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無處不在,特別是在一些戰爭中,守著一個秘密便是一場勝利。
在這場對峙中,其實亦是藏著一個小秘密。在堡壘中有一條秘道,能夠直接通過外面的小村林,為著徐亮一伙用奇兵創造了條件。
就在俞大猷的軍營在休整的時候,這條秘道卻悄然被啟用,一些亡命之徒走進了這條秘道中。
每個將軍都有著他的統帥風格,亦有著各種收籠人心的方式。有的人擅用大義,有人則跟士兵同寢同食,甚至有人用嘴吸士兵的毒瘡。
只是有這諸多的收籠手段中,身先人卒無疑是最受士兵所歡迎的。
在元朝末年,這時期可謂是英雄輩出,朱元璋部下更是猛將如云。只是被公認為元末第一猛將,卻是陳友諒麾下的張定邊,每戰都是身先士卒,勇猛直前。
在鄱陽湖戰役中,張定邊于百萬軍中發現了朱元璋的指揮艦,不管不顧,僅帶領三艘小船,全速殺向朱元璋。連斬朱元璋三員大將,還差點殺了朱元璋。
徐亮從小就喜歡聽書,最喜歡的將領便是張定邊,亦是學習了他的作戰風格。之所以能在徐海的手下中脫穎而出,能夠接替徐海的位置,正是他打仗總會沖在最前頭,深受部下的愛戴。
只是成為頭目后,煩惱亦會隨之而來。
城堡看似固若金湯,但其實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里面的糧食并不多。先前他已經是計劃撤離這里,前往日本銷贓的同時,亦在那里避避風頭。
雖然瞧不起那些軟蛋官兵,但卻不得不承認,如今大明的財力不斷輸向江浙,海防的力量日益增強,海盜的日子已經沒先前那般滋潤了。
只是他才剛準備撤離這里,卻是遇到鐵良前來滋事。這其實是計劃的一部分,所以他選擇退守不迎敵,故意幫著霍大春拖住鐵良。
但萬萬沒有想到,這鐵良前腳剛走,大明水師后腳便來了,將這座島團團包圍。
經過這些時日的觀察,他終于意識到陰謀敗露了,這些大明水師是前來追回皇上東西的。別說圍困他們三五個月,哪怕是三年五載都有可能。
正是如此,他帶著十幾個人從秘道中潛出堡壘,打算趁夜燒掉他們的補給船,然后找機會突圍,前往日本逍遙快活。
地底下很是陰涼,從秘道來到了井底,聽著外面的鳥叫聲,徐亮便知道上面必定是安全的。而且他們怕如何都想不到,會有這么一條秘道直接到達林子里。
哎呀!
前面一個結實的男子正要爬上去井去,結果當即摔得狗啃屎!
廢物!
徐亮本是一個急性子,一腳踩在那人的身上,然后就選擇第一個爬上井去。聽著上面的鳥叫聲,他翻身的同時,亦是伸手撲向這只鳥。
最近在堡壘凈是吃些干糧,嘴里淡出個鳥來,故而打算捉回去吃掉。
話說,就在他翻身而出的時候,突然渾身的寒毛聳起,感到一股危機感。當他抬頭望去之時,一個鋼珠已經射入他的體內,血肉如同鮮花般綻放。
“找死!”
徐亮捂著鮮血潺潺而流的胸口,看到躲在灌木叢后面的書生,一貫的勇猛支撐著他前進,勢必要將這個偷襲他的家伙撕碎了。
林晧然亦是懵住了,他可以用帥氣的臉蛋發誓,他的本意是打那只賊鷗,絕對沒有計劃打這個月代頭。只是在看清這個月代頭的面容后,他的心亦是一沉。
雖然跟這個月代頭本沒有什么深仇大恨,但這人如今成為了他赴考的一塊拌腳石,現在竟然還想要殺他。他沒有選擇轉身而逃,而是放下手上的火銃,掏出了一把短匕首。
人生有太多的始料不及,如今面對突然出現的兇徒,那唯有狹路相逢勇者勝,何況這貨現在都已經是重傷垂危了。
虎妞!
林晧然默念著一個名字,仿佛多了一些勇氣,然后就持著匕首迎了上去。
只是他似乎是低估了徐海,匕首倒是刺入血肉中,但一個拳頭便同時砸到了他的臉頰上,整張臉仿佛都要歪了一般,口腔里滿是血腥味。
但林晧然跟這時代的書生有所不同,他上輩子亦是吃個苦的,更參與過多起街頭斗毆。盡管是疼痛難忍,但拔出匕首朝著徐亮的脖頸處刺去。
跟著殺雞一個原理,這脖頸處最為脆弱,上面有著氣管、食管、大動脈。只是會有副作用,若是刺到血管,鮮血會瞬間噴射到他英俊的臉蛋上。
夕陽如血,一個白色的軍賬中。
俞大猷正跟著將士研究著地形,發現城墻有一個小缺口,可以集中力量從那里進行猛攻。只是讓他有所顧慮的是,要付出的代價恐怕很大。
任何的戰爭都需要傷亡,這早已經成為了共識。只是傷亡換不來勝利,那一切都是白搭,這亦是主帥的無能,所以他需要慎之又慎。
而且他越來越意識到,這個徐亮是一個厲害的角色,絕對不比徐海差。特別這伙倭寇異常團結,以致他的勸降和離間起不著半點作用,時而還得承受他們的偷襲。
突然一個槍聲從林中傳來,打破了這個營地的寧靜。然后又是一個驚慌的尖叫聲,那個呼喊救命聲很是尖銳,以致俞大猷都丟下地圖沖了出去。
當俞大猷領著眾將士趕到的時候,已經有一支士兵先一步到達,并將那里團團圍住。心里不由得咯噔一聲,那個小太監別真的死了,那可是皇宮的人啊!
看著上官們到來,士兵便給他們讓出了一個口子。
俞大猷聞到了一股血腥味,心里的擔憂不由得加深,只是跟著將士們看清楚里面的情況后,都是為之一愣。死的不是小太監,卻是一個倭寇。
“誰帶他們來營地的?”
俞大猷望著不該出現的二人,臉色當即一寒道。
“是卑職!”
一個千戶顫顫巍巍地走了出來,小心地回答道。
俞大猷正要處罰,卻看到一個將士將那具尸體翻轉過來,卻忘記要說什么話,嘴巴微微張開,眼睛當即瞪得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