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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7章 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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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便宜了這個庸醫了!”

  “等啥家遇上,定要揍得這廝屁滾尿流!”

  “如此沒有醫德的郎中,小生定要天天唱衰他!”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一直關注著事態的進展,只是眼看著黃郎中就要從公堂毫發無損地離開,不由得紛紛地進行嚴厲譴責。

  黃郎中自然聽到身后的譴責聲,深知曉他黃門卿的聲名是徹底臭了,只是他的臉上卻掛著輕蔑的笑容。

  嚴嵩父子的聲名更是臭名昭著,但這幫平頭百姓又能拿人家如何?人家還不是整天吃香喝辣?他雖然打著郎中的身份,但從來都不是靠著行醫為生,靠的是他手上專治破傷風的祖方。

  只要他手握著這一個專治破傷風的祖方,那必定會有達官貴人主動找上門來求他醫治,而他仍然能夠天天吃香喝辣。

  林晧然接過傳遞上來的供狀,確認黃郎中已經在供狀上簽字,抬頭望向泰然自若的黃郎中,卻是陰沉著臉地答道:“走?你還想要上哪里?”

  “府尹大人,您這是何意?小人將該交待的都已經交待清楚,還按著你的吩咐簽了字,現在小人自然是要回家了!”黃郎中先是一愣,旋即理所當然地答道。

  不少人發現事情似乎有變,紛紛望向了端坐于公堂上的林晧然。

  林晧然面沉似水,將那一份供狀放到案上,臉色驟然一變,對著黃郎中怒斥道:“因你毫無醫者的良善之心,竟用藥方要脅于柳氏,從而致使張老太太為護兒媳的貞節,選擇燒炭自殺,你可謂是罪大惡極!”

  在說到最后四個字的時候,情緒直接爆發,聲調達到最高分貝。在公堂這種碗形建筑布局的加持之下,令到他的聲音顯得洪亮而有穿透力。

  不論是堂中的差役,還是堂下的百姓和士子,無不為之動容。

  他們紛紛抬頭望向堂上的林晧然,在佩服于他口才的同時,亦發現這位順天府尹有著難能可貴的正義感,是一種能夠為民做主的好官。

  這……

  張軍被眾捕快壓制在地板上,但這時已經忘記了掙扎,心里既是意外又是感激,抬頭望向了堂上的林晧然。不管案件如何,他都欠下這位名滿天下的林文魁一份人情。

  “府尹大人,小人不服,小人并沒有殺人!”黃郎中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但還是保持著理智,為著自己進行辯護道。

  堂下的百姓和士子的眉頭微微蹙起,卻是紛紛望向了林晧然,因為黃郎中似乎有幾分道理。

  林晧然迎著黃郎中叫屈的目光,顯得正義凜然地搖頭道:“不,你等若是殺了人!雖然張老太太患必死之癥,但若非你以她的病癥脅迫于柳氏,試圖玷污柳氏的貞節,張老太太不會自尋短見,那還能再活上數日。”說著,又望向被壓制在堂中的張軍道:“她亦能跟她的兒子見上一面!”

  嗚嗚……

  張軍聽到這番話后,亦是忍不住落下淚來。他從小得到老母的疼愛,是老母含辛茹苦地將他拉扯成人,而他竟然無法跟老母見上最后一面。

  雖然他此刻很是痛恨于黃郎中,但亦是感受到了那份深厚的母愛,只后悔往日沒能再多孝敬一分。

  “不,我沒有殺人!我沒有親手殺害張老太,她的死跟我無關,你不能判處我殺人!”黃郎中細思極恐,顯得驚慌地辯解道。

  若說剛開始的時候,他還能心安理得地認為自己沒有殺人。只是隨著林晧然的抽絲剝繭,令到他意識到他確實犯下惡行,甚至手上都沾著鮮血。

  啊……

  黃郎中瞧了兩只手掌,發現上面真的有血跡,眼睛的瞳孔激烈地收縮,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卻是被手上的鼻血嚇得不輕。

  林晧然打定了主意,對著一驚一乍的黃郎中又是指責道:“你確實沒有手刃死者,算不上真正的殺人行兇!只是你的勒索柳氏的行徑,卻是促使張老太太尋短見的關鍵,你就是一個殺人兇手,讓本府尹如何輕饒于你?”

  “你不能這樣,我……我沒有觸犯明律!”黃郎中卻是越想越害怕,發現真是這么一回事,但如同抓著一根稻草的溺水者般辯駁道。

  此時此刻,大明律法仿佛成為他的信仰,是他賴以生存的救命草。

  林晧然不再理會于黃郎中,目光望向了堂下的一百多名百姓和士子,語氣嚴肅地宣判道:“經本府尹查證,仁義堂掌柜黃門卿自持有治破傷風之祖方,向柳氏索要五十兩加清白之身,此事被患者張老太太所獲知,為護兒媳貞節,決定焚炭而亡。黃門卿雖非親手殺張老太太,但卻致張老太太尋短見,乃致張老太太死亡之元兇也。今本府尹裁決,黃門卿害死張老太太,但鑒于張老太身患不治之病,判處黃門卿流放三千里,戍邊雷州。”

  “判得好!”

  “這種人應該砍頭,流放都便宜他了!”

  “說得不錯!不過府尹大人的判法更顯得公正。”

  堂下的百姓聽到這個裁決,雖然有些意外,但無不大快人心。

  黃郎中這種敗類,當真是罪有應得,縱使是砍頭都不為過。一時之間,大家紛紛表示著支持,對林晧然的判決都是進行稱頌。

  此次圍觀的百姓和士子外,實質亦有一些德高望重的鄉賢。他們是地方的代表,在京城百姓中擁有極高的聲望,亦是選擇觀察這位上任不久的順天府尹。

  素有怪脾氣之稱的鄉賢頭目方唐,此時正是輕捋著白胡須,顯得滿意地望著堂上的林晧然。

  “大人,你不能這樣判我,你不能這樣判我!”黃郎中的臉色蒼白,并大聲地叫屈道。

  雖然流放不是死亡,但在大明的邊陲之地戍邊。不說時時面臨充當炮灰的危險,亦要忍受著苦寒,他的小命很可能會栽在那里。

  林晧然的臉色一沉,便是板著臉命令道:“來人,將犯人押回大牢,待刑部回文,便將他流放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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