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洛伊絲,你覺得,刺殺要成功,最重要的是什么?”
由于實在太過無聊,在漫長的等待之中了,我主動去找海洛伊絲聊天。
“刺殺?我又沒當過刺客…….不過我以前倒是接受了防刺客訓練,主要就是小心陌生人,不要走到危險、偏僻、沒有出口的地方。要我說的話,刺殺最重要的,大概就是要在關鍵的時刻出現在關鍵的位置,對方還沒有防備。”
“沒錯,刺客最重要的就是耐心,耐心………”
這里,并不是修普諾斯的宮殿,而是我熟悉的冥府bug之地,在這里準備刺殺工作的話,也并不會引起其他人注意力。
我并不是一個專業刺客……不,我連合格都稱不上,考慮到我蹩腳的潛行技術和偽裝能力,騙騙普通亡靈還行,欺騙具備靈魂視角的亡靈大帝和專業詐騙起家的魔鬼大君,想都不要想,所以,我采取了一個笨辦法。
“蹲,繼續蹲,我就不信他不會出門。”
與其是進入魔鬼營地的腹地,在層層檢查之下靠近目標,我不如等他自己出來。
和偽善者的苦戰,大概讓我的能力泄露了不少,但我的bug世界卻一直是絕密,我是在修普諾斯的宮殿的正門處進入bug世界的,那么,等我出來的時候的,自然也會在這個位置。
應該已經有人猜到了,沒錯,我這次就打算用這個bug世界的能力,蹲到暴政主君出門,然后突然出現,狠狠的砍他一刀,唯一的問題……
“耐心,耐心……耐心個鬼!都一天半了!那家伙還蝸在那里不滾出來!我耐心個大頭鬼!”
終于,我的耐心近乎崩潰,也難怪我承受不住了,我已經在這里等待了三十七個小時,而為了刺殺成功,更是維持一個姿勢接近八個小時。
“歇歇吧,又有一批活人俘虜被送過去當口糧了。薩爾溫斯坦看來他今天還是不打算出門了。”
我滿頭大汗的放下魔劍,無數的光輝重新散去,一切恢復平靜。
“傳說在遙遠的東方,有一群神奇的人,他們為了刺殺或收集情報,可以蹲在廁所坑下數天,就為了等候刺殺的對象入廁,這是何等的敬業精神…….”
“別瞎扯了,東方我也去過,哪有這么惡心的人,那不是看著別人在自己頭頂…惡,真是惡心。”
“別說,這次雖然是道聽途說,但我真沒胡扯,這樣的事例還真有。所以他們叫仁者(大誤)….不,忍著(繼續大誤),嗯,這次應該沒錯了。忍著,真的很能忍”
貌似記憶有些不清了,總之就是很能忍的人,大概就是這個意思,錯個把詞,時間這么久了,難免的事情。
“所以,這次我們要發揚‘忍著精神’,蹲坑到底,敵不來,我不走!就是有人在頭上……那我還是走了吧,忍著真不是人當的。”
“別說了,太惡心了,你絕對記錯了,怎么會有這么樣的職業。”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年頭,說實話都沒有人信了。我或許記錯了一些細節,但大體上應該沒啥錯誤,這好像還真是史實。
隨著暫時休息的命令的下達,遠處的光之柱也停止給我輸送圣光,一切重新恢復平靜。
看了一眼手中正在失去光輝的黎明圣劍,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由于材質實在不錯,這把圣劍各方面的能力都遠超預期。
“你那個啥劍,真的能夠有效?”
“當然,只要讓我砍中,還有蓄力結束。”
雖然嘴里說的很有自信,但現在我心底還是有些沒底,這個時候,我真有些后悔當初和偽善者的交手了。
若不是那場戰斗中展現出了對深淵主神的威脅手段,讓對手對我有了防備,我現在可以玩的花招就會很多,而不是要這么傻傻的站著,等對方出來。
黎明圣劍有兩大攻擊模式,模式二就是之前在戰場上演示過的“黎明太陽”模式,在那個模式,它會放出光,來大面積的消弱、凈化對手。
而第二種,就是光的集中模式,它會瘋狂的集聚圣光,化作無堅不摧的光刃,至于攻擊能力的上限,那取決我和這把劍的承載極限,我是不知道的。
“當時,索福克里挨了一刀,蓄力還不到極限的一半,雖然只是傷了表皮,但的確傷到了深淵主神,這次的蓄力上限是八個小時,殺傷力至少翻上數倍吧。”
這既是推算,也是給我自己找點自信,畢竟理論上再出色的武器,沒有通過實戰檢驗,總是讓人不放心。
由于這把圣劍的材質實在太過優秀……遠古太陽神的神器寶石、圣光之主的起源長矛、圣騎士傳承的守護戰錘,等于三把此世最頂級的神器三合一,雖然不能達到三倍神器的威力,但絕對不會比其材質神器差。
它的極限我現在還沒有摸到,相反,那八個小時的極限,是我個人的極限,到那個地步,我能夠掌控的圣光已經抵達極限,最多堅持十分鐘,若還不揮劍或停止出力,恐怕我自己會承受不住。
“別抱怨了,至少不用自己來積蓄圣光,否則把你抽干了都不夠用。”
海洛伊絲說的也是,若不是這個bug世界,它不僅讓我通過冥府的光之塔不斷的積蓄圣光,還讓我安心的灌注圣光數個小時,只是為了揮出那一劍。
“…….的確,在戰場上別說八個小時,就是三分鐘都不會給你。”
給黎明圣劍灌入圣光,并不是單純的計算時間,但越接近極限,所花掉的圣光和時間越多,只是灌入半個小時的時候,這黑漆漆的冥府世界就變成了黎明天堂,而在三個小時后,那光劍別說海洛伊絲本能的退縮,就連我看著都頭皮發麻。
而能量無限的前提下,所需要的,大概就是積蓄的時間。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禁咒,需要圣光之源如法師塔般持續供能,然后讓我蓄力數個小時,將所有能量化作致命一擊。
“乖乖,這萬一玩脫了,玩炸了,我們……好吧,放下那只無辜的茄子,我不會在瞎說了。最近你哪弄得這些玩意,難道是…….”
看到死貓躍躍欲試的拿著茄子瞎晃,我還是明智的閉上了嘴。
“好了,休息結束,再來吧。”
我越發感覺到突破半神之后的優勢了,至少現在,只要稍加休息,喝點水啃兩口面包,我的體力就可以迅速恢復…….這貌似有點眼熟,那些網絡游戲角色好像也是喝水吃面包回血吧,這都是什么奇怪的體質和設定啊。
“咳,集中精神。”
我握著黎明圣劍,再度開始召喚圣光,而遠處的圣光之塔也開始大放光彩,無盡的圣光照在我身上,開始為我和圣劍供能。
這樣的花招只能玩一次,下次肯定玩不轉了,所以這次,我是真的打算把握住機會,取下實實在在的戰果。
“蹲,繼續蹲,發揚忍著精神,蹲到世界末日,我就不信他會不出來上廁所……不對,我就不信他不會出門!”——
對于修普諾斯來說,或許來到主位面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大號的茶幾,上面擺明了悲劇(杯具)。
野心勃勃的來到這個位面,以為終于可以建成死者的世界,還沒有做出點什么,就連續遭到數次打擊。
自己的隊友先是各種打醬油和偷懶,自己只能獨自死撐,辛辛苦苦的掏出棺材本打贏了戰爭,結果一回頭卻發現盟友都跑光了,自己最信任的那位,還卷走了大部分戰利品,自己又拼命又勞力,最終不僅一場空,還和人類拉滿了仇恨,現在等著被人討伐。
若站在修普諾斯的角度來看的話,那還真是步步皆血淚。
“明明大家都是盟友,明明我們約好一起打下亡靈的國,屠殺人類是一種快樂,和亡靈盟友分享快樂也是一種快樂,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你們背叛的這么熟練啊!你們到底背叛了多少次啊。”
以上是羅蘭為其的臺詞腦補,和本人無關…….白學家什么的,還是應該拖出去打死先。
到了這個地步,若沒有怨恨的話,恐怕就是圣人了。
亡靈大帝修普諾斯是圣人嗎?顯然不可能,以脾氣暴躁聞名世界的他現在不僅滿肚子怨氣,還不好找地方撒野,憋得已經快爆炸了。
但作為暴君的薩爾溫斯坦可不會顧慮他怎么想。
修普諾斯要求魔鬼履行契約,立刻出發攻擊人類聯軍,結果卻被告知,他們的契約上忘記寫履行日期了,所以打人類是肯定的,但哪天打就要看魔鬼大佬們的心情了。
形勢強的人才有發言權,修普諾斯并沒有糾結什么,只是神色抑郁的轉頭就走,看得出來,他的怒火已經積蓄到極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修普諾斯還真是上上上個世紀的老古董,連魔鬼都可以輕松欺騙他,若是遇到了羅蘭…….當然,這也是有特殊原因的,修普諾斯大概之前沒有遇到過敢當面耍他的存在,魔鬼主君可沒有必要給亡靈大帝面子,該怎么耍就怎么耍,完全不怕他翻臉。
現在,薩爾溫斯坦完全沒有履行契約的打算,他很有耐心的什么都不做。
誰都知道,只要打開下層位面的大門,每過一天,他的軍團就會變得更加強大,而亡靈的勢力自然顯得越發弱小,自然就失去了主導權。
他反而覺得有些遺憾,修普諾斯就這么好打發,自己那些契約陷阱和花紋補充契約,都沒用上就搞定了。
但看的出來,修普諾斯的耐心已經到達極限了,那么,明天就和他一起出城巡視一下軍隊吧,是時候讓那些亡靈骨頭見識一下魔鬼之主的偉大了。
薩爾溫斯坦如此想著,并最終做出了決定。
而第二天大早,當他和修普諾斯完成磋商,剛剛靠近宮殿的大門的時候,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個凡人。
“怎么有些熟悉……”
瞬間,薩爾溫斯坦的臉色大變,這張面孔當然熟悉,兩兄弟都是這幅面孔,但不管是誰,都是魔鬼們的死敵。
“嗨,初次見面,吃我一劍。”
然后,薩爾溫斯坦看著那金發的圣騎士很開朗的給自己的打了招呼,問了個好,然后…….
“劍?什么劍?”
這個時候,他才注意到,那圣騎士握著的是劍,而那劍柄之上,并不是什么圣光,只是隱隱約約的黑暗。
劍柄之上沒有什么刀刃,只有點點星塵構成的黑夜。
光,到了極致,居然化作了黑洞一般的虛無。
而薩爾溫斯坦沒有時間感嘆自己的發現了,他沒有注意到,在看到對手的瞬間,修普諾斯已經躲在了他的身后,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修普諾斯也不要太過怨恨其他的亡靈大帝,賣隊友真是亡靈大帝的傳統。
“圣光啊,這個敵人值得一戰!”
下一霎,光的洪流,淹沒了一切。