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伯特,迷霧之山都,圣安東里奧阿穆山區的首府,他以香料和寶石加工業文明于世,坐落于群山環繞之中。
它的歷史頗為傳奇,最初這里只是一片并無肥沃的山村,而最危險的卻是這樣的山嶺之間有危險的野獸,而在傳說之中,那云霧繚繞的群山峻嶺之間,還有妖魔存在,它們無所不能,但卻以人為食。
傳說之中,只要有人走入群山之中,就沒有能夠回來的,山城中也經常有人失蹤,山里人說是被妖魔帶走了。
但在七百多年前,曾經有一個勇敢的年輕人阿穆,卻主動走入了群山之中,和妖魔斗智斗勇,并得到了讓家鄉富裕的技術——名為“龍艾“的香料種子和寶石開采、加工技術。
而使用獲取大量財富建設起這座焚伯特集中轉站、商業集市、軍事要塞的阿穆本人,不僅成為了這座城市的初代城主,更成為族人口中時代相傳的英雄,甚至漸漸的連這片山區也以此命名。
由于歷史太過久遠,這樣的傳說早就沒別人當真了,畢竟妖魔什么的本來就不靠譜,如今已經早就沒有什么失蹤事件了,至于那些走入大山卻沒有返回的探險者,考慮到山區那偶然回蕩的猛獸吼叫,他們的結局如何有了更加靠譜的解釋和猜想。
到了如今的ad紀元,雖然時代已經讓這周遭的環境面目全非了,甚至連阿穆山區賴以為生的寶石礦區都已經被開采殆盡了,但龍艾和寶石加工產業依舊是阿穆山區的重要經濟支柱。
每年都有無數的商隊邁過群山峻嶺。送來了珍貴玉石、寶石原礦。帶走了香料和寶石成品。尤其是一些需要特別工藝雕琢的魔法寶石,這里的超級寶石匠可是主位面的一家。
但當年的阿穆人恐怕誰也沒有想到,傳說居然會有化作現實的一天,七百年前的祖先的傳奇故事,卻化作了子孫負擔。
“你們好,我們是要債的,請履行阿穆和我們當年的約定,請將因為他而獲得的財富。返回我們應得的一半吧。沒錢?那就用土地來抵錢吧、”
食人妖魔真的存在,英雄阿穆居然還簽下了契約,他從妖魔那里拿到的財寶和技術并不是無償的,那些所獲中居然還有妖魔的一部分,而如今這些妖魔返回了人間,成為了債主。
好吧,說到這,恐怕誰都知道這些妖魔的真面目了。
“巨魔,好多巨魔,有叢林巨魔、雪巨魔、火焰巨魔。都有……”
當那些面容可憎的巨魔從迷霧大山中走了出來的時候,甚至帶來了多年前的契約。
即使保管良好。那歷經百年的昏黃薄紙上已經字跡不清,真正讓契約不至于成為廢紙的,卻是隨之而來的巨魔大軍,這片山區之中,居然走出了二十多萬巨魔大軍。
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恐怕誰都能夠推測出事情的來龍去脈了,當年圣戰的敗者巨魔一族逃到了這里的大山深處,于是就有了所謂的妖魔傳說,但能夠這么多年不出一步,連傳聞都沒有,卻足以證明巨魔一族的堅忍。
而根據歷史記載,這些擅長巫術和原始薩滿教義的巨魔,在多種宗教儀式和魔法儀式上都有使用藥劑和魔法寶石的記錄,追尋靈魂本源的他們在草藥學上的造詣遠超同時期的精靈,知識就是力量和財富,他們的泄露的獨門知識讓一個偏遠山城再度繁榮起來是很有可能的。
至于為什么他們會選擇阿穆簽訂這樣明顯不可能履行的契約……
“……只要跨越了無數險景來到大山深處的勇士,他能夠在和我們的勇士的比拼中保住性命,給他一點小禮物又如何。我族可不是什么蠻荒部落,我們尊重勇武之人。這么多年了,簽訂這‘對半’契約的可不止阿穆一人,但真正履行到這一步的就只有他一個。阿穆的確是真正的勇者。”
這話是不是真的誰也不知道,但這陌生的“鄰居”的說辭,至少讓不少人心里稍微好過了一點,畢竟阿穆也是族中的英雄,被外人如此尊敬,自己這邊也漲了些面子。
當然,真正讓這些“債主”大搖大擺的留下了的,卻還是他們強力的軍團,山中有名的勇士被一個巨魔小隊長一刀兩半,總數不超過三千的民兵組織短短三個小時就全軍覆滅,既然怎么都打不過,也無法抵抗,也只好對方怎么說怎么信了。
阿穆山區緊靠無人山區,根本就沒有假想敵,唯一的常駐力量就是山城的衛兵和民兵,前者大概能夠應付一下鬧事的山民,后者主要的假想敵是山中的野獸,而要組織援軍的話,恐怕要其他幾個省份的領主一起動員,那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
而在這種事情之中本應該積極應對的圣堂教會和圣騎士們,卻陷入了自己的麻煩之中,至少短時間內是不用指望了,于是,在短短兩天內,阿穆山脈的山民們就斷絕了和人類社會的聯系,成為了巨魔的附庸。
這已經不是山中音訊不通的數百年前了,商人們也帶來了新時代的文化和常識,巨魔的名聲并不好,他們以其他智慧生物為食的本性讓山民們極度恐懼,即使他們口中說著已經改掉了這個習性,但他們脖子上的骷髏飾品和尖銳的牙齒怎么都讓人不放心。
但他們卻不急不忙的用實際行動來扭轉普通人對其的認識,在街道中主動發放糧食,派出長的比較好看的巨魔女子和孩子們玩,讓老獵手和山民獵人聊那些山中的求生經驗。
當然,考慮到對面敏感的自尊心,他們還有贊嘆山民的獨特文化和傳奇的英雄。
那些名“面包果子”的口糧很可口,一下子就成了城市中的流行。而那些山民上層的珠寶匠、草藥師、煉金師更是得到了一大批新的配方和珍貴材料。什么“未來的寶石之都”、“由商人和工匠統治的藝術之城”各類許諾也是讓人浮想翩翩。
不得不說。巨魔們干的不錯,這比什么強行入侵有效的多了,背后肯定有能人的策劃和整套的戰略支撐。
作為一個讓整個位面都“熟悉“的陌生人,他們第一次亮相給世人的影響很重要,若是和故事中一般無二的食人生番,恐怕每一個人都會與其血戰到底,而若是能夠有稍微緩和的形象,比如說一個打算融入這個世界的友善異族。至少會少掉很多麻煩。
當然,山民之中不是沒有人指責這一切都是偽裝,但結果這些“聰明人”很快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大量的生活物資被突然“變出來”,免費發放的糧食、金幣讓所有山民都獲得了好處,舍得撒錢的巨魔們差一點完成了戰略部署,甚至連那些躲在陰影中的妖精們,也已經準備好了號外的稿紙。
是的,差一點,問題倒不是突然跳出了某個勇者或討伐者,圣安東里奧自己的麻煩都不少。這沒有價值的山地一時半會還排不上號,出了問題的。是巨魔本身。
“殺了他們,把他們的頭顱帶到祭壇上。”
當某個時間點,昨晚還和藹可親的巨魔大叔,突然化作了兇殘的惡徒,那剛剛還皺著眉毛擠出笑容的巨魔戰士,此時卻帶著嗜血的光華投擲出致命的長矛。
殺戮來的很突然,結束也很快,短短十二個小時不到,當數十萬的巨魔開始了殺戮競賽,山城的十七萬人口,能夠活下來或是逃掉的大概只有幾千人,在那用骨架推成的祭壇之上,無數死不瞑目的人頭擺在其上,他們至今還想不通為什么發生這樣,為什么昨天還談談的好好的,今天就要人性命。
整個城市被鮮血和惡臭籠罩,嗜血的巨魔如妖魔一般來回狩獵,但那些被集中在城市大門附近的幸存者,卻有幸目睹了接下來發生的一幕。
所有的祭壇被逐一點亮,紅色的光柱點燃了天空上的云朵,即使在白天,太陽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而當黑夜和天空中的紅色血月突然降臨的同時,所有祭壇上的鮮血開始沸騰、
移動,最終融合成一團紫紅色的血池。
而在巨魔巫醫、薩滿的念叨下,血池和半空中的血月發生了莫名的關系,血紅的光落了下來,血池卻仿若化身活物,越來越大,血液越來越粘稠,最終,擴大了近十倍的面積,吞咽下了所有的剩余活人。
那些留在最后的,要么是年輕而堅強的勇敢者,要么睿智而成熟的老者,他們將成為最佳的祭品。
而當第一個血紅色的羊角惡魔從沸騰的血池中走了出來,已經虛脫的大巫醫哈萊特總算松了一口氣,為了眼前的一幕,巨魔們把整個戰略計劃毀之一旦,若依舊失敗了話的,即使身為毒矛部落的領袖,他依舊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一個個羊角惡魔從血池中走了出來,他們身材并不算高大,只看那三角形的羊面還有點好笑,下肢的蹄子也和半羊人相似,但半羊人的上半身可是純粹的人類形態,也沒有這 羊角魔的首領潘恩是一只灰色的巨型羊角魔,他剛剛出來,抖了抖身上的血,就隨口就把周圍祭品殘缺的血肉放在口中咀嚼,而在匆忙飽餐血食之后,就跑回血池邊,一把推開巨魔的施法者,自己站在血池邊上,撕開了自己的手臂放血,嘴里還在不住念叨咒文,擴大下位面之門的面積。
他們是鐮刀羊角魔,據說曾經是墮落的半羊人和牛魔人的一種特殊魔化形態,他們也是惡魔中擅長施法的族群,讓他們成為第一批先鋒,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在羊角魔的幫助下,血池越來越大,而提前用盡了所有魔力的羊角魔,卻直接被潘恩下令丟回了血池,在哀嚎之中化作了一灘血水,成了血池的營養品,看到眼前的一幕,羊角魔卻只能加緊施法。甚至開始自殘肢體進行獻祭。爭取位面之門早日穩定下來。
終于。當血池已經有二十多分鐘不跳出羊角魔的時候,一只紅色的鬼爪突然從中探了出來,他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城墻,然后隨手一抓,就抓住了幾個巨魔和羊角魔,然后直接丟回了血池。
而當那些倒霉蛋還在半空中哀嚎的時候,血池卻突然急速倒退,仿若傳送門即將崩潰。但潘恩卻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在連忙后退的同時,他還在仰天長嘯,似乎正在高興?
“啊啊啊!”
還沒等被巨手抓住的倒霉蛋落地,那吞掉半個血池的巨口就一口將他們全部吞下,最后的慘嚎是牙縫中的哀嚎。
血腥的獻祭還在繼續,那巨口化身的深淵領主卻已經來到了人間,現在進入這個世界的,僅僅只是寬三十多米的深淵巨口。
“血食,更多的血食!美味……好吃……吞噬……進化!”
而這位至少是惡魔伯爵級的存在。卻似乎有點神智不清,連話都說不清。
“煉獄吞噬者貝邱魯斯?怎么來的會是他?”
大巫醫哈萊特認出了那個邪惡而崇高的存在。卻在悄悄的后腿,原本和惡魔大佬磋商的預期直接取消,在這位惡魔領主面前,能夠保住性命就算不錯,自己還是不要去送死了。
煉獄吞噬者貝邱魯斯是個資格極老的惡魔領主,雖然個體實力在惡魔伯爵中都算是頂尖的,但把食欲看做比什么都大的他,無疑是最糟糕的援軍,說不準,哈萊特的那些巨魔軍團還不夠它加餐的。
而貝丘魯斯似乎被卡在位面之門之中,他在不斷怒吼,羊角魔們則在來回奔跑忙碌,試圖救援自己的君主。
顯然,要讓這樣的惡魔大佬來到主位面,這些祭品還不夠,而偏偏性急的貝邱魯斯卻沒有等待的習慣,當羊角魔的首領潘恩花費大量的時間進行了勸解和說明之后,貝邱魯斯終于縮回去一些,至少流出了部分血池空間,但那八只帶著食欲和殺戮渴望的血目,將其的渴望盡展無疑。
于是,惡魔們又從血池中跳了出來,而這次出來的,卻不是羊角魔這樣的“弱者”
,而是狂戰魔、龍尾魔、吞噬魔等殺戮惡魔了,他們有的身高馬大力大無窮,輕輕一拳就能擊碎巨人的頭顱,有的卻帶著劇毒的刺翼,在天空中開始尋找自己的新的獵物。
擅長進化和吞噬的惡魔雖然有大致分類,但每個個體的進化都千奇百怪,能力也相差巨大,可以說世界上沒有一個完全相同的惡魔,若硬是要找個相同點進行類比,就是越丑的惡魔越強越兇殘,所有的惡魔都是各個位面最不受歡迎的客人,他們除了制造廢墟和無人區什么都不會。
惡魔督軍在半空中揮舞著鞭子,卻沒有什么必要,因為惡魔領主帶著食欲渴望和殺戮期望的眼神比什么督戰手段都有效,惡魔們以極高的效率完成了重組,然后直接向著外界殺過去,他們要為自己的主子尋找足夠的祭品,新一輪的殺戮之夜已經提前上演。
“總算完成了了。”
已經躲在了墻角的哈萊特松了口氣,既然惡魔領主已經來了,自己和族人自然功成身退,不,應該說若不趕快走,自己和族人都很可能成為眼前的惡魔領主的小點心。
約定?謀劃?盟友?高階惡魔可不會想這么多,在他們充斥著肌肉本能和反射神經的大腦之中,滿足自己的欲.望是第一要務,計劃什么的,記得的時候就順手執行,忘記的話就算了。
不執行計劃造成的損失和上級的責罰?首先,惡魔們基本很少會去考慮什么戰局和戰略,其次能夠獨自占據無底深淵一個位面的惡魔領主們都是天大地大我第二的感覺,所謂的上級從一開始都不存在,他們與其說是一個為了共同目標走到一起的同伴,不如說是有人號召在主位面享受殺戮和血肉,就急匆匆趕來聚餐的混蛋們。
而偏偏這簡單至極的思維模式,給了他們最適合的進化路線,惡魔永遠在殺戮中成長,但論族群的整體戰力,冥河不絕就后勁無限的惡魔們,絕對是多次元世界中最強的存在。
至于吃掉盟友會不會給計劃造成損失?饑餓的惡魔領主多半會在吃掉之后再去想,但對于巨魔們來說,那就徹底晚了。
“該死,我明明支持原計劃,為什么偏偏派上我…….”
是的,在圣戰中失去了一切的巨魔們早就選擇了混沌邪神和混沌深淵作為自己的新主子,甚至不少煉獄化的巨魔都長期居住在下位面,已經無法用正常途徑返回主位面了。
巨魔們的原定計劃可完全不是這樣的,他們應該不惜一切的獲得人類世界的認可,至少不能夠被當做主要威脅,然后逐步蠶食周遭的城邦和土地,在暗中成為惡魔大軍的前哨,而不是這樣簡單粗暴的上來就殺。
但有時候計劃就是不如變化快,追根究底,巨魔們戰略的突然變化,實際上和羅蘭還有很大的關系。
圣戰雖然沒有時間表,還是有些潛規則的,凡人種族有同為凡人的對手,秩序神明有混沌邪神的死敵,兵對兵,將對將,對面將被拔掉了,才開始殺戮對方的兵。
有這個潛規則,也是根據現實情況和雙方能力而定的,如今的元素潮汐離頂峰還遠著了,派遣強大戰力來到人間耗費巨大,也并不劃算,尤其是惡魔們會很吃虧,所以,現在應該是由代理人為主的前哨戰時間。
但如今,這潛規則和默契卻被秩序側的主神圣光之神打破了,他不僅主神化身下來了,大量用于戰斗的低中階天使和從神化身的下凡,無疑已經打破了力量平衡,加快了圣戰的進展,于是,作為對等的回應,混沌深淵也派出了自己的兇獸和惡魔軍團,結果就是在蝴蝶反應的影響下,惡魔和天使們這樣的高階戰力來的比預期的早的多。
幸好,較低水平的元素潮汐依舊限制著惡魔,一個城邦的獻祭也只來了半只惡魔伯爵和半個軍團,即使惡魔們來到了主位面,要想擴大手中的戰力取得更多的戰果,難度也不小,畢竟,他們的兵員補給絕對存在問題。
若圣堂教會在這個時候組織起遠征軍,說不準能夠迅速敲掉這個麻煩,但考慮到他們現在焦頭難額的情況,還是不要想的太好。
而當蝴蝶效應讓麻煩越來越大的時候,主位面的災厄也越來越近了,但此時的羅蘭,卻做著和召喚惡魔一樣邪惡的行徑,他——在召喚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