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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五百三十章 生死一線間

  李世民的視線一陣模糊,隨著落馬的這一下,他的頭部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腦子變得眩暈起來,恍然間,一匹純白色的天馬,大步流星向自己趕來,馬上一員半邊臉盡是傷痕,看之半人半鬼的騎士,手持一把丈八霸王槊,直取自己,而他的聲音如雷貫耳:“李世民,楊玄感特來取你性命!”

  李世民的心猛地一沉,他喃喃地自語道:“難道,難道這回真的就這么結束了嗎?天帝啊,我終究不是真正的王者。風云網”

  本來李世民還存了點掙扎逃跑甚至反擊的心思,但是一看對面這馬匹沖刺的速度,還有楊玄感那鎮定而鋒利的長槊,他就放棄了任何反抗的打算,鋼槊一扔,閉上了眼睛,直接等著命運的裁決。

  一聲馬匹的長嘶,伴隨著李秀寧銀鈴般的叫聲響起:“楊大哥,別殺我弟弟!”

  楊玄感的瞳孔猛地一收縮,天河寶馬就在李世民的面前不到五步的地方,猛地停住,揚起的灰塵糊得李世民一張臉上到處都是,只有兩只眼睛還算黑白分明,鼻孔和嘴角邊流出的血,被這些塵灰凝固在了一起,凝為血涸,掛在他的臉上,而楊玄感那柄明晃晃的長槊,槊尖離李世民的鼻尖,已經不足兩尺,只要輕輕一遞,就能把他刺個通透。

  楊玄感這樣收住了這雷霆一刺,他的武器勾上,六石鐵胎大弓的弓弦,還在微微地晃動著,剛才一箭射倒李世民,只有這樣的六石超強弓才能做到,李世民吃力地撐起了身子,仍然坐在地上,一手扶著自己肩頭的中箭之處,咬牙道:“你就是天下無敵的楊玄感?”

  楊玄感沒有理會地上的李世民,他扭頭看向了河岸的對面,只見李秀寧的一頭秀發散亂,在空中飛舞著,身上幾處的傷口正在向外滲血,而那匹雪山獅子驄,看到了楊玄感,卻是不停地搖頭晃腦,出口粗氣,象是見到了一個老友似的,楊玄感的眼眶一熱,輕聲道:“是我,秀。。。。平陽公主。”

  李秀寧的眼中珠淚滾滾:“這些年來,我每天都為你的靈魂祈禱,楊大哥,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可是我仍然要求你一次,求求你放過我的弟弟。我這條命,可以隨時給你,只求你饒我弟弟一次,行嗎?”

  楊玄感長嘆一聲:“平陽公主,現在我是華強國大將,必須忠于我的陛下,而你弟弟,是唐軍的統帥,兩國是死仇,必須分出勝負,我不能背叛我的君王,對不起,你的要求,我無法接受。”

  長孫無忌的聲音,氣喘吁吁地從另一邊的樹林間響起:“楊將軍,你為什么要效忠王世充呢,難道你不知道,你這一輩子的悲慘命運,都是他害的嗎?”

  隨著長孫無忌的這些話,從樹林中沖出了數不清的步騎,長孫無忌一馬當先,后面李世績,屈突通,程知節,盛彥師等將領,紛紛策馬而出,而在他們的身后,則是密集的步騎。

  楊玄感哈哈一笑:“別以為你們人多我就怕了,我要取李世民的性命,只要兩尺就行,看是你們的人多還是我的槊快!”他說著,眼中殺機一現,就要刺擊。

  長孫無忌連忙大叫道:“楊將軍且慢,我有一言,你聽完后再決定不遲,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鑄成大錯啊!”

  楊玄感的這一槊停在了空中,他冷冷地說道:“有話就說,不過不要幻想說服我,我給平陽公主一個面子,權當讓你們交代遺言。”

  李世民突然說道:“楊玄感,你要殺我,我無話可說,兩國交兵,戰場上打生打死,都是常事,但你說殺我是為了你的密弟報仇,什么意思?”

  楊玄感冷笑道:“什么意思?我家兄弟兵敗投奔你們唐朝,為你們招納關東州郡,不可謂無功,你們卻是心懷歹毒,故意讓他當光祿卿,負責朝會的飲食,難道不知道士可殺不可辱嗎?”

  李世民冷冷地說道:“光祿卿也是九卿,李密曾是中原霸主,又帶兵來投,來了后就離間挑撥我大唐君臣關系,我大唐對他可謂仁致義盡,他說要去關東州郡招降舊部,我們也給他加官拜爵,放他出關,哪里對不起他了?”

  楊玄感雙眼圓睜:“你們設下伏兵,路上攻殺我密弟,這還叫對得起他?”

  李世民哈哈一笑:“李密叛唐,襲我桃林塞,殺我縣令,然后公然舉起反旗,我們平叛,有什么問題嗎?”

  楊玄感冷笑道:“對,你們平你們的叛,沒問題,但密弟是我兄弟,當年結義之時,我們有過盟誓,誰要殺我兄弟,必要為其報仇,不管是天皇老子,都一樣!所以我現在為兄弟報仇,李世民,你是李淵的兒子,我殺你就是為密弟報仇,以后還會殺你的老子,你先走一步,就在地府門口等你全家吧!”

  李世民突然仰天長笑:“可嘆楊玄感,徒有霸王之勇,卻是沖動無腦子,連你真正的仇人,連殺李密的真正兇手,你都不知道!”

  楊玄感的臉色一變:“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李世民扭頭看向了盛彥師,大聲道:“盛將軍,你說呢?”

  盛彥師的額頭汗水涔涔,一邊的長孫無忌冷冷地說道:“盛將軍,別忘了你這條命是怎么保下來的。”

  盛彥師咬了咬牙,沉聲道:“不錯,李密不是我們唐軍所擊殺,是王世充親自帶人殺的。楊玄感,你找錯仇家了!”

  楊玄感的臉色大變:“什么,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盛彥師大聲道:“楊玄感,你那個聰明絕頂的兄弟,又怎么可能死在我這種人的手上?他明明聲稱要出潼關去投奔張善相,卻是暗出熊耳山小道,我的城中兵馬不過千余,又怎么可能想到去熊耳山設伏殺他呢?”

  楊玄感的手開始發抖,不停地搖著頭:“難道,難道真的是行滿做的嗎?”

  李世民從地上一躍而起,大聲道:“你不信的話,就當面去問他好了,看著他的眼睛,就知道是不是說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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