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愛。
一個滿臉胡渣的莽漢,袒胸露背,背后背著一根青竹,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正大搖大擺的步入張家大堂之內。
這莽漢旁若無人一般的走到眾人大堂內,尋了個空座,一屁股便是直接坐下。
然后這莽漢不知道發什么瘋,深吸了口氣,一臉陶醉的模樣:“好香,這是上乘的迷迭香吧?真是好貨,我多少年沒聞過這么正經的迷迭香了,這迷迭香藏了有些年頭了吧,不知道是哪個行家的藏品?讓某來瞅瞅。”
“閣下何人?”廖山眼中寒光不定。
這莽漢是真傻還是假瘋?
難道他看不出火云宗在此辦事不成?
只是,若是他是假瘋,怎么識得這迷迭香?
不管真瘋假瘋,這迷迭香是不論什么高手,只要吸入體內,便是神仙也要搖三搖。
此人若是沒什么依仗,何故敢如此大口的吸迷迭香?
“你又何人?”莽漢瞥了眼廖山,又看了看周圍火云宗的幾個長老。
最后目光落在白晨身上:“你便是白晨?”
“晚輩正是白晨,敢問前輩與高飛是何關系?”
“高飛是我徒兒外加義子,本來這次是與我一同來滄州的,只是中途又有事折返回去。”
這莽漢正是丐幫幫主高天,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狂之首的酒狂。
白晨雖然認不得高天,不過這身打扮以及氣質與高飛如出一轍。
只是高飛少了高天的那種豪放與肆無忌憚,略帶幾分少年人的張揚與瀟灑。
高天看了眼地上的張父和張老爺子,凌空抬手一掃,張父和張老爺子居然被隔空拉起,回到原位去。
別說白晨了,在場哪個不被高天這手段嚇了一跳。
說的直白點這叫隔空取物,只是這份精準。這份力道,卻是旁人根本無法做到的。
“敢問閣下何人,在下火云宗宗主廖山,這幾位是火云宗長老,若是閣下方面。給火云宗個面子。他日火云宗必有厚謝。”廖山說的誠懇。
他是看高天這手段,若是硬拼起來,就算自己與幾位長老聯手取勝。恐怕也要有傷亡。
所以特意放下身段,態度更是誠懇謙卑。
“火云宗?哪個火云宗?”高天掏了掏耳朵,毫無高手風范的隨手彈出耳屎。
廖山臉色微微動怒:“自然是蜀地火云宗,難道天下間還有第二個火云宗么?”
“張老爺子,這火云宗也是你的賓客?”高天明知故問,隨性的問了句。
“不過是惡客罷了。”張老爺子剛才被高天那么一拉,體內的真氣居然動了,此刻正慢慢的驅除體內的迷迭香。
心里也多了幾分底氣,看來這不知名的高手。應該沒有惡意,而且還暗中幫助自己,不過此人應該是沖著白晨的面子來的。
“閣下,你非得與我火云宗交惡不成?我火云宗可是有弟子過千,先天高手便有二十余人,其中大半都在門外候著。閣下便是自持武功了得,也未必能討得好處。”
廖山臉色陰沉,不過心中并不慌亂,此人的武功甚高,可是火云宗這次有備而來。未必就怕這一人。
“高幫主好快的速度,居然比在下先到一步,在下實在是佩服的緊。”
就在這時候,又是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個胖子在大堂外的夜幕下幾個飛騰,已經疾步踏入大堂。
這胖子一身華麗服飾,滿臉紅光,雖然體形走樣,可是目光里卻是帶著幾分神采。
此人自然就是黃金財他那叔叔黃世榮,這一家子都是一個德行。
黃世榮也如高天那般旁若無人的走到張老爺子面前:“久仰張老爺子大名,晚輩給你拜壽了。”
張老爺子倒吸一口涼氣,他認不出高天,可是他怎么可能認不出黃世榮。
畢竟是在商道上走動的世家,若是不認得黃金門二當家,那他這輩子也算是白活了。
這黃世榮雖說年紀比他小幾倍,可是他的身份,卻是高高在上。
而他能夠當眾自稱晚輩,給自己拜壽,這面子便是賺到了。
“不敢不敢,老朽厚顏叫你一聲黃老弟,不知黃門主可介懷?”
“不介懷,不介懷,那我也叫你一聲張老哥,呵呵……”黃世榮大方的說道。
黃世榮從商多年,雖說對于張老爺子并不如何放在眼里。
不過商人善變嘴臉,哪怕是看不上眼,也不會表露出來。
畢竟不論什么身份,多一個朋友永遠比多一個敵人好。
何況如今張家搭上白晨,注定要強勢崛起。
“你這胖子也太不自量力了,若是你那老哥和我比腳力,還有可能勝的過我,你能比的上你老哥?”
“那你也不能半路給我來一掌,害得我站在大街上半個時辰吧。”
想起來就有氣,也不知道怎么的半路上遇到這乞丐,沒來由就說和他比腳力。
比就比吧,反正黃世榮也沒打算贏高天。
誰知道半路上高天就給他來那么一下,直接把他穴道封了半個時辰。
張老爺子心頭暗驚,不知道這大漢是什么來頭。
黃世榮對他敬畏有加,而且兩人還交手過,似乎這大漢還尤勝黃世榮。
黃世榮若是知道張老爺子心中想法,恐怕會笑瘋掉。
尤勝?開玩笑,江湖上能夠勝過這酒瘋子的,十根指頭都數得過來。
廖山和一眾火云宗的長老,臉色已經變得極為難看。
這兩人旁若無人一般,讓局勢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變得不那么順利。
“你們兩人,火云宗在此辦事,識相的就給我滾,不要等到我火云宗滅了你們,才知道告饒。”
程君溢語氣囂張至極,就好像火云宗乃是天下第一宗門一般。根本就不將兩人放在眼里。
在他想來,今日之事反正無法善了,而且又有師門長輩坐鎮,難道還怕這兩個來歷不明的家伙嗎?
“好生了得的火云宗,居然連高幫主和黃副門主都不放在眼里。”
這時候。門外又走來幾個身影。這幾人正是梅絳雪、清蓮,以及幾個弟子,銘心赫然在列。
不過銘心的雙劍在手。劍鋒上燃著血跡,一看到白晨,立刻又失去了在師父面前的持重,笑呵呵的跑到白晨面前:“嘻嘻……白晨哥哥,我來救你來了。”
廖山和火云宗長老認不出黃世榮和高天,可是卻認得七秀,特別是梅絳雪和清蓮。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七秀的人會出現在張家老爺子的壽宴上。
這與他們的計劃,完全背道而馳。
如果他們知道七秀會參合進來。他們絕對不會出手。
甚至是這個胖子和莽漢,至少如果知道這些意外的話,他們絕對會布置的更加詳細。
“梅宗主、清蓮宗主,本宗有禮了。”廖山認得兩人,所以在她們二人面前,不敢有任何放肆。這態度比起黃世榮和高天來,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清蓮瞥了眼廖山:“你認得我?”
“額……在下火云宗廖山,曾經在武林大會上,見過兩位。”廖山額頭冷汗直冒。
“你既然認得我們,那可認得他們?”梅絳雪恥笑一聲。
“額……他們可是兩位宗主的朋友?若是如此。在下也就不計較他二人先前的過錯,兩位宗主來此有何貴干?不若遲些時候,在下請兩位宗主去我火云宗一聚。”
銘心的眼淚掉下來了,是笑的……
梅絳雪沒好氣的瞪了眼形似瘋癲的銘心,這倒霉孩子,自己怎么會收了這么個弟子。
“師父,我不行了……這老頭太搞笑了。”
張家老爺子此刻已經心神大定,有七秀出頭,張家的劫難也算是過去了。
“如此說來,我倒是也謝謝你了。”清蓮微笑的說道。
“不敢不敢。”廖山心頭一喜,看來自己這名頭還是有幾分份量的。
“不過我剛才殺了你火云宗幾個弟子,也請閣下海涵。”
“哪里哪里,一定是我那幾個弟子不開眼,冒犯了兩位。”
“冒犯倒是沒有,只是攔著我們的路,不讓我們進張府,我的幾個弟子性子急,失手便殺了。”
廖山的額頭冷汗,面前的賠笑:“這幾個有眼無珠的狗東西,待在下回山門必定狠狠的教訓他們。”
“那倒是不需要,我已經為火云宗清理門戶了。”
“哈哈……清蓮、梅絳雪,你們都一把年紀了,還這么大的火氣。”高天大笑起來。
只是高天這話一出,迎來的便是兩人的騰騰殺氣。
“失言失言,哈哈……”
“高幫主倒是好興致,你們丐幫已經窮到到人家的壽宴上騙吃騙喝了嗎?”梅絳雪的嘴皮子是絕對的尖酸刻薄,一點都沒給高天留情面。
“你能給張家老爺子拜壽,高某就不行?”
高天突然想起什么,伸手摘下腰間的酒葫蘆,隨手就丟給張老爺子:“這是高某給張老爺子的壽禮,百年醉。”
“幫主?丐幫?百年醉?”廖山和火云宗眾長老臉色有些凝固,驚愕的看著高天。
“原來是丐幫高幫主,老朽何德何能,能蒙你大駕。”
張老爺子此刻臉上激動之色,溢于言表,這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酒瘋子!
能夠來自己的壽宴,只要說出去,都能讓張家受益不淺。
“差點忘記了,張老哥,小弟也給你準備了一份壽禮,雖說比不上這酒瘋子的,不過想來也不差,望你笑納。”
張老爺子接過黃世榮的錦盒,打開一看,差點亮瞎眼睛。
錦盒中金光熠熠,一塊金鐵放置其中。
“這是十大明鐵之一的金耀石?”
金耀石,鑄兵的稀世金屬,只要拿一塊指頭大小的金耀石,直接就讓兵器的品級上升幾個級別。
“哼……一看就是暴發戶,張家又不鑄兵,你送一塊破石頭頂屁用。”高天不屑一顧的說道。
“有本事高幫主你也送一塊。”黃世榮倒是反調侃到。
別說一塊價值萬金的金耀石了,便是一定銀子,高天能不能拿出來還是問題。
“張爺爺,這是我送你的。”
銘心獻寶著拿出一副字,這就是白晨幫她寫的那個‘壽’字,張老爺子也是笑呵呵的贊譽有加,先前的陰霾一掃而空。
“今日火云宗認栽了,諸位改日再會!”廖山心知今日是事不可違,立刻帶頭朝外走去,想要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哼!”高天冷哼一聲。
廖山以及火云宗幾個長老,猛的噴出一口鮮血,雙腳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白晨猛的看向高天,這手段當真是神乎其神。
也不見他怎么動手,這幾個自己都未必有幾成勝算的高手,全都一股腦的噴血跪地。
程君溢臉色驚恐,雙膝一軟,直接跪到地上,痛哭求饒起來:“祖爺爺,孫兒錯了,祖爺爺開恩。”
“咦,這會兒怎的懂得認爺爺了?”白晨調侃的看著程君溢。
有這幾位江湖上頂尖的人物助陣,張家劫難也算是過去了,不過張家外卻是血流成河。
七秀的弟子充分的展現了,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風范。
梅絳雪與清蓮在斬殺了那十余個先天高手后,便將這一眾火云宗弟子留給自己的弟子。
七秀劍陣擺出來,那便是一陣血雨腥風。
張家大堂內,張老爺子頗為自得,與幾位大人物談笑風生。
對于跪在大堂內外的幾個人,卻是視而不見。
不過眼角卻是不住的往白晨身上看,對白晨更是感激不盡。
如果沒有白晨在,今日張家危矣。
白晨可不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看了看廖山等人,又看了眼張老爺子。
“老爺子,晚輩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您老是否同意。”
“白公子但說無妨,只要老朽做的到,定不負望。”
“我想求老爺子,把這幾個火云宗的交給晚輩處置。”
“嗯?白晨,你要這幾個人做什么?”梅絳雪不解的看著白晨,她深知白晨秉性,從來不會去做一些無意義的舉動。
白晨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平淡無奇的語氣道:“除惡務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