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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繼續分餅

  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修檢廳主要圍繞著《談古論今》二期而運轉。

  鄧長生抱來了一疊厚厚的詩稿,這里很多詩都是上上之選,怕整個大明都找不著這么有質又有量的詩人來了。在聽取各方意見后,很快便敲定了一首松詩。

  松,有長壽之意,而鄧長生這名字又極為吉利,故而算是投嘉靖所好。

  鄧長生初是有所慮,他覺得這不算是他最好的作品,但聽著林晧然的解釋后,當即是一陣狂喜。若不是雙方年齡相差太多,他都想跟林晧然來一場桃園結義。

  至于各個版面,都有專門的翰林官負責,這些都是學富五車之人,做這種工作簡直是大炮打蚊子,絕對的大材小用。

  只是大家清楚這《談古論今》的意義非同小同,所以都是精益求精,小心地應對著,任何細節都想要做到極致,力求做到完美。

  林晧然則負責總攬全局,但亦添加了一些有趣的內容,將后世課中的《蜀鄙二僧》放了進來,試圖進行樂寓于教。

  蜀之鄙有二僧,其一貧,其一富。

  貧者語于富者曰:“吾欲之南海,何如?”

  富者曰:“子何恃而往?”

  曰:“吾一瓶一缽足矣。”

  富者曰:“吾數年來欲買舟而下,猶未能也。子何恃而往”

  越明年,貧者自南海還,以告富者。富者有慚色。

  西蜀之去南海,不知幾千里也,僧富者不能至而貧者至焉。人之立志,顧不如蜀鄙之僧哉?

  是故聰與敏,可恃而不可恃也;自恃其聰與敏而不學者,自敗者也。昏與庸,可限而不可限也;不自限其昏與庸而力學不倦者,自力者也。

  這篇章對林晧然的影響很大,亦是記憶猶新,而且其中的寓意很好。最為關鍵的是,這章不存在于這個時代,有著原創的屬性。

  他相信這篇章一旦放出去,必然有著不錯的反映,亦能寓教于世人,算是《談古論今》的一個大賣點。

  只是對于這類帶著趣味性的章選入,其實是有些爭議的。在諸大綬等人看來,《談古論今》應該有更注重嚴肅性,減少這些小故事的篇幅。

  林晧然卻沒有采納這種意見,來自于后世的繽紛世界,如何不知道娛樂期刊要遠強于那些專業性期刊,而娛樂產業曾一度給美國帶去以上的gdp產值。

  在這個娛樂匱乏的時代,他怎么可能自廢羽翼,將這些娛樂因素給剔除掉。與之相反的是,他一直注意著《談古論今》的趣味性。

  不過他沒有跟他們解釋太多,他可以跟大家討論一些東西,但作為《談古論今》的總編,有時亦要表現出的一面。特別是《談古論今》的宗旨方面,他必定要堅守著趣味性。

  關于時論策的選取,他則表現出民主的一面。由諸大綬/徐渭和陶大臨三人共同審核,若三人出現分歧,則由他這個總編來定奪。

  只是這一次,三人的審核意見出奇的一致,甚至都沒有半點爭異。但推舉的人選卻讓林晧然很不滿意,甚至有直接否決掉的小沖動。

  卻不得不承認,是金子總能發光。在眾多史官的時事策中,儲大綬三人一致推崇翰林修編張居正的時事策,認為他的章最是合適。

  對于這位后世赫赫有名的能臣,林晧然心里其實是很尊敬的,甚至一度還視為偶像。但現在今非昔比,張居正卻成了他的“競爭者”。

  按著歷史的發展,張居正是徐階的指定接班人,獲得徐階最核心的政治資源。現在林晧然有意投靠于徐階,那張居正就成了他的直接競爭者,成為他接班徐階的最大障礙。

  正是如此,他應該出壓張居正,不讓張居正有任何的出頭之機。

  “若愚兄,覺得此不妥乎?”諸大綬發現林晧然的臉色陰晴不定,便是認真地詢問道。

  林晧然回過神來,最終嘆了一口氣道:“沒有!這篇章簡直是一針見血,確實是最佳之選,那……就這篇了!”

  雖然他很想將這篇章擲在地上再踩上兩腳,但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為了他公正的形象,亦為了給其他史官一個交待,他只能默默地忍受這點的不如意。

  讓他感到欣慰的是,他是《談古論今》的總編,在官位上又高張居正一頭,亦不需要太忌憚于張居正。

  在時事策敲定后,《談古論今》的全部內容亦是敲定了下來。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原有的欄目外,林晧然還添加了一個小欄目。

  這個欄目的幾乎可忽略不計,只是一個迷語題:“二人并坐,坐到二更三鼓,一畏貓兒一畏虎,猜一字。——(答案下期揭曉)。”

  這種留下懸念的銷售模式,自然不是林晧然的首創。在后世的很多期刊中,都故意留下一些懸念性的迷題,然后吸引消費者訂購下一期的期刊。

  現在這種模式,被林晧然采用了,已經為著《談古論今》的三期進行鋪墊了。

  在定稿后,林晧然卻沒有馬上進行刊印,而是讓徐渭用上等的紙張認真地抄錄一份,并讓人用線繩訂定成冊,然后放置于一個精美的盒子中。

  “若愚兄,這是何故?”徐渭看著他如此慎重,當即好奇地詢問道。

  林晧然卻是朝著西邊作揖,然后微笑地睥了徐渭一眼,而徐渭的臉上當即浮起震驚之色。

  林晧然不明白他為何有這么大的反應,便抱著精美的盒子向著內堂走去。

  他深知利益均沾的道理,所以拿著這精裝版的《談古論今》,直接前去拜見恩師吳山。雖然吳山將《談古論今》的撰修權給了他,但他亦要投桃報李。

  很是巧合,吳山今天下午恰好出現在翰林院,在內堂忙碌著。

  吳山看著林晧然抱著精美的盒子進行,微微地蹙起眉頭,卻不明白這個徒弟是鬧哪一出。自從那道圣旨下達后,他一直都不明白,《談古論今》有何獨特之處,竟然會讓圣上如此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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