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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四十九章 千刀萬剮

  王仁則的腳步開始踏出,當頭而來的呼嘯一刀,勢如千鈞,無數次和劉黑闥拆招的經歷讓他閉著眼睛就知道,這格謙的迎風一刀斬如果沒有砍中自己,一定會變力劈為橫斬,轉而掃掠自己的腰際。

  王仁則根本不打算給格謙變刀的機會,他的虎腰一扭,身子斜斜地向一邊偏出,而那刀鋒的寒意,從他的鼻尖掠過,他的耳朵里甚至能聽到格謙的心跳之聲。

  格謙的大刀落下,正準備橫掃,卻只覺得右肘的曲池穴一酸,緊接著整個右臂便失去了知覺,原來是王仁則以閃身的同時,以斬馬刀柄輕輕地一撞他的右臂曲池穴,這一下直接戳中了格謙的酸經,野雙手大刀最需要雙手合力,一手被廢,自然持刀不穩,也無力橫掃了。

  還沒來得及等格謙叫出聲來,只覺得一陣風起,王仁則的身形鬼魅般地轉到了他的身后,而一道冷冷的風,拂過了他的后背,他覺得有什么東西從自己的背上分離了出去,緊接著又是一陣風吹過,他突然感覺到了背上一陣鉆心般的疼痛,那感覺他經歷過,幾年前海戰時給羽箭削掉了腿上的一塊肉,然后被海風一吹時,那血淋淋的傷處就是這種感覺。

  格謙意識到自己的背上被王仁則生生地剜了一塊肉,這塊削肉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和當年炮彈帶飛自己腿肉的感覺是一模一樣,緊接著,他的左手上也是一涼,這回他看清楚了,王仁則的影子從自己的眼前一閃而過,他的那些血紅的眼睛里,盡是殘忍的死意,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死人,甚至還有一絲的憐憫。

  恍惚之間,格謙看到了自己左臂上端的一塊肌肉凌空飛出,而自己臂上皮膚上刺青的那個大大的“武”字,在這海邊冬天陽光的照耀下,卻又如此地清晰。

  格謙想要張口狂叫,又只覺得手中一輕,那把雙手持著的雙手大刀竟然被王仁則生生奪了去,也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手法,腰上又是一寒,緊接著是腿上,他的腦子終于反應了過來,邁開腿想要向前逃跑,卻只覺得背后頸椎處的大椎穴給人狠狠地一點,自己就象給人施了定身法似的,再也動不了一下了。

  王仁則一把扯掉自己胸前的黃色衣襟,露出毛茸茸的胸膛,沖天的殺意已經占據了他的整個腦子,讓他隨時都要爆炸,他仰天長嘯,聲音凄厲,如蒼狼怒嚎,嚇得周圍的反賊們全都離了五丈開外,哪個還敢上前。

  那格謙給王仁則這一下吼得已經肝膽俱裂,剛才的悍勇全靠著一口氣撐著,而王仁則剛才從他身上削去的四片肉,這會兒傷處給風一吹,鉆心地痛,平時他砍人時那種快感,換到了自己給砍時,終于體會到了那種死亡的恐懼,而現在自己連話都說不出來,動都不能動一下,只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已,他的眼神中流露出無盡的恐懼,不知不覺中,褲子也給尿濕了。

  王仁則的雙眼中紅光暴閃,看了一眼格謙,冷冷地用齊魯話說了句:“為你做的孽懺悔吧。”身形一動,卷起漫天的煙塵,紅氣和黃土把他的身子籠罩在一片煙霧之中。

  而隨著他的動作越來越快,近在咫尺的反賊們根本也無法看清他的動作,只感覺那格謙的身體被完全籠罩了開來,而更可怕的是,透過煙霧,不停地有薄如蟬翼的血肉橫飛出來,給削掉了舌頭,無法說話的格謙,喉頭間發出的不停的“荷荷”聲,居然大過了凌厲的風聲和快刀削肉的聲音,震憾著每個反賊的心靈,每個人都想奪路而逃,可是腳卻象在地上生了根似的,一動也不能再動。

  也就是片刻的功夫,這團混著紅色血氣的煙塵終于停止了,格謙全身上下,已經變成了一副白色的肉架,連一絲血肉也不復存在,頸骨之上,一只腦袋還完好無損,眼睛睜得大大的,而臉上的肌肉卻是極度的扭曲,可見他的痛苦有多深,而那不瞑目的眼里,更多的是恐懼而非痛苦的神情,畢竟看著自己給一寸寸地剮了,而毫無反抗之力,這種恐懼足以讓他下輩子都記憶猶新。

  王仁則的身形終于停了下來,混著血的塵埃終于慢慢地褪散,反賊們終于看清楚了這副可怕的局面,王仁則那高大魁梧的身軀傲然立在格謙那副骨架身邊,而他的雙手上拿著兩把刀,左手乃是格謙的鋼刀,右手的斬馬刀,兩把刀都是明光閃閃,看不到半絲血跡,一如那格謙白骨森森的骨架,卻是因為王仁則已經把格謙的血肉徹底抖掉,連刀上也不見一絲血跡,可是在他的腳下,卻是血肉與內臟流了一地,慘不忍睹。

  王仁則的眼中紅光已經退散,虎目閃閃著冷冷的寒光,他的左手抓著格謙的椎髻,稍一用力,他的腦袋便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本來面對著海邊的腦袋轉到了后面,直面那些反賊手下們,而那張臉上因為極度的恐懼與疼痛而變得扭曲的表情,也被這些斗志已失的反賊們看了個真真切切。

  王仁則的嘴唇微分,運起胸中之氣,每個反賊的耳朵里都清楚地聽到了他冷冷的齊魯話聲:“扔下兵器,跪地投降者免死,不然,下場當如此!”隨著他這殺氣十足的話語,王仁則的左手一發力,那格謙的腦袋給他毫不費力地生生擰下,而那副白骨架子,則一下子稀里嘩啦地摔到了地上,散了一地。

  將者軍之膽,首領被王仁則以如此酷烈的方式陣前殘殺,即使是兇悍的悍匪們也沒了任何的斗志,萬余個沿海漁戶們一下子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地大聲求饒,這一下連鎖反應讓剩下的悍匪們也都紛紛棄刀跪地,山坡上呼啦啦的就跪倒了一大片。

  海灘上的老劉卻已經無暇再看山坡上的景象了,折騰了半天,他好不容易把三條船都推下了水,這會兒正招呼著手下們迅速登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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