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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六十九章:日出東方(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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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高遠手中接過卷宗,細細地看了一遍,蔣家權臉上亦是露出訝異的神情,"田單在齊國國內一手遮天,連齊王都成了擺設,齊國上下,無不認為田單想要謀朝篡位就如同捅破一張紙那樣簡單在這樣的情況之下,田家二子之間自然也是互相較勁,誰不想成為那萬萬人之上的人呢?從先前看來,老大田遠程是占了上風的,不但在國內得到了廣泛的支持,便是田單也是更欣賞這個長子田富程以前給大家的映象是一個徒有武勇的匹夫,但觀此次的決斷,此子也不容小覷啊!當斷則斷,敢行別人不敢為之事,當為梟雄也"

  高遠若有所思地聽著蔣家權分析著齊國國內的局勢,手指之間一道白光繚繞,那薄如蟬翼的小刀靈活地在指間轉動著"蔣先生,田富程現在麾下還有三萬余人,我估摸著他回到田河之后,定然也會將天河的汪沛也裹協回去,如此一來,他便有六七萬大軍,這股軍隊回到齊國,只怕那田遠程毫無抵抗之力,田富程上位,那我們先前的那一翻打算可就要落空了,想來田富程是決然不想讓田單回去的,他只怕恨不得我們將田單宰了才快活呢!"

  "的確是這樣"蔣家權點頭贊同,"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這場大仗就算在軍事上贏了,但在經濟上卻是大虧特虧,●∨,..如果沒有補益,后遺癥只怕會讓我頭痛無比,而且會影響到我們下一步的戰略布局啊!"

  高遠一揮手,奪的一聲,小刀自手中飛出,準確地插在掛在一邊的地圖之上代表著齊國的國都臨淄的那座小城,"那有這么容易的事情?"

"都督現在有什么辦法?"蔣家權問道"田富程行此事,主要便是一個出其不意,他一定會封鎖所有往齊國的消息通道。讓田遠程蒙在鼓里,只到他的大軍突然出現在國境之內,那時候田遠程措手不及,無法作出相應的反應,自然會一敗涂地但我們卻可以讓田遠程提前知道消息,那田遠程既然深得田單欣同,想來也不是一個笨物,只要應對得當,田富程便不那么容易得逞"高遠道"這是一個好辦法,如果他們兩兄弟在齊國之內打起來。不管誰勝誰負,于我們都是好消息啊!"蔣家權眼睛一亮  "當然不能讓他們分出勝負"高遠冷笑起來,"只有兩個人僵持住,我們才有更大的利益可徒,到了那個時候,田遠程希望我們將田單放回去,利用田單的聲望來收拾田富程,而田富程呢,自然希望我們永遠扣留著田單。咱們兩頭敲竹杠,誰都不放過哈這田單可真是值錢呢!"

  聽到高遠的分析,蔣家權亦是大笑起來,"如此才是絕佳不過都督眼中的這頭奇貨。目前可不還擁兵七八萬,尚不是我們的階下囚呢!"

  "離我們的階下囚亦只有一步之遙矣!"高遠道:"這可是我們要拿來換大筆銀錢的家伙,萬萬不能讓他生出什么事來"

  "田單的陣地布置得縱然再好,但七萬人可是要吃飯的。現在田富程已去,田單外援斷絕,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我們慢慢地來磨他們吧"

  征東軍的確不急了,現在的田單數萬大軍被困在長壽縣城這附近數十里范圍之內,在他們的周圍,十數萬征東軍將他們包圍得水泄不通,其中更包括數萬騎兵,別說田單不大可能能沖出重圍,就算沖出來了,又如何應對那些騎兵們的追擊?

征東軍難得地遇上了一個精通陣地防守的軍隊和統帥,又是在這樣一種絕地之中,自然要好好地利用起來,磨練一下自己軍隊的進攻技巧一份份的攻擊方案,雪片般地從各路將領手中飛到高遠的案頭其中不乏有些奇思妙想,讓高遠亦是拍案叫絕遼西這邊正磨刀霍霍,關上門準備痛打上門的野狗,而在河間郡,由霍思危率領的一萬齊軍與那霸的五千征東軍亦正在對峙當中河間歸屬征東府較早,在這片地域之上,征東府的統治基礎已經深入每一個角落,同樣的,預備兵役制度也在這里生根開花,雖然那霸只有五千正規部隊,但在鄉間,在田野,在山里,有著無數的民團在一些退役老兵的帶領之下,展開對齊軍的騷擾作戰,或襲擊糧道,或設伏付擊斥候以及小股的齊軍,這些針對性極強的小打小鬧雖然不會傷了齊軍的元氣,卻也讓齊軍士氣低落,隨時隨地都得擔心自己的安危,亦讓霍思危頭痛不已,到最后,士卒不上一百,基本不會出去田單希望霍思危能夠從河間打開另一條通道,但霍思危卻在河間陷入到了全民作戰的汪洋大海之中,舉步維艱,對面的那霸,卻戰卻退,一路退向河間郡城,看起來霍思危節節取得勝利,但身為大將的霍思危心中清楚,對方不是敗退,而是在有計劃的一步步后撤,自己每前進一步,都是在向游渦中心踏出一步,愈向前,阻力愈大,而自己遇到的困難也會愈多是向前,還是就此止步,等待田相那邊進一步的命令,霍思危有些彷徨,畢竟自己只是一只偏師,手里只有萬余兵馬,很難對河間實施普通的占領和攻擊霍思危終于等到了田單的命令,但當他看到那個渾身傷痕累累,衣裳襤褸有如乞丐的信使,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聽著信使帶著絕望口吻的敘述,看著田單那封幾乎是孤獨一擲的命令,霍思危幾欲昏倒在地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一地步近二十萬齊軍自齊國出發之時,何等意氣風發,一路攻城掠地,不費吹灰之力便攻占了燕國都城,那是何等的銳氣難擋,這才過去了多久,便在遼西折戟沉沙,陷入了絕境  "霍將軍,田相命令你,不惜代價破壞河間郡的一切,如果能穿過河間,直逼積石,則是最佳,如此便能最大程度減輕主力所受的壓力,為主力與敵決戰并取得勝利,加上重重的籌碼田相說,以霍將軍的能力以及霍將軍對齊國的忠心,定然能將此事做得完美"

  霍思危咽了一口唾沫,臉色沉重之極,并沒有因為信使的溢美之辭而慷慨激昂,他盯著信使,沉聲問道:"你是從瑯琊那邊過來的是嗎?"

"是,將軍!"信使不安地低下頭  "既然是從瑯琊過來的,你怎么變成了這個樣子?瑯琊難道不是在我們的控制之下么?"霍思危逼問道,"說,瑯琊出了什么事情,這些日子,我派往瑯琊的信使,全都有去無回,是怎么一回事?"

信使遲疑半晌,終于開了口,但說出來的消息,卻又讓霍思危如同五雷轟頂  "田富程將軍帶著瑯琊的全部齊軍,已經撤出了瑯琊,現在瑯琊郡已經完全落入征東軍的控制之下,小人一行本來有十余人,但最后僥幸過來找到將軍您的只有我一個人了,其它的,不是死了,就是被捉住了"

田富程跑了!霍思危頹然坐下,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還有挽回的余地嗎?他抬頭看著信使,心中一時猶豫難決,如果自己再不作出決斷,只怕自己的下場也會好不了,田富程已經回到了天河,但絕不會以天河為他的終點,他的終點肯定是在齊國,在臨淄天河的汪沛如果也走了,那自己就會如同遼西的田相一般,成為一支被關在籠中的鳥兒隨時都有可能被拔出羽毛,折斷翅膀  外頭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之聲,鋼刀出鞘之聲以及雜亂的喝罵之聲,霍思危正自焦燥,聽到這種情況,不由大怒,霍地站了起來,沖出大帳,怒聲喝道:"軍中喧鬧,是想要本將軍行軍法嗎?你們都活膩了?"

在大帳之外,霍思危的親兵排成一排,擋住了前面幾個身著便服的人,而領著那幾個身著便服的人的身邊,居然是自己前營的將領  看著那名前營將領臉上無奈的神色,霍思危眼皮一跳,盯向那幾個人正中的一人,摘下頭上的笠帽,抬起頭來,看向霍思危:"霍將軍,你是想對我行軍法么?"

  看到對面這人,霍思危臉色數變,語帶澀聲地開口道:"田將軍?你不是去天河了么?"

  來人正是田單的二子田富程,他哈哈一笑,伸手撥開了面前霍思危的親兵,大步走到了霍思危的面前,"不錯,我是去了天河,我來這里,卻是為了給霍將軍你指點一條明路,你兄長霍思安已經戰死在了遼西,霍將軍,想必你也很清楚,如果再呆在河間,或者按照父親的命令行事,你,聽怕也會步你兄長的后塵"

霍思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田單的信使并沒有說明自家的兄長已經戰死  "我兄長是怎么死的?"

  "他帶著左路三萬齊軍自云陽進攻遼西,被征東軍圍困在云陽,城破之后戰死了,霍將軍,這一場仗,我們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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