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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城外接頭

  沈光換了一身便裝,領著還是入宮時那身打扮的安伽佗,一前一后,正如二人入宮時那樣,一路無語,走到這座臨時行宮的一側偏‘門’外,早有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等在這里,沈光沖著車夫點了點頭,那車夫跳下車來,打開了后廂,一股檀香之味逸出,沈光與安伽佗相視一笑,鉆進了車里。.79.

  后‘門’被輕輕地關上,車廂里的兩側窗戶都被緊緊地關閉著,看不到外面的任何景象,馬車緩緩地前行,很慢,很穩,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震動。

  沈光長舒了一口氣,看著對面閉目捻珠的安伽佗,笑道:“行了,我的安大師,到了這里,不用再裝了吧。”

  安伽佗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沈光,微微一笑:“沈護衛,貧僧還得多謝謝你的配合啊,若非你的相助,貧僧這次也不會這么順利。”

  沈光勾了勾嘴角,眼中神光一閃:“安大師,請問你的那個伸手入油鍋撈錢,是怎么做到的?你要我在油里加上一升的白艾,難道加了這個,就真的可以毫◎79,.發無傷了嗎?可為什么后面的那個犯人,同樣伸手入鍋,卻給燙成那樣?”

  安伽佗微微一笑:“這是我家主人的妙法,白艾很容易就燒熱了,與油‘混’合,就能翻滾不已,外面看起來,一副熱氣騰騰的樣子,可是油鍋里卻沒有看起來那么熱,最多只是燒了一會兒的溫水罷了,這時候探手入內,別說撈錢。就是洗澡。都沒有問題的。”

  “可是白艾這個東西。如果燒的時間久了,卻很容易化為霧氣逸走,所以和油‘混’合,只要下面一直生著火,燒的時間一長,還是會慢慢地跑掉,到最后這油鍋里就只剩下了油,那可就是貨真價實的了。這時候伸手入內,不脫層皮就見了鬼呢。”

  沈光恍然大悟道:“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樣奇妙的事情,怎么我以前一點也不知道呢?王將軍不僅打仗厲害,連這些障眼之術也知道,真是奇才啊。”

  安伽佗微微一笑:“我家主人的算計再妙,也要沈護衛的全力配合才行,若不是你這次肯出手相助,我家主人的計謀,也無法成功啊。”

  沈光點了點頭:“我沈光信得過王將軍,只是我一直奇怪。為什么王將軍不自己向至尊這樣建言呢?據我所知,至尊是非常信任王將軍的。就在請你安大師之前,他還請了王將軍入宮奏對,讓他解夢呢,可在那時王將軍卻是顧左右而言他,只說了些不痛不癢的話,您剛才所說的,他可是只字未提啊。”

  王世充的聲音伴隨著他那標志‘性’的笑聲響起:“沈護衛,那是因為同樣的話,要看在什么時候說,什么人去說,才有效果。若是昨天晚上我就說剛才安大師所說的話,只怕這會兒小命都沒有啦s;。”

  沈光的臉‘色’一變,車廂的后‘門’一下子打開,只見這里已是一片樹林,夜‘色’深沉,王世充一個人身著黑‘色’勁裝,負手背后,滿地的白雪被月光所照,一片白光,映襯著他那雙特別的臉,一雙眸子里,綠光慘慘,望之如同梟狼。

  沈光笑著跳下了車,左右掃了一眼,已是城外,四下無人,他嘆了口氣:“王將軍,你的這個車夫真是好本事,竟然這么快就出了城,我還一點感覺也沒有呢,還有,你不是已經回東都了嗎?怎么還在這里?”

  王世充淡淡地說道:“至尊碰到這樣的事情,這個時候我怎么能走,不通過安大師進言,作為臣子,我又怎么能安心地去東都?”

  沈光點了點頭,說道:“可是不管怎么說,這回我們都是騙了至尊,算是欺君之罪啊,還有,王將軍,真的有必要殺盡天下姓李的人嗎?那姓桃的就不管了?”

  王世充幽幽地嘆了口氣:“沈護衛,相信我,即使不殺盡天下李姓之人,起碼在朝中為官,為將,掌兵的李姓之人,也絕不能留。這種童謠,讖言上合天意,是上天對陛下的警告,若不動手,禍事不遠矣!”

  沈光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慮:“真有這么嚴重?大隋的江山仍如鐵打一樣,我沈光是看不出有任何顛覆的可能啊。”

  王世充勾了勾嘴角:“沈護衛,你不研究星象,龜策,推步這些東西,不了解‘陰’陽五行之說,自是不明白,這回我通過安大師向至尊進了言,聽不聽就是他的事了,你在至尊的身邊,如果有機會的話,也要幫忙多勸勸至尊,就算不殺盡天下姓李的人,對幾個李姓的大將重臣,也絕對不能手軟。”

  沈光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姓李的大將,現在也就是唐國公李淵,成國公李渾,滑國公李景這三位吧,王將軍是不是跟他們有仇?要取他們的‘性’命呢?前日里宇文大帥也秘密見過陛下,好像也是為此事而來吧。”

  王世充的心中一動,淡淡地說道:“宇文大帥身邊也有奇人異士,只怕他也能看出一些不對,恐怕也就是通過這個進言,他才官復原職,掌握御營了。沈護衛,這次我謝謝你的幫忙,你出來久了只怕會引起別人的疑心,我在這里等你,就是想‘交’代一聲,讓你此后對今日之事守口如瓶,使它成為你我之間永遠的秘密。可以嗎?”

  沈光微微一笑:“理當如此!”

  沈光的身影鉆進了那輛馬車之中,很快馬車就掉頭轉向涿郡而去,王世充看著遠去的車影,若有所思。

  安伽佗走了過來,笑道:“主公,這僧人扮起來真麻煩,您還是讓我回老本行管賬吧,那個我才在行。”

  王世充微微一笑:“伽佗,只怕在中原,你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了。楊廣今天信了你的話,但隨時也可能懷疑,你萬萬不可繼續留下來s;。”

  安伽佗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快:“主公,屬下在中原已經安家數十年了,西域那里早沒了親戚,您讓我這時候走,我恐怕。”

  王世充的眼中突然閃過一絲憐憫,輕輕地說道:“好兄弟,安心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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