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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七十九章:煌煌漢威(4)

這一頓酒宴,征東軍諸將都是吃得郁悶無比,手下敗將田單侃侃而談,偏生席上都督卻一副聽得極專心的樣子,而另一個大佬蔣家權居然不時與田單展開辯論,這兩個人才具超高,所辯論的東西,在座諸將哪里能聽懂,一個個云里霧里,除了悶頭喝酒,盡是沒有別的事情可干,還不能大聲喧嘩,看都督的認真樣子,似乎很重視這個田單的見解呢不少人已經私下里互相串連著,等這頓酒宴散了,大家伙才找一個地方,好好地聚一聚,當然等會兒的聚會,就是各自的小圈子了扶風系,葉氏一系,東胡系,匈奴系,還有前燕軍一系,林林總總,說起來,高遠的麾下現在倒真是一個大雜燴了好不容易熬到酒宴散場,將領們早已是迫不及待地紛紛告辭,三三兩兩結伙而去,而田單也在蔣家權的陪同之下出了高遠的大帳  從溫暖如春的高遠大帳之中出來,被外面的冷風一激,田單不約縮了縮肩膀,抬頭看著天下緩緩飄落的積雪,微嘆一聲道:"我現在知道,高遠高都督為什么會有今天的成就了!"

  "哦?"蔣家權感興趣地看著對方,"愿聞其詳"

  田單轉頭,看著蔣家權,"你找了一個好東主,"停頓了一下,感慨地道:"他連我這個手下敗將的意見都聽得這么認真,的確是一個善于納諫的賢明之主,其胸懷之寬廣,我不如他遠甚,今日這一席酒,倒是讓我輸得口服心服了"

蔣家權哈哈一笑,心道你今日不過是走馬觀花。對都督亦只不過有一個粗淺的了解,等你在這里呆得久了,只怕要佩服的五體投地"蔣議政。我什么時候才能與高都督商談正事?"田單看著蔣家權,問道若說到察顏觀色。田單的確在厲害無比,雖然只是一頓酒宴,他也已經大致看出蔣家權在征東軍的地位,有些類似于秦國的李儒,不僅高遠極其看重,下頭的軍將也服氣得很,如果能從他這里得到一個信兒,那多半就八九不離十  蔣家權微微一笑。"田相何必著急?來咱們征東軍的地方可不容易,怎么也得好好地看一看,走一走,再說了,都督馬上便要趕回積石城去完婚,兩位夫人可都在等著呢,這吉日佳期一定,那可不能有絲毫拖延的,怎么的也得等到都督過完了喜事,咱們喝完了喜酒。然后再來談這些正事吧?更何況,這些事情,又豈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清楚的?不急。不急"

田單苦澀地想著,你自然是不急,但我能不急嗎?但此時人為刀殂,我為魚肉,連絲毫討價還價的本錢也沒有,除了等待之外,可是一點辦法也無"蔣議政,我的那些士兵,他們現在可還好?"田單問道  "當然很好。比他們在長壽喝風吃雪強多了"蔣家權笑道:"這一點田相可盡管放心,我征東軍縱橫天下也有多年了。田相何曾聽過我們征東軍虐殺過戰俘?一般士兵自然都會安排好去處,而高級將領們都已送到了積石城暫住。如果田相能與我們都督達成協議,那這些人自然也就會被釋放了"

  田單點點頭"田敬文哪里?"

"我們已經派人帶著田相的手書去崤山找田敬文了,但田相也知道,現在大雪封山,田敬文這往山里一貓,想要找到他,可真要費大功夫,我們也不可能派大部隊進山去,不過也不急,崤山雖然大,但總有邊界,終歸是能找到的"蔣家權含笑道"多謝!"田單無可奈何地道,對方很明顯,是在采用一個拖字訣,目的無他,自然是想讓齊國二田之爭,打得不可開交,打得無可化解之時,這才會與自己開始商談這些問題其實還有一個更可怕的可能,田單卻是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那就是,以后他可能再也回不去齊國了,而齊國將在自己兩個兒子的爭鋒之中,一直向著無底的深淵墜落下去,直到某一天,高遠的魔掌伸向齊國"田相啊,你的齊國江山壯麗,但我們這里,卻也是別有一番風光,那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壯景,卻也讓人也馳神往,前燕國太尉周淵周老大人,現在就定居在大雁郡的大雁湖旁,青竹為籬,湖水之釁,青磚紅瓦,含怡弄孫,閑來湖邊垂釣,草原縱馬,端地是寫意無比呢,咱們一定得找個時間去拜會一番,說起來,你們也應當是老朋友呢!"蔣家權忽地扯到了另外一個話題之上  田單心中卻是一涼,這時候提到周淵的晚年生活,是在暗示自己,將來也會與周淵去做鄰居嗎?

心情郁郁的田單回到了專門為他設置的大帳里,說起來高遠還真是給了他極高的待遇,除了大帳之外戒備森嚴之外,這間大帳與先前高遠的中軍大帳相比,絲毫不遜色,一應所需,樣樣俱全,但這里再舒適,又如何能讓田單成寐?自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睡田單的心情是五味雜陣,不過高遠此時卻舒坦的緊,拋開田單的敵人身份不說,此人的才具,的確是世上少有,看問題的角度也是別具一格,這一番詳談,有蔣家權居中挑起話題,激起田單的好勝之心,倒是讓他盡吐心中所思田單生性好強,遭此大敗,心中自然是不服的,蔣家權一激,便讓他直抒心意,想要在言辭辯論之上勝出一籌,他二人的交鋒,高遠自愧不如,不過旁觀者有旁觀者的好處,倒是讓高遠的思路明晰了不少趙國,現在的確是倒不得的,秦人逼迫過緊的話,自己當要助一臂之力,說起那荊如風,才具是有的,但畢竟年紀大了,與李信僵持一久,難免不受李信所乘,而在魏國的路超,看了他這兩年的足跡,高遠也將他升到了同等對手的級別,周長壽與魏國人,只怕不是他的對手齊國現在已經是自己的禁孿,已經列入了自己的擴張版圖,亦是自己以后對付秦國的重要版塊之一,偏生楚人此時卻也插進來一腳,倒是讓事情有些復雜化了,葉真先前所奏報的對那位楚國公主的處理,倒是得當得很,不管怎么說,也算是在郢都有了一條線楚人會是自己以后對抗秦國的重要力量之一,這個國家地大物博,人丁眾多,現在自己沒資格與他們翻臉,看來齊國的利益,倒是要讓出一些出來,但讓出多少,這就得有講究了至于魏國,橫豎他們也撐不了多久,等過了這會兒,自己倒是可以與趙杞好好的再次易一番,與其便宜了秦國,倒不如讓我們兩家分了他在地圖上比比劃劃半晌,高遠很是滿意地用炭筆在地圖上勾勒住了自己心目中的版圖,看著那廣袤的區域,他不禁得意地笑了起來,秦武烈王,你我兩方,所施政令截然不同,但時間卻是站在我這一方的,時間愈久,我的優勢便愈大,到后來,此消彼長,可就容不得你像今天這般強橫了想起前世那個歷史之上,強大的秦王朝二世而亡,不得不說他們在政策之上出了極大的偏差,雖然此秦朝非彼秦朝,但兩國所施的政策,倒是差相仿佛涸澤而漁,如何能持久?高遠在心中冷笑起來  "都督!"何衛遠端著一分熱水走了進來,"燙燙腳,去去乏吧!"

  "嗯!"高遠點點頭,放下手中的炭筆,走到椅子上,去了鞋襪,將腳伸手微燙的水中,舒服地呻吟了一聲"志遠,天賜那邊傳過來消息了嗎?"

"今日已經有人過來了,報說夫人與小公子已經過了崤山口了,今天應當在青田縣歇息一晚,最遲后天,便能趕到大營"何衛遠道"好,我還真有些怕她使小性子賴在瑯琊不回來呢!"這一次自己回到積石城,一下子便要娶兩位夫人,寧馨倒不必說了,但賀蘭燕卻與葉菁兒不對盤子,兩個人一個是外柔內剛,一個卻是內外都剛,想想兩人以后要同住在一個屋檐下,高遠便有些頭疼,不過寧馨是一個懂事的,有她在其中居中調停,料想也不會出什么事情"衛遠啊,這一次我迎娶兩位夫人,你在外頭聽說了什么嗎?"高遠饒有興趣地看著何衛遠"都督迎娶夫人,哪是大喜的事情,大家心里都很高興啊!"何衛遠道  高遠哈哈一笑,"你小子,倒也學會跟我打馬虎眼了,說實話"

  何衛遠遲疑了一下,才道:"其實下頭的軍將們對于都督迎娶兩位夫人倒沒有什么,真是高興,就是前些日子,我聽到有些人說賀蘭教頭"

"說她什么?"高遠的臉色微微一沉"他們說,要是賀蘭教頭生一個女兒那就好了!"何衛遠低聲道高遠皺皺眉頭這就是家大業大的壞處了小高興是長子,背后有著葉菁兒這個正牌子夫人,葉重,葉真都是麾下重將,荀修等人亦都是葉氏一系,還有監察院中的張一等人,論起關系,只怕也與葉菁兒更親近一些,而賀蘭燕的背后,卻是整個匈奴一族,在軍中的勢力又豈小了,賀蘭雄,公孫防,洛雷,郝連勃,都是軍中悍將  有些事兒,看來自己倒是要提早著手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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