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白色的光劍在空氣中揮過,留下了光的影子和焚燒的味道。
揮舞的光劍玩弄起劍花,一道道殘影充斥了整個空間。
在將眼前的遺跡拆成了廢墟,把廢墟拆成了平地之后,我滿意的收起了無刃的圣劍,收到了衣袖之中。
是的,衣袖之間就已經足以成為劍鞘。
“這把劍,真的只有一個劍柄?”
面對死貓的疑問,我肯定的點了點頭。
之前這把劍沒有劍刃并不是因為完成度不夠,而是從一開始設計圖上就沒有劍刃,這是把跨越時代的光劍。
“愿原力與你同在(Maytheforcebewith誘)。咳,我是說圣光與你同在,圣光之主在忽悠(護佑)著你哦。”
虔誠的圣光信徒做出圣祈禱的姿態,可惜沒有吐糟捧場…….欣賞者存在。
我把注意力重新投向了圣劍。
一尺不到的劍柄,乳白色的白玉一般,摸上去卻溫溫的,劍柄原本應該是劍刃的地方留了個一個開口,那是給光刃余留的出口。
沒有多余的裝飾,也沒有俗氣的寶石點綴,荊棘紋和龍鱗紋交織的圖案既是唯一的裝飾,又是防止手滑的功能性部件。
隨著我的意念驅使,圣光聚集在劍柄之上,形成光的兵刃。
隨手拋出圣劍,刀刃在天空中回旋飛舞,就如靈敏的飛燕,而在其軌跡之上,七個骷髏兵被逐一斬殺,卻連一點骨灰都沒有留下。
“嗡嗡!”
返回我的手上的時候,冰冷而炙熱的光刃還在低鳴,似乎不滿足自己的收獲。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作為一把武器,圣劍黎明已經沒有什么好挑剔的了。
“接下來,就嘗試一下模式2吧…….”
我把手伸向了劍柄上的龍紋。那里,有切換功能的開關。
“別浪費時間了,以后有的是時間玩,幫我護持一下。”
死貓的話語卻讓我很是驚訝。這里又沒有敵人,有什么需要我護持的?
而突然展開的大圖書館,還有飛舞在天空之上的魔法書,說明了一切。
在殿堂的正中央,幼女形態的海洛伊絲正在對我微笑。
“你打算在這個時候進階?進階亡靈大帝?”
“廢話。幫老娘守著。老娘進階成功了,你就有粗大腿抱了。”
說完,死貓開始持咒,周遭的魔法書更加歡騰了。
于是,在蹲坑一周,好不容易進階成功后,而我也只能繼續蹲坑了,看樣子,這次要蹲得更久。
這已經是圣安東里奧內戰爆發后的第二個月了,風暴卻沒有停止的跡象。相反,隨著戰爭的進行,明顯越演越烈起來。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巴特羅公爵背后是誰,還有是誰這么有能耐讓惡魔和人類暫時結盟,都已經水落石出。
老熟人,偽善者索福克里。
這位愛好陰謀和藝術的混沌惡魔大君,用簡練而老道的手法,再次成功愚弄了世人。
在兩位混沌主神的算計之下,瑪利亞死得一點都不冤屈。
若問內戰之中,有誰是最倒霉,最難堪的,那自然是羅…….圣堂教會了。
羅蘭雖然也算是被無辜牽連,但比起損兵折將丟面子的圣堂教會來說,已經太過幸運。
正常情況,圣堂教會是怎么都不應該參與到王國內戰之中的,尤其是超級大國的內戰,信奉圣光之主教義的圣安東里奧就是最不應該的。
畢竟它作為宗教勢力,尤其是圣安東里奧最普遍的宗教意義,不管內戰誰輸誰贏,一般情況下都不可能更改宗教信仰,最后它依然是勝利者。
但參與了他國內戰,不僅給其他王權很難看,開了神權干涉大國王權的先河,內戰的勝利方一旦不是己方,新的勝利者肯定會和圣堂教會極度交惡。
圣安東里奧可是圣堂教會最鐵桿的支持者,已經聲望大損的圣堂勢力,承受不了這么巨大的損失。
但可惜的是,現在不是“一般”的時候,圣堂教會一開始就被迫入局了。
放出消息,指責圣安東里奧的正統繼承者瑪利亞女王是深淵之女,其天性就傾向于惡魔側,并給出了足夠分量的證據。
圣堂教會高層一看,情況不對,圣安東里奧可是核心教區,根本損失不得,于是,教皇和幾位大主教都被誘導入局。
教皇和教會高層也不是傻子,兩頭下注是政治生物的本能,他們雖然指責瑪利亞是圣光之敵,卻沒有把事情做絕,私下派出了信使,和瑪利亞談判。
談判的內容,無非是“你發出通告,和深淵斬斷聯系,虔誠信仰圣光,圣堂教會就取消你的敵對之類的廢話”。
而若是談判真的進行下去了,本來就和深淵側關系一般的瑪利亞,考慮到本國的下屬和平民大部分信仰圣光之主,的確會答應下來。
而偏偏,問題出現在信使之中。
信使是真的,身上還有教皇的親筆信,只是落到憤怒的民眾的時候,親筆信的內容已經從推心置腹的勸降,變成了圣堂教會狙殺異端的宣戰通告。
然后火就點起來了,幕后黑手又澆了把油。
作為資深陰謀家和幕后黑手的偽善者索福克里,玩弄陰謀的歷史比圣光的歷史還長,再有卡文斯親自執行,這一環套一環,根本就是把圣堂教會往死里坑。
接下來,本來就在索福克里控制下的巴特羅公爵站出來了,他誓言為主復仇,向作為刺殺者的圣堂教會和溫斯頓親王宣戰,理所當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深淵側的第一目標始終是圣堂教會,羅蘭才是被牽連進去的。
本來遵循圣戰的潛規則,沒打算親自動手的卡文斯看到哥哥在這,就很開心的親自出手,順道坑了一下哥,給羅蘭添點麻煩。
找圣堂教會麻煩。這從大局觀上理所當然的,畢竟和樹大招風的圣安東里奧一樣,圣堂教會也是整個深淵側的頭號大敵,不坑他坑誰。
比起困守北方的嵐盟勢力。圣堂教會依舊是秩序側的第一勢力,海量的圣光信仰者更是讓圣光之主變得近乎不可戰勝,那么,先行折損信徒,也是理所當然的。
而圣安東里奧作為圣堂勢力的左膀右臂,作為圣堂教會的核心教區,自然要先斬為快。
兩位主神級的惡魔大佬布局甚至親自動手,真神都要隕落,瑪利亞死得一點都不冤枉。
而如今,圣堂教會的身份越發顯得難堪。
他們被巴特羅公爵手下視作謀殺舊主的真兇,而他們所帶來的圣騎士團、天使戰團,原本是用來對付巨魔和惡魔的,也無奈的陷入了絞肉機般的內戰戰場,畢竟,誰都不可能坐以待斃。
巴特羅勢力想打,想成為這個國度的唯一主人,溫斯頓等勢力也不可能坐著等死,當戰爭的一方沒有停戰的打算的時候,內戰是不可能停下的。
隨著損失的增多,雙方已經打出了真火,這場內戰從一開始就沒有勝利者。
戰爭難民、逃兵、冒險者,每日都有無數人逃離戰區,路上的遷移者無以計數。
而隨著內戰的進行,圣堂勢力對同為人類的殺傷,更在添油加醋之后,傳播到到世界的每個角落,人類的守衛者的形象自然嚴重受損,這原本是圣堂教會立于不敗之地的王牌。
南方教派等諸多敵對勢力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各類輿論攻勢就沒有停歇過。再加上之前天使隕落事件,圣堂教會每天的聲望都在急劇降低。
終于,圣堂教會的兩位神祗出現在了戰場上,無情的神祗給與凡人死亡的命運,卻沒有挽回聲望的可能……..
誰都知道,這個時候圣堂教會應該抽身而退。但這也等于徹底放棄了圣安東里奧,更會讓其他的教國心冷,教皇卡洛瑪遲遲做不出決定。
而在戰場上的邊緣,卻又多出一位過客。
黑色的斗篷之后,跟著一個不到十歲的小女孩,他們是從絞肉機般的戰場中橫跨過來的,身上卻沒有一滴血。
“海洛伊絲,成為亡靈大帝的感覺如何?”
“糟透了,從沒有覺得路途這么遠過。”
小女孩為了跟上我的腳步,看來很有些辛苦,我想幫忙,讓她和以前一樣待在我腦袋上,她又不愿意。
聳了聳肩,我也沒有堅持。
和我早有經驗的進階不同,海洛伊絲這一步的門檻很有點大,中途失敗了好幾次,足足有浪費了快兩個月,才最終進階成功。
另外一個小麻煩,就是她肉身的整體進化后,雖然還擁有分身變化能力,甚至還再度強化,真身卻必須保持著原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半神的另外一個特質了,獲得不朽的同時,肉身的容顏、體型、年齡也必然會相對固定。
海洛伊絲的庫藏不少,蕾絲公主裙看起來很可愛,但走路的時候總絆倒,沒有用魔力強化肉體的她,就是一個可悲的幼女。
此時的海洛伊絲大口喘氣,粗大腿我是沒有看到,倒是越發的小短腿讓她很是煩惱。
明明在我頭頂上躺著很好,而她不知為何,卻拒絕了原本的趕路方式,那么,原本被拖累的行程,自然變得更加緩慢。
“拖了這么久,北地那邊沒事吧。”
“沒有,沒有,冬天已經結束了,都忙著在春耕,新種子看樣子不錯……”
帶著海洛伊絲的另外一個好處,就是她的分身是最好的聯絡設備,北地的情報從沒有斷過。
而之前,她的分身和北地的距離是有極限的,看來,也是最近成功的突破成果。
聽著北地的情況匯報,我也稍微放心了點。
西南方的圣安東里奧打成了一鍋粥,北地的情況卻出人意料的好。
被這邊戰線牽連了注意力和力量的圣堂教會,自然沒有多少工夫去管北地的事情,相反,他們應該擔心的是嵐盟的報復,大形勢不好,那個神圣聯盟戰線也暫時停止了活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圣堂教會還欠著我,我被圍狙的事實就如昨日,我還沒有報復。
按理說,我應該隨便找個教會高層刺殺兩個玩玩,至少給一個警告,動我是要付出代價的。
但看到現在這個情況,報復圣堂教會等于幫助深淵側,有仇不報不是我的個人風格,但報仇等于資敵也讓人有些矛盾,這些日子,我也有些猶豫,最終把這筆賬記下,暫時不報了。
“不打算進去玩一把?”
海洛伊絲倒是很閑,踏入半神階位之后,反而更讓其有人些“人味”,而精靈諸神的隕落,也代表著仇恨的終結,現在的她,只要嵐盟不倒,精靈帝國發展良好,的確有悠閑的資本。
她現在已經沒有什么追求和目標,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在戰場上還追求美食和美景,玩得不亦樂乎,簡直就像是天天度假。
但有些話卻沒有說錯,積累足夠的海洛伊絲成功突破亡靈大帝之后,瞬間變成了超級粗大腿,帶著這樣的綁定裝備,絕對劃算。
我看了一眼遠處的主戰場,手中的魔力羅盤的指針已經指向了天空,這只說明參戰的雙方魔力強度已經爆表。
“真神都動真格了,輸了多半還會自爆,我可不想牽扯進去。”
搖了搖頭,拒絕了這個很有誘惑的建議。
現在的圣安東里奧,是諸多位面聚集的焦點,而和之前不同,各方大佬都有親自下場的可能。
不管是魔海、天使海、人海戰術,還是真神、大惡魔、半神自爆,或者各類禁咒、禁術、聯合魔法,都是極度危險的玩意,萬一被卷進去掛得莫名其妙,就真的丟人了。
從根本上講,這里已經是主位面的一線主戰場,孤身獨劍帶著一只貓…….一只幼女進入這樣的戰場,我還沒有這么想死的沖動。
“他們有他們的內戰,我們也有自己的事情,深淵之女這事情絕對不會簡單,還有卡文斯和伊麗莎……”
“那我們回北方?還是去拜爾?”
“去法師之國,不過在離開前,我要找個人聊聊。”
“誰?溫斯頓親王?”
“不,和他談實際上已經沒有意義,他早就騎虎難下,這場仗他不接也得接,自己的主觀想法根本無關緊要。我要談的……..教皇卡洛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