。

  那個年代的中國青年,激進而又憂心忡忡,他們關心傾頹國事,關心一切,不一定想要建功立業,但希望國家真正富強起來。

  而最后幾句就不用多言,這里引用了祖狄中流擊楫的典故……

  整首詩的氣勢磅礴隱藏在字面含義之下,沒有《浪淘沙·北戴河》那樣星火燎原之后的汪洋恣肆,卻多了幾分學少年意氣風發的美好時光的展示。

  這些和書中所展現的那種意向,還有那個時代的太祖,一切都十分吻合,讓人不得不拍案叫好!

  “太棒了!”

  這會兒,吳硯田早就沒有了之前對李晨燦的尷尬,反而變得激動起來:“晨燦,這也是你的作品?”

  對于這些,李晨燦沒啥不好意思的:“是的……是我以前寫的,我現在覺得和您這本書的意境十分相似,見笑了。”

  吳川和吳硯田面面相覷,片刻之后,吳川惱怒地道:“你這樣的詞都還說見笑了,這是在打我的臉?”

  李晨燦連忙笑著說不敢,吳川佯哼了一聲,心中卻充滿了感嘆。

  同時也有更多的興奮,他是吳硯田和李晨燦之間牽線搭橋認識的人,李晨燦表現如此爭氣,滿腹才華,又是蓉城一中出來的,這讓吳川感到特別有面子。

  吳硯田此時已經完全沉入到這篇詞中了,過了好久,他幽幽地抬起腦袋來,帶著幾分幽怨自言自語:“為什么,這么適合的詞,不是我寫出來的……”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悲憤了。

  古龍看到郁達夫的‘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情多累美人’的時候,肯定就是這種心情——罵了隔壁的,這句詩為啥不是老子寫出來的?!

  但吳硯田之后也從郁悶之中抬起頭來,看著李晨燦的眼神已經充滿了凝重,他說:“晨燦,這首詞,能不能作為我這本書的開書序?”

  “當然。”李晨燦笑道:“我這首詞就是給這本書的呢。”

  吳硯田嘴角已經掛上了欣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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