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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二章 殺官造反

  黃大牛剛摔下來時,附近的幾十個民夫本能地向后退了兩步,大家平時里受了此人太多的淫威,甚至已經忘了如何反抗,可是楊玄感的話,卻讓這些人骨子里的血性開始復蘇,他們的眼中,漸漸地騰起了仇恨的光芒,拳頭也捏了起來。し

  等到那十幾個護衛也跟著落下來后,這些漢子們暴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吹呼聲,數千人紛紛上前,頓時淹沒了這十幾個人,無數雙臭哄哄的大腳和憤怒的拳頭如雨點般的落下,很快,這些慘叫聲就消失不見了。

  楊玄感的眼中,光芒閃閃,那張英氣逼人的臉上,嘴角微微地上翹著,右手緊緊地按在劍柄上,殺氣騰騰,身后的那些個官員,個個面如死灰,盡管白天的時候,他們就多少猜到了楊玄感要的是起兵造反,可是現在,面對著臺下這幾千個已經殺官造反的暴民,他們連個大氣也不敢出,因為這些人都明白,只要敢有半個不字出口,下場就會和黃大牛等人一樣,給扔出去生生給暴民們打死,踩死。

  人群慢慢地散開,黃大牛和那十余個護衛,已經成了十幾堆血肉模糊的肉塊,身上的衣甲已經蕩然無存,甚至一些還沒有給打爛的皮肉上,還能看到一些牙印,可見在這種群體性的暴力中,苦大仇深的一些民夫們,甚至狠狠地啃食了這些人的血肉,這從不少滿嘴鮮血,眼中卻閃著綠芒的人身上,可以看出,此時此刻,這些船夫民工,就是一群人形野獸,而這股可怕的力量。足以毀天滅地。

  楊玄感大喝一聲:“好,兄弟們,你們積蓄已久的力量。終于爆發了,我楊玄感喜歡你們的憤怒。喜歡你們的力量,昏君無道,倒行逆施,而你們就是被楊廣這個昏君和他手下的走狗們一直欺壓,虐待的百姓,現在我楊玄感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可以復仇,推翻這個暴君。再建一個人間盛世,你們說,愿意和我走,還是愿意繼續到暴君的手下做牛做馬?”

  所有的民夫們都群情激憤,大吼道:“愿隨楚國公,愿隨楚國公(楊玄感襲了楊素的爵位,現在是楚國公了)!”

  楊玄感哈哈一笑:“好,今天,就是我們起兵報仇的日子,現在各路隋軍。都離我們足有千里之外,而附近的州郡,接到我命令的。會帶兵來這里與我們會合,到時候我們可以兵不血刃地擒下他們,換取他們的裝備,而不肯來投的,我們就以附逆謀反的罪名,先討伐他們,光明正大地取得他們的裝備,然后,我們全軍一鼓作氣。直取東都,打下東都后。全軍解除軍紀五天,你們所有被暴君奪去的血汗。子女,財帛,都可以盡情地拿回來!”

  民夫們個個雙眼放光,大喊:“萬歲,萬歲,萬萬歲!”遠遠看去,聲震天地,幾千只火把在不停地搖晃著,就是十里之外,也可以看到一片火龍在揮舞。

  楊玄感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接下來,全軍明天午時開拔,今天夜里連夜去打造兵器戰具,我們一開始只能斬木為兵,編柳條為盾,披帆布為甲,不過大家請相信我,這一切都是暫時的,只要我們與獨夫民賊的部隊相遇,那么鐵甲,長槊,戰馬,強弓,硬弩,大盾,都是我們的!“

  民夫們又是一陣山呼海嘯般地吶喊。楊玄感很滿意大家的這種氣勢,向著一邊的楊玄縱交代了幾句,轉身就要走,這時候,李密卻匆匆趕了過來,他的臉色不太好看,楊玄感微微一愣,說道:“何事,密弟?”

  李密咬了咬牙,說道:“小弟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大哥想先聽哪一個?”

  楊玄感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他知道李密幾乎是從不開玩笑的,他沉聲道:“先說好消息吧。”

  李密說道:“三公子玄挺,從遼東回來了,剛到城內!”

  楊玄感一下子兩眼放光:“什么?玄挺回來了?太好了!這一路幾千里,他居然可以平安回來,太不容易了。那,壞消息是什么?”

  李密輕輕地嘆了口氣:“壞消息就是,五公子萬石,在涿郡被監事許華所擒,已經就義了。現在我們起兵的事情,楊廣已經知道,我們必須馬上行動了。”

  楊玄感給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盡管他心中早有所料,可是仍然兩眼通紅,牙關咬得格格作響:“怎么會,怎么會這樣?萬石一向精明,怎么會落到賊人手中呢?”

  李密伸出一手,搭在了楊玄感的肩上,幽幽地說道:“世事無常,大哥,還請節哀順便。”

  楊玄感抹了抹眼中盈出的淚水,大踏步地向著城中走去:“我得見見玄挺,問個清楚再說。密弟,這里你安排一下,辛苦了!”

  小半個時辰后,城中,郡守府內,一身乞丐打破,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楊玄挺,正盤腰坐在大堂之上,他那亂蓬蓬的胡須上,粘了不少飯粒,那是剛才兩大碗蕎麥飯留下的米粒,而吃飽了的他,想到弟弟的慘死,這會兒正傷心地和幼弟楊積善抱頭痛哭呢,哭聲響亮,連站在一邊的幾名楊府家兵,也不免潸然淚下。

  楊玄感站在他們面前,眼中也是淚光閃閃,看著已經瘦得不成人形的楊玄挺,他嘆道:“三弟,你還是把五弟的事情,好好說一遍吧。”

  楊玄挺從地上站起了身,點了點頭,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道:“一個半月前,我和五弟都在遼東前線,隨著楊廣的御營行動,雖然我是虎牙郎將,五弟是鷹揚郎將,但其實我們都不過是人質罷了,平時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監視,楊廣老賊雖然面上對我們和氣,但也對我們多加防備,就是連睡覺,都有人看守。”

  “直到四十七天前,有一天晚上,我和萬石睡得正香,卻突然有人把我們叫醒,我們一看,乃是兵部侍郎斛斯政,正奇怪間,他卻拿出了大哥臨行前的那半塊令牌,與我們這里的對上,紋絲不差,這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斛斯侍郎,就是大哥留在楊廣軍中的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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