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萬小虎想拉著李俠一起去蹭飯吃，誰知道李俠中午約了電影頻道節目制作中心的一位主任吃飯，公司的其他員工也沒理由拉著。
所以，中午就蘇雅和萬小虎兩個人，在小區不遠處的一家檔次不低的酒店吃飯。
“這搞得，怎么跟約會一樣。”
坐在大廳里，萬小虎和蘇雅相顧無言，吃頓飯而已，怎么感覺就這么別扭呢。
“喂，你真的要做站？”蘇雅無話找話。
萬小虎擺弄著碗筷，點頭：“真的不能再真了，不過，還得征詢你這個大老板同意啊，做站，說實話，燒錢。我不妨做一個大膽的假設，未來十年時間，不要想從網絡文學中實現盈利。”
“十年不盈利，這也太夸張了。”
“并不夸張，單純的經營網絡文學，利潤點非常低。不過，我看中的不是網站的盈利，而是內容的開發，一次寫作，多次開發！一是在線付費閱讀，這是基礎的開發，網站主要收入來源。二是實體書出版代理，好的作品肯定是要往實體銷售推廣，網站可以從中收取代理費用。”
開了話頭，萬小虎立刻來了興致：“三是周邊開發，圖書、漫畫、游戲、廣播、電影、電視劇、有聲讀物都可以作為載體，進行新一輪的內容銷售。四是廣告營收，網站依靠小說吸引大眾，必定會吸引商人投放廣告。還有第五點，現在還沒有出現，但未來肯定會出現，無線閱讀模式。這個依賴于手機的普及，未來的世界，絕對會人手一部手機，手機看書，不再是高端享受，而是最基本的生活方式。”
“手機還能看書？”蘇雅掏出自己的手機，灰屏的愛立信，連來電顯示都不帶。
“不要糾結于這些細節，我的意思主要是，要把站打造成一個交付平臺，一個內容制造基地。讀者、出版商、游戲商、影視商從網站上挑選作品進行開發，而網站，則把作品的生產，承包給每一位作者。設想一下，假如未來的中國，百分之八十的作者，都在我們的站上寫小說，都與我們簽約，那么，他們的作品改編成電影、電視劇，是不是要經過我們的首肯？”
“壟斷呀？”
“理論上，只要我們做的規模大，壟斷不是不可行，不過，別人也不會是傻子，競爭肯定有。我們只要把一部分內容抓在手中，就能夠確保，我們成為這個規則的主導者，而不是被動接受者。”
蘇雅拿筷子敲了敲碗，撩了撩耳邊垂落的頭發：“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什么叫說的很有道理的樣子，明明就很有道理。”
“我又沒看過網絡小說，自然也就不知道，是真有道理還是假有道理。”
“看來我還是有必要對你進行一番深入的教育工作啊，這個，事情它是這樣的……”
萬小虎才說了開頭，飯店就已經上菜了，老鱉、龍蝦都沒有，就是幾樣普通的炒菜。
“麻煩盛點米飯過來。”蘇雅對服務說了一句，回過頭，夾了一塊皮蛋放到萬小虎的碗里，“快點吃飯吧，不是早早就嚷著肚子餓嗎，吃完飯再舉行你的專題講座。非得飯桌上說事情嗎，不要掃了我吃飯的興致。”
“行，吃飯吃飯。”萬小虎搖搖頭，怎么說也三十好幾的人了，竟然還沒學會穩重，有什么想法，就急吼吼的要倒出去。
兩個人吃飯，尤其還是一男和一女，更別扭的還不是一對情侶。
所以，氣氛上有點凝固，萬小虎也不好意思說什么，只顧吃飯和吃菜，不一會，就扒了兩大碗飯，放下筷子，看到蘇雅小口小口的吃飯，碗里面還有大半碗。
“喂，別裝淑女了，大口吃吧，累不累啊。”拍了拍肚皮，萬小虎想找點話題聊著。
顯然，話題沒找對。
蘇雅眼睛一瞪：“吃飽了沒事干是吧，去結賬！”
“又不是我請客。”萬小虎老神在在的坐在板凳上，一點沒有討腰包的打算。
“不請客就呆一邊老實坐著！”
“那不是浪費時間嗎，這樣吧，你吃飯，我給你說說建立站的重要性、前瞻性和預見性，再給你分析一下目前的市場行情。”
“萬小虎，你存心找茬是不是。”蘇雅氣呼呼的大喊，“服務員，這邊，他，結賬。”
一聽結賬，服務員很迅速的走過來。
“那什么……”萬小虎頓時垮了臉，“出門沒帶錢包。”
蘇雅掏出錢包，得意洋洋的說：“那就安靜，別打擾我吃飯的雅興。”
等結過賬，服務員轉身的瞬間，萬小虎很清晰地發現了，這位服務員眼神，對他閃爍著三個字——小白臉，盡管萬小虎的臉也沒那么白。
被鄙視了。
看著津津有味吃飯的蘇雅，萬小虎一陣無語，這小妮子不好惹啊，看上去大大咧咧，實際上帶著刺呢。
吃完飯，走出飯店的門，外面火辣辣的太陽照下來，立刻把蘇雅原本戰勝萬小虎的氣焰給壓下去。快步走到車里，結果才開車門，蘇雅就躲一邊去了。因為剛才是停在一顆大樹的陰影下，結果太陽移動影子轉移，車子完全陷入曝曬。
“哎呀，太燙了，這還怎么開啊。”
“誰讓你圖省事，不愿意停到那邊的地下車庫。”
“地下車庫要走好遠。”蘇雅哀呼。
萬小虎忍著熱，鉆進車廂，把空調打開：“等一會吧。”
然后，兩個人就站在樹蔭下，今天一點風也沒有，樹蔭下也躲不了熱，這一會已經汗順著臉往下滴了。
蘇雅擦了擦臉上的汗，看著萬小虎。
“看我干嘛？”萬小虎給她看的渾身不自在，他還沒有厚臉皮到被美女盯著，依舊坦然的境界。
“我熱了，渴了。”
“忍著。”
“哎喲，我都請客了，你去買兩瓶礦泉水。”
“我沒帶錢包。”萬小虎也懶得走路。
“我給你錢。”說著，蘇雅就掏出了錢包，翻出一張十塊錢，遞給萬小虎。
萬小虎當場瞪眼：“扯淡。”
“怎么啦？”
“我一個大老爺們，拿女人的錢，去買飲料喝。得了吧大姐，我丟不起這個人，要買自己去買。”
“你……哎喲，我求求你了。你看這么遠的路，又沒有遮擋陰涼的地方，我去了，還不把我的皮膚給曬黑啦。你既然是大老爺們，忍心讓我這樣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女被曬黑嗎？”蘇雅開始裝可憐。
“美人計對我無效。”
“去不去？”
“不去。”
“好，萬小虎你夠狠啊！”
“出來混，就是要對自己狠一點！”
蘇雅氣的七竅生煙，萬小虎感覺后背都涼颼颼的，打開大眾車車門，里面不是那么熱了，便一頭鉆進去。留蘇雅在外面氣的跺腳，最終也沒能突破太陽的威力，而是拉開車門，對萬小虎咬牙說了句：“你去開車，我坐副駕駛。”
吹著空調，一路上靜悄悄的。
萬小虎悠閑自得的開車，他車技不是很好，所以得專心。蘇雅則還在氣頭上，不想說話。
眼看著就要開到麗華園小區，蘇雅才憤憤的說：“先別回公司，最近員工多了，辦公室不夠用，而且老是在小區里，也顯得不正規，我們去聯系一下，看有沒有合適的寫字樓。”
蒲公英電影公司員工加管理層，已經突破二十人大關，擠在一個套房里，又是大夏天的確不方便。
而且公司現在也不是沒錢。
原先刨去500萬運作《傳奇2》的費用，公司賬面上還有100萬。上個月《獨自等待》DVD銷售分了380萬，這個月也快要到分賬的時候，根據博納文化那邊的估算，大約還能分140萬這個樣子。
也就是說，公司有五百多萬的流動資金。
“好，去找個好一點的寫字樓。”萬小虎在心里面合計了一下，就算建站，目前也要不了多少資金，完全可以改善一下公司的辦公環境。
2000年的京城，是大發展時期，新竣工的大樓鱗次櫛比，麗華園小區附近，就是四通立交橋商業區，兩人都想要在這個地方尋找寫字樓。一來離麗華園小區不遠，二來離北大也不遠，三來這里是新的商業區吧，比較干凈整潔。
比較了一下幾座樓盤的租金和設計，蘇雅最終選中了四通CBD大廈，這是新建成的一棟16層大樓。租金雖然偏貴了點，但是風景很好，尤其是10層往上，能夠俯瞰整個立交橋，以及橋北的公園。
“高層以下，是85元一平方每個月，高層以上是90元一平方每月。”在12樓空蕩蕩的房間里，物業經理介紹，“我們的高層全都采用一體式落地窗，不影響外面的風景，而且都是未裝修樓層，可以隨商戶意愿裝修。”
“喂，你覺得怎么樣？”蘇雅問，語氣依舊有些不善的味道，顯然怒氣未消。
萬小虎圍著電梯間轉了一圈，思考一下說：“這里的條件不錯，一層有1200平的使用面積，我們租賃一半的樓層就能滿足現在使用，和未來一年內的發展需求了。就是5萬4一個月的租金，有點貴了。”
一平米90元，半層600平米，一個月是五萬四，一年就是六十多萬，比較狠。
貴是貴了點，奈何風景和地段都很好，最終，兩個人還是點頭同意了在這里租賃。
“簽一個優惠價，我們就把12樓的半層租下來。”
“優惠可以，不過要預付一年的租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